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了。”宫女在门口通报。
“快请太医进来。”嘉善大长公主忙道。
太医为罗夫人诊了脉,的确是中暑了,“天气炎热,中暑的人渐多,下官配有消暑丸,服上几粒便好。”
“太好了,有劳大人了。”嘉善大长公主客气地道。
“这都是下官的职责。”太医就在一旁候。
宫女给罗夫人喂了药,过了会,罗夫人醒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人醒过来就好。
罗夫人中暑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几天陆续有年长的夫人中暑昏厥。
就在皇后在想是否请太后允许年过四旬的贵妇不进宫哭灵,又轮到晋王府的女眷进宫哭灵,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清晨,姜长宁跟着太妃进了宫,到了灵堂,先敬香,洒酒祭奠,而后就拿一叠元宝纸,跪在烧火盆旁焚烧。
这天上午,皇上没有出现,姜长宁却没放松警惕。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即便它一时不吃了,但后来还是会吃的。
中午用膳时,一错眼,姜长宁就没看到太妃。
一个带着异香的宫女靠近她,证明了皇上就是条改不了吃屎的狗!
姜长宁会调香,对香味十分敏感,闻到那香,就觉察到不对,立刻捂着口鼻,“你身上的香好熏人,离我远点。”
说着,赶紧走向曾招福,“招福,我有点头晕,你陪着我。”
曾招福忙扶着她,“我们到那边坐会。”
“嗯,好。”姜长宁半靠在曾招福的身上,跟着她走了。
那宫女犹豫片刻,到底没敢跟上去。
有曾招福在,就算迷晕姜长宁,也没法带走她。
过了会太妃回来了,看到坐在走廊上的姜长宁,“你刚去哪了?”
“我一直在这啊,头有点晕,招福陪着呢。”姜长宁惊讶地站起来,“母妃,您去哪了?”
“刚一宫女说你找我,我就过去,可没见......”太妃这时回过神来,知道被骗,脸色微沉。
做为经历过承隆之难的人,她太清楚宫里这些勾勾道道。
那个宫女骗她出去,没有发生任何事,表明这事不是针对她的,那这事情就是针对姜长宁的。
“你一上午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头晕了?”太妃问道。
“有个宫女身上的香味很浓郁,我闻到后,就头晕了。”姜长宁蹙眉道。
太妃目光微凛,她想到了迷香!
宫女迷晕姜长宁,想要做什么呢?
进宫哭灵的人,可不仅仅是女眷。
想到这,太妃对曾招福笑了笑,“多谢你陪着她。”
“娘娘太客气了,我和长宁是朋友,她不舒服,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曾招福笑道。
“我好些了,母妃,招福,我们进去吧。”姜长宁见大家都往灵堂去了。
“里面很闷,你真没问题?”曾招福问道。
“没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姜长宁没有闻到多少那个迷香,受的影响不大,早已缓过来了。
“也是,就半天了,后天就出殡了。”曾招福伸手扶住姜长宁,“你身子骨还是太单薄了,以后跟着我习武吧。”
姜长宁嘴角微抽,“好的。”
其实她会女子擒拿术的,只是太久没用了,有点生疏罢了。
“哎哎哎,我说招福女侠,你别逮着人,就要教人习武。长宁可不像你,她是窈窕淑女,冰肌玉骨的。”常山王世子妃刚好过来听到了。
“你不学,别妨碍我们,长宁都答应我了。”曾招福把常山世子妃挤开,紧紧搂住姜长宁的胳膊,“长宁,要言出必行,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姜长宁认真道。
常山王世子妃撇嘴,“那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曾招福瞪她,“什么叫强买强卖,我这叫以理服人。”
毕竟在灵堂上,嬉闹到底不合适,两人斗了几句嘴,就住了口。
太妃没去和常山王妃、隋国公夫人一起烧纸,而是和姜长宁在一起。
婆媳俩安静的烧纸,并没有交谈。
“哎哟,隋国公夫人昏倒了!”常山王妃的话音刚落。
“不好,齐夫人昏倒了。”
“仁义伯夫人昏倒了。”
一下昏倒了三位夫人,还有一位夫人是皇后的母亲,灵堂乱成一团。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三位夫人往偏殿抬,这几日天气愈加的炎热,纵有太医院配的消暑丸,也拦不住人被热得昏厥过去。
三位夫人同时昏倒,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姜长宁本也觉得此事正常,然而又有一个宫女靠近她,飞快地塞给她一样东西。
人有好奇心,会想看纸团里写着什么。
但姜长宁按捺住了这份好奇心,太妃被骗出走了一趟,能安然回退来,她被骗出去,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姜长宁不动声色地将纸团放在纸钱下放,一起丢进了铜盆里,看着纸团被火吞没,化成了灰烬,缓缓地吁了口气。
塞纸团的宫女,在旁边盯着姜长宁,见她一直不看纸团,暗暗着急。
她没有注意到姜长宁将纸团放在纸钱下面,丢进火盆里烧掉了。
等了半个时辰,见姜长宁始终在烧纸。
宫女按捺不住,等姜长宁陪太妃到偏殿用茶时,她故意去奉茶。
姜长宁并没看清是谁塞了纸团给她,但对每个宫女,她都保持着几分防备。
宫女手上一有异动,她就发现了,身手敏捷地一下窜开了,避过了宫女泼过来的水。
“我是哪得罪你了吗?让你这么一大杯茶,朝我身上泼!”姜长宁语气平静地问道。
“王妃恕罪,奴婢是让裙子给绊住了,不小心摔倒,手上没了稳住才把茶泼出去的,不是有意的,求王妃饶了奴婢。”宫女跪下道。
“你是在宫里当差的人,我不过是王妃,可没资格惩罚你,更没资格饶你,这事我会禀报皇后娘娘。”
跪在地上的宫女,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晋王妃只要去启元宫,就落单了,其他人就可以办事了。
然而姜长宁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她的设想,“我是当事人,不便离开,有劳这位宫娥。”她指着候在一旁的宫女,“去把皇后娘娘请来看看,不用多言,就一目了然。”
刚姜长宁看到这宫女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知道让她去,她不会找理由推辞。
果然,那宫女朗声应道:“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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