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约一刻钟,从西角门里跑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径直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你来找我做什么?”
“死妮子,翅膀硬了,连爹都不喊了?”中年男子怒道。
少女抿了下唇,“到底有什么事?你要没事,我就进去了。”
“拿点银子给我。”
“我前几日才把月钱送回家去,这么快就用完了吗?你是不是又去赌了?”少女愤怒地问道。
“没有,我没去赌场。”中年男子目光闪烁。
少女一看他心虚的模样,就知他撒谎,“那银子呢?”
“我是你爹,难不成我还能骗你银子不成?”中年男子色厉内荏地道。
少女冷着脸,“我没银子。”
“你怎么会没有银子?王妃产子,阖府开心,你们多发了三个月的月钱,你才送一个月的月钱回家,另外三个月的月钱呢?”中年男子账算得很清楚。
“我又不是在王妃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多发三个月的月钱,又没我的份。”少女不愿意把银子给嗜赌的父亲,撒谎道。
“你休得骗我,我打听过了,是阖府全都多发三个月的月钱,你赶紧拿来,要不然,我揍你。”中年男子扬手威胁她道。
少女转身就往王府跑,中年男子一把抓住她的发髻,接着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小豆子眼睛一亮,飞快地跑了过去,“大叔大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爹教女,闲人莫管闲事。”中年男子说着又要继续扇少女的耳光。
“大叔,令爱这么大了,你当众打她,着实过了,有什么事,你说说,看我能否为大叔解忧。”小豆子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好脾气地劝道。
“你有银子吗?”这中年男子到也脸皮厚。
少女又怒又急,“爹!”
“银子我有。”小豆子对少女笑了笑,“姑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你爹聊一聊。”
中年男子松开了少女,对小豆子整点出谄媚的笑,“小兄弟,贵姓啊?”
少女心善,急切地道:“公子,你快走吧,我爹他嗜赌,他找你借......”
“死妮子,闭嘴。”中年男子打断她的话,抬腿就要踹人。
小豆子再次拦住他,“姑娘,别担心,我好好跟大叔说,你就放心吧。”不停使眼色让她先行离开。
女人在艰难时刻,大多希望会有英雄出来拯救。
小豆子长相还不错,又连续两次阻止父亲的暴行,少女不由心中一动,听他的话走了。
“大叔,就快正午了,我们找个店子,边吃边聊。”小豆子拉着中年男子离开了。
府外发生的这小事,没人会禀报给姜长宁知晓。
姜长宁也就无从知晓,有人在布局如何害死她的儿子。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初二,大雪的节气。
谚语云:小雪封山,大雪封河。
凌晨,大雪如约而至,纷纷扬扬,大地一片雪白。
姜长宁在坐月子,不能出去玩雪,隔着窗户看丫鬟们堆雪人,做雪灯,到也有几分乐趣。
也因为下雪,太妃和晋王比往常早回来了半个时辰。
母子俩都先沐浴换了衣裳,才来如镜院看小明。
褪去初生时的红色,小明是个白白嫩嫩,大眼萌娃,可爱到极点。
太妃抱着小孙儿,就像抱着稀世珍宝,“真是委屈小明了,洗三、满月、百日都不能大办。”
“没事,等小明周岁时,我们再大办。”晋王笑道。
姜长宁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奶娃听不懂,他刚吃饱了奶,打了个小呵欠,大眼睛一闭,睡觉了。
“我的小乖乖哟。”太妃小心翼翼将孙儿放在小床上,顺势坐在旁边,不错眼地盯着孙儿看。
晋王则在问姜长宁这一天吃了什么,身子可舒服些了?
“中午吃的是鸡汤,下午喝了碗鱼汤,晚上吃的是猪蹄汤,身子恢复的很好,有冯嬷嬷盯着呢,王爷尽管放心。”姜长宁了多些奶水喂儿子,每日里汤汤水水必不可少。
看着欲发娇嫩欲滴的姜长宁,晋王趁太妃不注意,凑上去,亲一一口,“一股奶香味。”
“我有好些天没沐浴了,你还觉得香?”姜长宁质疑地问道。
“香,诱人的香。”晋王笑眯眯地道。
姜长宁看着他幽深的双眸,故意问道:“我是不是该安排人伺寝啊?”
“嘶,哎哟,你掐我做什么?”姜长宁揉着手臂,娇声道。
“好好坐你的月子,别瞎操心。”晋王捏住她的下巴,又凑上去,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下太妃瞧见了,微微皱了皱眉。
等用过晚膳,晋王送太妃回榴萱院,太妃又旧事重提,“小明年纪小,晚上会哭闹,你会休息不好,还是搬去静摄堂住吧。”
“小明晚上很乖,不会哭闹。”晋王才不愿去静摄堂住,虽然住在如镜院,也不能跟姜长宁,但能同院也是好的啊。
“你媳妇坐月子养身体,不能伺候你,我身边的秋宜不错,让她来伺候你可好?”
“母妃,现在国丧期。”晋王都不用找别的理由。
太妃沉默片刻,道:“你不愿就不愿,用不着拿这个搪塞我。”
晋王笑了笑,默认了她的说法。
次日,姜长宁收到了德王世子妃和常山王世子妃送来的帖子。
德王世子妃于两日前诞下一女,常山王世子妃已有身孕三个月。
常山王世子妃有孕的事,在各府进宫哭灵时,常山王世子妃告假,姜长宁就已经知道了。
但常山王府没有对外公布,姜长宁只作不知。
现在常山王府都来帖子了,姜长宁和严吟谣商量后,往两府各送了一份道贺的礼物。
宫里的哭灵仍在继续,根据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大行皇帝停灵四十九日。
摆这么长的时间,最大的原因是陵墓尚未修好。
大行皇帝在位时间太短,虽然他登基后,就择了址,修建陵墓,但短短几年时间,不足以完成那么浩大的工程。
停灵第三十七天,从南边传来战报:大军已攻破了安南外部防线,突入内地,兵锋直指安南重镇多邦城下,等待进攻的机会。
“陛下,这是捷报,当犒赏三军。”荥州郡公喜滋滋地道。
儿子立战功了,这是秦家的荣光。
小皇帝年幼,话都说不清,也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下方的四位摄政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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