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由崔里正领路,顾景珩走访了红岭村四户妇人失踪的人家。又到隔壁的梅溪村失踪妇人家了解情况。
在崔里正一家殷殷期盼的目送中,顾景珩离开了红岭村,一路向广丰县行去。
来到了广丰县衙知晓,自夫人失踪寻找无果,黎县令已调离了广丰县。当年陪黎夫人去寺庙烧香还愿的护卫丫鬟婆子,不是被县令处置了,就是遣散出府了。
辗转反则,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当年陪同黎夫人上香的一个当地丫鬟翠芝。
翠芝是广丰县本地人,有个表姑母在县令府上当差,就托她把翠芝弄到县令府上作做个洒扫的小丫头。这翠枝人虽小,做事却利索又心细,很快就被调到夫人院门当差。
那天夫人出门,原本没有她这个外门丫头什么事,偏巧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发了高烧不退,大丫鬟就做主临时让翠芝凑个数一起陪同夫人出门。
夫人失踪,黎县令寻不到人,认为是陪在夫人身边的护卫下人勾结外人搞了这出失踪案。对这些护卫下人下手狠戾,轻者打伤,打残,重者直接被打死。
没见过这么血腥可怕的事,三年来,翠芝天天晚上做恶梦惊醒,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恍惚,时好时坏。害怕见陌生人,待在自家屋子里,哪都不肯出去。以至到了十六这本该出嫁的花样年华,连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
站在自家院子里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明显不是本地人。翠芝的父亲王大叔身体紧绷,拘谨地站在妻女边上。不知女儿已离开县令府三年了,怎么眼前这位公子还要来问话?难道是黎县令要将当年的知情人都灭口?
顾景珩清冷的眼眸,注视着缩在母亲怀里头发枯槁发黄,瑟瑟发抖的女子。
“当年这么多的人护卫着黎夫人,怎么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呢?”顾景珩低沉的嗓音响起,“把你当年见到听到或者想到的事再说一遍。”
在母亲的安抚下,翠芝脑子清醒了些,眼前的公子不是来抓她的,只是询问当年夫人失踪发生的事情。
夫人对下人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从不无故责怪打骂下人。对她这个刚来的小丫头也很好,有好吃的小点心点,总让荷叶姐姐包给她吃,在家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夫人失踪了,她也很难过,担心。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恶人把夫人抓走了。
翠芝陷入回忆,“那天,荷叶姐姐高烧不退,身子不舒服,就由我替她陪夫人一起去凌云寺上香。”翠芝暗哑破碎的声音响起,“凌云寺烧好香,下山就下起了雨。刚开始还是小雨,夫人吩咐赶路,趁雨势不大,好早些回府,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大得都看不清路了。”
“路上有没有遇到其他人?”顾景珩问道。
“没有了,雨太大了,只有我们一行人。”萃芝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柳护卫当时说前面有一个破庙可以避雨,夫人就同意了。”
“等我们进了庙,大家的衣服都淋湿了,就在破庙内找有没有可以生活取暖的东西。”
“那这个庙里也只有你们一行人?”顾景珩向翠芝提问。
“是的,只有我们一行人,没有其他人。”翠枝记得清楚,他们到了破庙,柳护卫为了安全,把不大的破庙安排人都巡视了一圈。
顾景珩问,“黎夫人当时一共带了多少人出行?”
“十个人有十个人。四个护卫大哥,两个婆子,加上我四个丫鬟。”翠芝此刻的脑子清醒无比,“夫人让我和她的贴身妈妈陪在身边,其他的人就在庙里寻找可以烧火的东西。”
“等大家找到了烧火的东西后,就推了两堆火堆,我们六个女子和夫人一堆,另外四个护卫大哥一堆。”翠芝接着道,“我一直就陪在夫人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夫人……夫人就不见了。”
“你是说你睡着了,等醒来了就不见了夫人?”顾景珩问:“睡了多久?”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很困,一下子就睡着了。”翠芝带着哭腔,“也不知道睡多久了,等我睁开眼睛,夫人就不见了。”
“就你一个人睡着了,还是你们这十个人都睡着了?”顾景行蹙眉问道,“外面雨还在下不?”
翠枝的头开始痛起来,用手使劲敲自己的额头,口里喃喃问自己,到底是她一个人睡着了,还是大家都睡着了?
“是大伙儿都睡着了,对,就是大伙儿都睡着了。我是第一个醒来的,见夫人不见了,是我把大家给叫起来的。”翠枝又仔细回想:“雨没停,一直下,我们跑到外面找,雨很大很大。”
“都睡着了……”顾景珩沉思自语,思索一番,问翠芝:“你在睡着之前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个问题当时黎县令也问过他们,大家都说没有看见奇怪的事,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也没闻到特殊的味道。
翠芝拼命逼自己回想当年发生的事,越想头越疼,啊的一声,抱着头蹲到了地上,额头沁出了汗,“香,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说完,人就晕厥了过去。
顾景珩让高起留下了五十两银子,走出了翠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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