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治还没治呢,就说治不好,就要休妻,这也太无情无义了吧。”德王世子妃义愤填膺地道。
姜长宁皱起了眉,她只是想教训一下徐氏,没想过害她被休,“既然是突然无故失声,万一她又会突然无故好了呢,到时庆王府怎么办?把休掉的人再接回来吗?”
“我觉得这传言不足信,庆王府再怎样也不会这么心急,怎么也得该治上一年半载的,才好说休妻这事。”闻冰卿分析道。
“冰卿说的对,只有做出仁至义尽的样儿了,休妻才不会被诟病。”曾招福赞同地道。
“这传言不知是什么人传出来的,心思怕是不简单。”姜长宁说道。
“我听说。”常山王世子妃又来了。
四人再次凑近她,就听常山王世子妃说道:“庆王世子妃有个外甥女儿新寡。”
曾招福恍然大悟,“她这么急着让儿子休了徐氏,肯定是为了让儿子娶她这个守寡的外甥女。”
“这行事也太下作了。”姜长宁厌恶地道。
“她想得到挺美,但成不了事的,魏国公府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让大公子休妻的。”德王世子妃说道。
“我认识一个神医,你们说要不要引荐给庆王府,给徐氏治病?”曾招福问道。
姜长宁说道:“我觉得还是引荐给魏国公府比较好。”
“长宁说的对,引荐给庆王府,不如引荐给魏国公府。”常山王世子妃附和道。
“那好,明儿我就带神医去魏国公府。”曾招福不喜徐氏,但也忍看她被休。
这个似真又似假的传言,让姜长宁尤其关注庆王府的动静,还深刻反省了。
仅仅是让徐氏哑半个月,就能引发出她被休的危机来。
这情况,姜长宁始料未及,真的是用药一时爽,后果难承受。
接下来几天,没听到庆王府大公子休妻的消息,倒是听到庆王府在四处张罗请名医给徐氏治哑病。
外人都赞庆王府有情意,府内徐氏却在以泪洗面,短短数日,她已感受到了婆家的绝情。
当天,大公子就没再进她的门,说是怕她的怪病传给他。
他躲病,她不怪他,可是他却不该跟那个死了丈夫,才刚新寡不足百日的表妹,打得火热。
“大奶奶,您快别哭了,再哭,您眼睛会受不了的。”婢女送药进来,见她又在哭,劝道。
“呜呜呜”徐氏看着药,哭得更伤心了。
“大奶奶,您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您把药喝了吧。”婢女说道。
“啪”徐氏将碗打翻,这几日她喝的药还少吗?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不会说话。
前几日,婆婆还关心的询问她的身体,可是从昨天起,就让她呆在院子里,没事不要出来了。
婆婆这是嫌她丢人,徐氏越想起悲痛,扭头扑到引枕,大哭起来。
婢女劝了许久,也劝不住,只得先去收拾碎碗和药渣。
而晋王府这时,迎来了宫中赏赐。
不逢年不过节,又没什么喜庆事,太后为什么赏赐东西?
姜长宁虽觉奇怪,但还是和太妃按品大妆,摆上香案,恭恭敬敬接懿旨,收东西。
懿旨没什么,就是嘉许了一下晋王,说是晋王在她千秋宴上辛苦了之类的话。
赏的东西,有些零碎,有江南的雪缎、蝉翼纱,有北疆的厚呢罗、软纱呢罗,还有进贡来的大红羽缎、青色羽纱,零零总总有几十匹。
皮料有灰鼠皮、狼皮、貂皮......
还有古董摆件,湖珠三匣、海珠一匣......
内侍捧出一个小锦盒,“这个是太后,特意赏给晋王妃的。”
“谢太后娘娘。”姜长宁双手接过小锦盒,搁在身边。
“太后娘娘说了,晋王妃有空,可多进宫走动走动,当年的事,太后娘娘没齿不忘,也请晋王妃不想忘记旧日情份。”
又提当年的事,明明是忘恩负义之徒,偏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真是令人倒胃口。
“当年不过是恰逢其会,还请娘娘忘了这事吧。”姜长宁淡淡地道。
打发走内侍一行人,姜长宁对太妃道:“这蝉翼纱轻薄,夏天穿,会比较凉爽,给母妃做两身,康仁做两身,我和王爷各做一身。”
“料子这么多,一人做四身,也好换洗。”太妃大手笔地道。
姜长宁无异议,这蝉翼纱虽难得,但只要有银子,去江南也是能买得到的。
“康仁小孩子家家的,用海珠太奢侈了,这一匣子湖珠,拿去做首饰吧。”太妃分配道。
湖珠是人工养出来的,海珠是天然的。
分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登记入库了。
姜长宁拿着那小锦盒回了如镜院,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只玉猴。
入手,就觉冰凉水润。
看质地,细滑无丝绵,便知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料。
自古以来,用这种珍贵的冰种玉料,雕刻的吉祥物,多为龙、凤、麒麟、观音等,太后倒是奇特,用这玉雕了只戴冠的猴子。
“这猴子雕得活灵活现的。”拂翠赞道。
姜长宁斜了她一眼,“人家在骂你家主子呢,你还乐呵,傻兮兮的。”
不只拂翠,筱春、半芹也不懂,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姜长宁。
姜长宁轻咳一声,“口渴。”跪在那听内侍念了许久,这会子是真有点渴了。
拂翠动作麻利地去倒了茶来,“主子请喝茶。”
姜长宁喝了两茶,道:“看看那玉猴身上,是不是刻着个楚字?”
半芹凑上去看了,“是刻了个楚字。”
“沐猴而冠,可听说过?”
三婢点点头,筱春道:“猴子扮人,似人非人。”
“这个成语出自《史记.项羽本纪》中的一句,叫‘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这句话的意思是,楚国人徒有其表,就好像是猴子戴上帽子假充人一样,我以前不信,见过楚王后,方知此言不虚。”
三婢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姜长宁接着道:“杭州古属楚国,我算是楚人。”
拂翠气愤地道:“奴婢把这玩意儿拿出去砸了。”
“胡闹,这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焉能砸?”姜长宁把锦盒盖上,“就这么拿去供着吧。”
“是,王妃。”筱春虽气愤,却还是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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