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让秀兰去把冯氏叫了进来,冯氏四十出头,长得十分和善,“老奴给王妃请安。”
“嬷嬷请起,不必多礼。”姜长宁上下打量了一下冯氏,她衣着干净,手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
看着就是个利落人,姜长宁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而且她是晋王找来的人,不用担心她是别府的眼线什么的,能放心用。
“秀兰,去收拾间房子,给冯嬷嬷住。”姜长宁拿定了主意,把人留了下来。
冯嬷嬷是医女出身,不仅自己生养过,还伺候过了好几个孕妇,由她来伺候姜长宁,那是事事周全,样样妥当。
短短数日,姜长宁就发现有冯嬷嬷在身边,真是太舒适了。
冯嬷嬷领着秀兰她们给孩子做小衣裳,“这种雪棉绉,给刚出生的婴孩做小衣穿是最好不过的。”
“做衣裳的线,宁长莫短,短了要接线,线头藏的再好,还是硌人。”
“这小衣是贴身穿的,等做好了,还得多洗几回,把料子洗得更软和些,小宝宝穿着才舒服。”
光衣裳,冯嬷嬷就说了许多道理。
对于养胎,冯嬷嬷的说法就更多了,“《女科医书》上说了,凡有孕之妇,宜情志舒畅,遇事乐观,喜、狂、悲、思皆可使气血失和而影响胎儿。”
“《产孕集》上有,孕三孕七,忌房事。”冯嬷嬷见姜长宁有孕了,晋王也没搬出正院,仍每日陪伴,小心地提醒道。
姜长宁脸微红,“王爷很规矩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两人没有做亲密的事。
冯嬷嬷笑了笑,接着道:“《万氏女科》中说:‘妇人受胎之后,最宜忌饱食,淡滋味,避寒暑常得清纯平和之气以养其胎,则胎之完固,生子无疾。’”
“难怪这几日,你总让我少食多餐。”姜长宁笑道。
“谢王妃,愿意听老奴的。”冯嬷嬷觉得姜长宁的性子真的很好,不多事,又听劝。
姜长宁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当然要听啊。”
“王妃,您别久坐,人禀气血以生,胎赖气血以养,太逸则气滞,太劳则气衰,多在廊下走走,等过了三个月,老奴教您一套娠戏操。”
“嬷嬷,谢谢你。”姜长宁真诚地道。
“担不起王妃谢,伺候王妃,让王妃顺利生下小宝宝,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冯嬷嬷知道自己是来伺候姜长宁养胎和生育的,对其他的事,不怎么多嘴。
春季里来了雨水多,这天半夜就开始下雨,到天明了还没停,朴氏和陈怡打着伞过来给姜长宁请安,雨打湿了她们半幅裙子。
“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还过来?这要是淋出病来了,可怎么好?”姜长宁顿了顿,“芳菊,灶上可是熬着姜汤?去盛两碗来。”
芳菊没有亲自过去,唤了个小婢女去后面的小厨房,让她盛两碗姜汤来。
朴氏和陈怡也不想来啊,可她们是妾,姜长宁待她们是宽厚,但若她们真敢十几二十天不来给姜长宁请安,那就是她们不识抬举。
姜长宁要是寻差错,整治她们,不敬嫡妻,那是最大的差错,被撵出府去都有可能。
“谢王妃赏。”朴氏和陈怡谦卑地道。
姜汤还没送进来,就听外面婢女通报:“王爷回来了。”
姜长宁挑眉,这是下了早朝就回了啊!
转眸看到朴氏和陈怡,眼含期待。
姜长宁突然就意兴阑珊,往后靠在引枕,淡淡地道:“你们去迎一下王爷吧。”
现在晋王是一直守着她,可是一个壮年男子,在这能合法三妻四妾的年代,要他守身如玉的可能性等于零。
姜长宁很烦,以前还想着,大不了和离,可如今她怀了孩子,还能和离吗?
朴氏和陈怡忍住喜意,欠身道:“是。”
她们快步迎了出去,晋王看到两人,眉头皱了下,“你们怎么在这?”
“妾身是来给王妃请安的。”两人答道。
“请了安,怎么还不走?”晋王问道。
这话要朴氏和陈怡怎么答?
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幽怨了,王爷就这么不待见她们吗?
晋王似乎还嫌打击的她们不够,接着道:“如今王妃怀孕了,你们没事就不要过来了,省得王妃为了见你们,还得换身衣裳。”
朴氏和陈怡一脸麻木,换身衣裳能有多累?她们走过来请安,难道不是更辛苦一些?
晋王越过她们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停步道:“有事也不要来烦王妃,直接找管事的。”
言罢,就径直进屋去了。
朴氏和陈怡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开口,陈怡问的是:“我们还要进去吗?”
朴氏问的是:“明天我们还来吗?”
两人苦笑,朴氏道:“别进去了吧。”
陈怡道:“暂时别来了吧。”
这时雨已停了,两人带着婢女,离开了如镜院。
晋王进了屋,开口就问道:“今天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姜长宁哭笑不得,自从知道她怀孕后,晋王见着她就问这一句。
她才怀孕一个多月,肚子里的娃娃就豆芽大小,怎么闹她?
不过,姜长宁看他没把朴氏和陈怡带进来,心情恢复了些,笑道:“他很乖,没有闹我。”
“是个好孩子。”晋王满意地笑道。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姜长宁问道。
晋王把腰带丢在一旁,在姜长宁身边坐下,“衙门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这话,姜长宁不信,但见他不愿说,也不追问,“你回来了正好,帮我挑花样子吧。”
“挑花样子做什么?你现在身子重,别做针线活。”晋王严肃地道。
姜长宁差点忍不住翻白眼,她怀孕一个多月,不是九个多月啊!她灵活的就跟没怀孕一样。
“我不做,就是挑花样子让秀兰她们给孩子做。”姜长宁把装花样子的木匣递给晋王。
晋王挑了一下,选出一个瓜藤葫芦的图案,“这个好,儿子、女儿都能用。”
姜长宁眸光微闪,看来这十来天,她的念叨还是有用的,“我替宝宝谢谢啦!”
“宝宝客气了,不用谢。”晋王伸手摸了摸姜长宁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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