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尚早,刚到酉时,只是冬天,太阳已西落,廊下的灯笼亮堂堂的晃眼。
姜长宁入厕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皇上,眉尖微蹙,还真是色欲熏心啊。
回正殿就这一条路,姜长宁避无可避,朝皇上走了过去。
“姜姑娘。”皇上迎了上来。
姜长宁停步行礼,“妾身晋王妃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长宁的自称是有问题的,而她三呼万岁,亦太过正式。
此是姜长宁故意所为,虽知道这样的警示没什么,皇上是不可能悬崖勒马的,但除了这样,她也做不了什么。
“朕与姜姑娘是旧相识,有同船上京之谊,姜姑娘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皇上笑道,自以为平易近人。
“当时妾身年幼,又逢父丧,每日在船中守孝,与陛下只有点头之交,断不敢与陛下攀扯情谊。再者妾身乃女子,陛下是男儿,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陛下是君王,臣子之妻焉敢不敬?”
皇上听了这话,非常不高兴,“宁宁,朕允你在朕面前不必遵从那些俗礼,把朕当成你的男人,朕封你做宸妃,在四妃之上。”
姜长宁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清冷地看着皇上,“妾身有自己的男人,陛下是君王,俗礼当遵,国礼亦不可废。”
“你这是在拒绝朕?”皇上向前逼近两步。
“是。”姜长宁向后退,语气却很坚定,“陛下可以无视伦理,我不可以。”
筱春上前两步,拦在姜长宁面前,“陛下请自重。”
皇上对姜长宁还能好言好语,对筱春就没那么多耐心,“滚开。”
“还请陛下把路让开,否则休怪奴婢无礼。”筱春双手握拳,摆出架式。
“宁宁,这是晋王给你的护身婢女?”皇上问道。
“是。”姜长宁懒得解释。
“晋王这是不信任你,派人来监视你。”
“陛下说错了,晋王让她到我身边来,不是监视,而是保护,是为了防止一些居心不良的人靠近我。”姜长宁不客气地道。
“宁宁,朕是爱慕你......”皇上深情款款诉说情意。
筱春悍然出手,将皇上推开,姜长宁提起裙子,从他面前跑过。
“他没追来吧?”姜长宁边跑边回头问道。
“没有。”筱春答道。
这么轻易就摆脱了皇上,姜长宁有点不太敢相信,不时回头看,一不小心就撞上迎而过来的人。
“宁宁,这是投怀送抱?”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姜长宁抬头,入目是晋王的笑脸,“永昼。”
“怎么了?”晋王关心地问道。
“皇上刚拦住我,想纳我入后宫,要封我做宸妃。”姜长宁如实告知。
晋王脸都黑了,幽深的眸底杀意浮现,长臂一伸,将姜长宁揽入怀中,“他休想,你是我的妻子。”
“痴心妄想的癞蛤蟆。”姜长宁嫌恶地道。
晋王缓缓松开手,“我们进殿。”
“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姜长宁问道。
“快了,大约还有一刻钟。”晋王笑道。
夫妻俩没走几步,就见一个人跑了过来。
那人冲到两人面前,就道:“晋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长宁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皱眉,“宁夏王妃,这不合适。”
“我要和晋王爷说话,你滚一边去,要不是你横插一脚,现在我才是晋王妃。”宋宜柔本性冲动,又点喝酒,脑子不清醒,说话大胆又疯癫。
晋王厌恶地道:“宁夏王妃,还请自重。”
姜长宁讥笑,“宁夏王妃,你还真会痴心妄想,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没有我,晋王爷也不会娶你。”
“我不信,晋王爷,我......”
“赫连元宰,把你的王妃带走,若是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你也不作到朝中来丢人现眼了。”晋王冷冷地道。
宁夏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是跟着宋宜柔出来的。
看到宋宜柔奔向晋王,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只觉得他头上戴的帽子颜色都变了。
“跟我走。”宁夏王抓住宋宜柔的胳膊,就要拖她离开。
宋宜柔挣扎道:“我不要跟你走,你走开,我要跟晋王爷在一起。”
“王爷,好冷,我们快进去吧。”姜长宁拉着晋王,越过这对夫妻,往殿内走去。
俩人回到殿里没多久,皇上也回来了,脸色不是太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长宁,会如此的抗拒。
“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皇后关心地问道。
“没有。”皇上冷淡地答道。
“陛下龙精虎猛,身子好着呢。”贵妃昨夜伺寝,闹到快二更天了,在太监一再催促下,才消停。
贵妃就觉得皇后明面上是在说皇上不舒服,暗指她缠着皇上,累着皇上了。
“天气寒冷,陛下刚从外面进来,我身为妻子的关心丈夫,有何不可?”皇后斜睨贵妃,妻子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贵妃再位高权重,再得宠,也只是妾,在正宫皇后面前,天然的低一头。
“哼”贵妃冷哼一声,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后妃争执,皇上丝毫不在意,他一直看着姜长宁。
眉似柳叶,唇若樱染,一颦一笑,风情绰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这样绝色的女子,就该入后宫,就该是他这一国之君的女人。
如晋王所言,一刻钟后,太后率先离开,接着皇上带着皇后、贵妃、淑妃和大皇子离开。
宫里的巨头都已离开,其他人也就没必要久坐,纷纷起身出宫。
乔氏上前去扶晋王太妃,被晋王太妃一把甩开,“用不着你,你现在主意大着呢,我可不敢要你伺候。”
姜长宁抿唇一笑,上前道:“母妃,儿媳扶您。”
晋王太妃把手递给了她,还夸了句,“好孩子。”
一家人出了宫,回王府。
路上,晋王发现姜长宁一直在想事情,等回到院子,姜长宁取下重重的凤冠,脱下吉服,他才问:“这一路上,想什么呢?”
“在想这事,应不应该告诉你。”姜长宁说道。
“宁宁,我是你的夫君,有事不可以瞒着我,快说。”晋王掐着她的细腰,把她抱了过来。
“没想瞒着你,是想等过了年再说的。”姜长宁笑道。
“别等过年了,现在说。”晋王还没意识到姜长宁将说出他一直忽略,没敢正视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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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晋王冷笑:宸妃算个屁,我的妻子必须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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