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芳的愤怒伤心也好,宋宜柔的幸灾乐祸也罢,都与姜长宁。
腊月十九,姜长宁是生辰,头天,刘珍就亲自送来了寿礼。
不是庄清妅托大不来,是她又有喜了,下雪天路滑,不好过来。
恰好晋王在家,如是他就见了刘珍。
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反正午膳时,晋王提了一句,“是个聪明人。”
姜长宁撇撇嘴道:“无奸不商,不聪明,生意能做得这么大。”
过了会,姜长宁问道:“你要用他?”
“最聪明的还是我家宁宁。”晋王笑道。
姜长宁挑挑眉,“他真得用才行,你可别看我的面子。”
“你的面子,怎么能不看?”晋王笑,“他是得用,但若不是有你,我也不一定用他。”
这倒是句大实话,姜长宁笑,端起茶杯,“多谢王爷看我面子,给他机会,小女子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王妃客气,小王先干为敬。”晋王端起茶杯,将半杯茶一饮而尽。
夫妻正说笑,温馨着呢,漱翡进来了,给二人问安,“王妃,宁夏王府的人过来,求王妃去救庄夫人的命。”
姜长宁呆愣住,“报信的人在哪?让人进来,我有话要问。”
“就在院门口,奴婢叫她进来。”漱翡退了出去。
过了会,漱翡领人进来,姜长宁认得,那是庄清婵身边的婢女水莲。
水莲一进门,就跪地上磕头,“表姑娘,您快救救我们家夫人吧。”
“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不知道情况,我怎么去救人?”姜长宁拿帕子按按嘴角,“说吧。”
“我家夫人有了喜,快三个月了,王妃知道了,要给夫人灌打胎药。”水莲简单的说道。
“灌了吗?”姜长宁问道。
水莲一怔,“拼命挡着,没灌。”
“那你让我去救什么命。”姜长宁接过晋王递来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王妃说不会放过我家夫人的,一定要把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给弄下来,表姑娘,您救救我们夫人吧,求求您啦。”
“宁夏王府有太妃,有王爷,怎么着,都管不住宋王妃吗?还需要借助晋王府的势吗?”姜长宁拿杯盖,轻轻拔动浮茶。
“表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夫人吧,您的大恩大德,我家夫人定没齿不忘。”水莲不回答她的问题,一味磕头求救。
姜长宁笑,“宁夏王,宁夏太妃畏惧宋家权势,不敢管束宋王妃,想让我做这个恶人,我晋王府的确不怕宋家,但是凭什么我要去招惹宋宜柔那个疯婆子?”
“表姑娘......”
“还有,我已嫁给晋王,做晋王妃也一年多了,你一口一口表姑娘是在提醒我什么吗?”姜长宁冷声问道。
“奴婢、奴婢只是想王妃别忘记和我家夫人的情意,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不能见死不救。”水莲说道。
姜长宁把茶杯重重地放桌上一放,“回去告诉那个让你来晋王府的人,别把人当傻子,这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
漱翡见状,立刻唤人进来,捂住水莲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丢在院门口,拂翠冲着她骂道:“果然是奴随主人形,庄家就没好人,就知道算计人,滚滚滚,以后不要再上门,再敢来,放狗咬死你。”
赶走了水莲,晋王抚着姜长宁的背,“别恼,为这些人犯不着。”
“没恼,就是觉得挺好笑了,你说,这是谁的主意?”姜长宁问道。
“赫连元宰。”
“我猜也是他,不知道该说他是人头猪脑好呢,还是头大无脑好?”
“自作聪明的蠢货。”
另一边,水莲回到宁夏王府。
宁夏王见她独自一人回来,眉头一皱,“没见到晋王妃。”
“见、见到了。”水莲没办成事,胆颤心惊的。
“她为何没来?”宁夏王沉声问道。
“晋王妃说......”水莲把心一横,一字不改的,把姜长宁说的话全说了。
宁夏王脸色铁青,宋宜柔在知道庄清婵有孕后,的确闹着要给她打胎,说什么嫡子没生,就有了庶子,没规没矩。
但有太妃在,宋宜柔闹了两回,就被强压下去了。
宁夏王当然想要嫡子,毕竟只有嫡子才能承继爵位。
可是宋宜柔不让他碰,他上哪来得嫡子?
他想丧妻另娶,庄清婵有孕,宋宜柔闹,他就想借晋王府的势,暗中弄死宋宜柔,让宋家和晋王府结仇,他还能装装苦主。
谁知道晋王妃姜氏,根本不登门。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宁夏王踹了水莲一脚,“滚。”
水莲忍着痛,小跑着走了。
回到庄清婵的院子里,庄清婵坐在熏炉边,在做小衣裳,看她进来,“你去哪了?”
水莲走到她脚边的小木杌子坐下,示意那两个小丫头出去,才道:“姑娘,您要救救奴婢。”
“出什么事了?”庄清婵问道。
水莲就把事情全盘托出,还顺便上眼药,“表姑娘还真是绝情。”
庄清婵就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不自在,摸着脸,“夫人,怎么了?奴婢有哪里不妥吗?”
“你主意大,我可不敢再使唤你,你自寻地方吧。”庄清婵淡淡道。
“姑娘,王爷的话,奴婢不敢不听,您别不要奴婢。”水莲哭喊道。
“出去吧。”庄清婵说道。
“姑娘,奴婢伺候你七八年了,您当真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庄清婵抿唇不语,水莲说着过去,又哭着哀求。
她本就不是什么心肠硬的人,“行了,别哭了,以后这事,你不要参合,我会替你向王爷求情的。”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水莲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
宁夏王府这些事,姜长宁无从知晓,她小睡起来后,就收到了庄家送来的生辰礼物。
这回不是吴氏和邹氏“亲手”缝制的衣裳和鞋袜,而是一尊白玉送子观音,以及一套鎏金石榴头面。
姜长宁笑,这是知道打感情牌没用了。
“这头面太粗糙,你不要戴。”晋王拿起一根簪子,看了看,又丢回匣子里。
“我没想戴,芳菊,放西库房里吧。”姜长宁笑,“赏人还是可以的。”
“来,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晋王牵起她的手,把她往屋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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