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是皇上的万寿节。
禁了民间的筵宴音乐,这万寿节也就免了,不用进宫道贺,省了寿礼,省了事,姜长宁表示很满意。
月底,庄清妅十月孕满,产下一子。
刘家人来晋王府报喜,姜长宁问过庄清妅的情况,知她一切都好,又问:“孩子有多重是啊?”
“六斤七两。”
“那是个胖娃娃,”姜长宁问道
第二天,姜长宁就打发秀兰,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等礼物送去刘家,给庄清妅挣面子。
午后,秀兰从刘家回来,一脸愤然。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刘家还给你脸色看不成?”芳菊诧异地问道。
“没人给我脸色看,我是气不过庄大太太那么对庄二姑奶奶。”
“她做什么了?”芳菊好奇地问道。
“找庄二姑奶奶要钱,说四少爷要参加科举,要打点。”
芳菊皱眉,“打点什么?贿赂考官吗?”
“谁知道呢,我找碧草打听了,这不是庄大太太头回要钱了,已要过好几次了,理由各种各样。”
“庄家败落的要出嫁的姑娘贴补娘家了吗?”拂翠讥笑道。
“你话不能这么说啊,庄大太太可没找庄大姑奶奶要钱。”芳菊笑道。
“她当然不会找庄大姑奶奶要钱,她还会贴补庄大姑奶奶,让庄大姑奶奶在婆家过得那叫一个富贵。”漱翡冷笑,“庄大姑奶奶做衣裙,料子花样都要挑最好的,还说银子不是问题。”
“这阔摆的,还真离了大谱了。”秀兰嗤笑道。
四婢说了会庄家的闲话,拂翠就问道:“这事要不要告诉王妃啊?”
“告诉王妃做什么?庄二姑奶奶自己要是立不起来,王妃总不能给她撑一辈子的腰吧?”漱翡可不想让姜长宁为这事操心。
秀兰和芳菊深以为然,如是这事就没告诉姜长宁。
八月初二,就是周诚信的生辰,他在服孝期,是不过生辰的。
不过姜长宁还是让漱翡送了份礼过去,并让她代为向两个奶嫂问好。
苗氏看到漱翡,笑道:“姑娘来得巧,昨儿我娘家弟弟送来了件新鲜玩意,正要送去给王妃玩呢。”
“是什么好东西?好嫂嫂,让我先瞧瞧吧。”漱翡笑道。
苗氏拿出一个挺大的锦盒,递给漱翡,“我弟弟说叫什么平行迷宫,还挺好玩的。”
漱翡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绘着精美图案的一个四方形盘子,盘子上面蒙着薄薄一层.......
“这是水晶还是琉璃啊?”漱翡摸了摸,“好光滑。”
苗氏笑道:“我弟弟说是琉璃。”
“怎么玩?”漱翡问道。
苗氏教她,“这里有个洞,把这三个圆球放进去。把这个洞口封好,想办法,把它们移动到另一边的洞里,就成了,移动时,你还得注意,不能让它们从这几个小洞里掉出去。”
漱翡玩了两回,都没能把圆球移过去,“我笨手笨脚的,不行,王妃肯定可以。”
她带着这个平行迷宫,回了王府,献宝似的呈给姜长宁。
姜长宁玩了几回,觉得挺有意思的,如是就让春来找工匠,又做了两件,一件送给太妃,一件送给康仁。
有了这个玩具,三人可以在玩耍中消磨无聊的时光。
到了八月初八,今年秋闱第一场开试进场。
周笃信带着长嫂为他准备的“备考箱”,进场参加他的初次秋闱考试。
他是小神童,九岁时,就过了童试,十二岁参加院试,成为了秀才。
今年他还未满十七岁,踌躇满志的参加第一次秋闱,若能高中,那周家就是一门三杰。
周诚信则告诫他,“不可骄傲自满。”
周守信则提醒他,“若是失利,不可丧失信心。”
“长兄,我不会骄傲自满,二哥,我不会丧失信心。”
带着家人的期待,周笃信走进了贡院。
乡试一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十一日、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这一届的主考官是定王,两位副考官分别是大学士石大人、礼部右侍郎陈大人。
三年前发生科举舞弊案,虽然多人被贬官,但民怨沸腾,在晋王一再上书后,皇上另外增设了三位监考官。
监考官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担任,这三堂齐集的架式,权利自然比各部常设的七品给事中大。
依照律法,生员一进入贡院,除非死或重病,是绝对不允许离开贡院的。
若执意要走,轻则革去学籍,重则按“大不敬”治罪。
周笃信走进贡院大门,在兵丁的指引下,去用帷幕隔成的小间,宽衣角带,让学政官员检查他的衣物和身体。
这是防止他夹带小抄之类的违禁之物,两个兵丁检查他的考箱里的东西。
检查完毕后,学政官员将他的号牌给他,“你可先寻厕号后,再进号舍。进入号舍后,不可随意走动,违者杖二十,枷号十日,终生不得再考。”
“多谢大人告知,学生谨记。”周笃信知道这件事,但这位官员愿意提点他几句,这是好意。
贡院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分为十六个大区。
每个大区分成两两相对的六排,每排是三十六间房,一共二百一十六号房。
在号房的两头,各站有一个兵丁看守,除此之外,还有十六个巡场官,在这些大区里巡回。
周笃信的号牌是宇字十七号房,离两个厕号都稍远,他正要进去,就瞧见庄济科站在对面的号舍前。
想起庄济科曾骂为官者是禄蠹,周笃信嘲讽地问道:“庄四少爷不是说不参加科举,不入仁为官,不屑做禄蠹,怎么跑贡院来了?”
“你认识我?你是谁?”庄济科打量他。
“我一个下人,不值一提。”周笃信淡然道。
庄济科到也聪明,“你是周家人,姜家放出去的奴仆。”
“不错。”周笃信坦然承认,他从不为他曾是奴仆而感到自卑。
“你也来参加科举,你考得上吗?”庄济科鄙夷地道。
周笃信笑道:“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在榜上名次更高。”
“谁名次低,就别入仕为官。”庄济科下狠手,要断周笃信仕途之路。
“好。”周笃信举手。
庄济科上前,与他三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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