傅行知一行人离开后,人群也逐渐散去。
褚烟烟一门心思想看云归晚笑话,结果大失所望,又见姐姐朝云归晚走去,撇了撇嘴。
褚灵均走到晚晚面前,关切地道:“云师妹,你莫生气,那傅家少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方才有心帮你,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面带歉意,诚恳道:“只是,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恐怕是存着与灵剑峰联姻的心思,这人动机不纯,你务必要小心。”
晚晚正色,点点头,“多谢师姐,师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她。”
迟夙看过来,日光朦胧着黑色的瞳仁,一圈儿都泛着点淡淡的金光,像是一轮明月。
少年语气笃定,声音清澈,莫名令人心安。
褚灵均闻言看了迟夙一眼,被他唇角的笑晃花了眼,目光微凝,又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不过,你们既然结为了道侣,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办、办喜事?!”
晚晚差点咬了舌头,刚才她那样说明显就是缓兵之计,怎么还上升到办喜事了?
褚灵均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害羞了,掩唇轻笑。
“总不能让人家这般没名没份地跟着你,也好绝了打你主意的人的念想。”
晚晚抿唇,语气涩然:“总、总要回去禀告师尊之后再决定......”
“好。”褚灵均笑眯眯地道:“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褚灵均离开,前去追赶剑无渊等人,晚晚和迟夙便往菩提寺去。
步入已烧毁的寺院,虽然废墟遍地,但后山并未波及,层崖古木茵茵,菩提婆娑。
晚晚挣了挣迟夙握着她的手,没挣脱开,索性就随他去了。
迟夙却是心情极好,丝毫不见方才的躁郁之气。
对于方才那件事的真相,晚晚不打算瞒他,便把之前原主的那段经历告知了他。
迟夙听完挑眉,“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讨厌的人,杀了就是。”
晚晚无语,迟夙无情无爱,孑然一身,世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与草木没什么区别。
可傅晟好歹也是无定剑宗的少主,岂能说杀就杀?
若是惹了那傅行知,恐怕又要给师尊带来不少麻烦。
“迟夙,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
晚晚垂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语气有点落寞。
“你想杀人就杀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比我自由多了。”
此时两人已行至未被烧毁的园中,园中花木参天,遮天蔽日。
“你受世间礼法束缚,而我心无羁绊,自然不同。”
迟夙话语一转,又道:
“不过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少年的嗓音暧昧又飘忽,离她有点近,晚晚耳廓上不由得漫起微麻的痒意。
晚晚脸颊绯红,脚有些发软,迟夙适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你说回去禀告师尊之后再决定,是真的吗?”
少年垂下两扇浓密的睫羽看她,眸中闪着微光。
明亮的天光落在他苍白的肌肤上,落在他骨肉匀亭肩膀上,带着点脆弱病态之美。
晚晚有点不敢看他。
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如果她没有绑定系统,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她的命运由她掌控,如果......
如果她就是她,又怎么忍心拒绝这样一个单纯又炽烈的少年呢?
她垂下眼眸,轻声道:
“迟夙,我,我可能会辜负你,所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气氛寂静下来。
空中落下雨丝,落在亭顶,打在林间枝叶上,沙沙作响。
晚晚忍了一会儿,悄悄抬眼看他。
迟夙与她对视,微红的双眸一眨不眨。
晚晚告诉自己不要退缩,于是她大胆去看他,不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对上少女倔强的眼,迟夙心中泛起了难言的挫败和烦躁,先前得到的抚慰全都消失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想要亲近一个人,喜爱一个人,她却不停地抗拒他,想要赶走他,这感觉让他想杀人。
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提示他心动的事实。
这种感觉发酵到极致,迟夙怒极反笑,“辜负我?说到底,你就是在骗我。”
【警告!警告!检测到任务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度快速下降,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
晚晚看清了他眼中的冷意,顿时心惊肉跳,被迫后退。
她的背抵在了树上。
迟夙微微俯身看她。
发丝垂落,白净漂亮的少年就在她眼前,他们离得那样近。
迟夙墨如点漆的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眼底泛出的薄红如三月芳菲。
他低下了头。
晚晚心头一跳,抬手撑住他,“迟夙,我心里有点乱,你给我点时间......”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启唇:“还有一次。”
晚晚疑惑:“什么?”
他伸手捂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与她的唇相贴,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
“晚晚,别再骗我......”
“我没——”
话未说完,晚晚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
迟夙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与她亲吻。
晚晚的唇被堵,被侵略,鼻尖全是他的气息,炽热又清新。
她一出神,紧闭的牙关就被他压了下去,加深了这个吻。
他霸道,不讲理,像掠夺,又像是惩罚,与她缠绵,与她厮磨。
蝴蝶落入网中,奋力挣扎,可越挣扎被缠得越紧。
晚晚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迟夙的长臂揽着她,她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上,不过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禁欲漂亮的喉结。
她眼眸迷离,眼尾微湿,脸颊的红得厉害,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不时被少年撩起,舌尖一卷,便卷去她颈间的汗珠。
他听见她轻喘一声,极轻极淡,极压抑。
迟夙埋首她颈窝,深深地嗅她的体香,最后轻笑出声,
“这便是喜爱吗?都舍不得杀你了。”
她的情况没有比上一次更好,而迟夙的吻技则越发娴熟。
晚晚悲哀地发现,她似乎被这个少年攻略了。
“迟夙。”晚晚被他亲到失神,口中喃喃道,“你不能这样......”
少年低头,鼻尖轻触她的额头,“你说过,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晚晚:“......”
这人怎么把断章取义这个词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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