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马过驹,胡华来到曹家已过去七年之久。曹司吏送他去私塾读书,闲暇教他算术之学。在读书上胡华没有天赋,对数字却是非常敏感。
曹司吏推荐胡华在芙渠俯下的泽水镇最大当铺做了伙计。
年岁渐长,胡华身姿挺拔,人也越发清秀起来。桃娘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一直当弟弟来照顾的男孩有了别样的心思。她曾问相公,当初为什么会认胡华为义子?她看到一向明朗的相公沉默好久,回答说:“这孩子像他哥哥小时候。”原来相公不是孤儿,还曾有过一个哥哥,问相公的家人是怎么没有的,相公却再不曾多言。
桃娘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胡华身上真能看到出相公的影子,十五岁的胡华足足高了相公半个头,比阴柔的相公更多了分男子气概。
一到休沐胡华都会回曹家,忙里忙外帮桃娘收拾屋子,晒衣,择菜,烧火。和桃娘聊天,总是围绕着曹司吏在转。桃娘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总落在了胡华英俊的脸上。
桃娘永远记得那个炎热的夜晚,从书房传来杯瓷破碎落地的声音,相公从未那么严厉,大声叫骂“滚”。她听见大力甩门,有人冲出去院子的声音。从屋子出来就看到胡华冲进夜色的狼狈身影,想要追上去,又转身向书房跑去。可相公紧关房门,呵斥她不要进来,她也只得回自己屋里。
自那以后,曹司吏不再提起胡华,也不许桃娘去见他,胡华也未曾再出现过曹家。
半年前,曹司吏带衙役到府衙下的各个村子办事。两年未曾出现的胡华,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桃娘面前。不知是不是夜太黑太浓,还是她寂寞太久了,就那样和胡华稀里糊涂滚在了一起。
就这么偷偷摸摸带着愧疚,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两个隔着辈分又差着近十岁的男女背着曹司吏胡搞在了一起。
胡华不满足于这种偷情的欢愉,过了三个月,对桃娘说要给她幸福,要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要带她离开曹司吏。
曹司吏的救命之恩,这十多年安逸的生活,桃娘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却禁不住小情郎的耳鬓厮磨软磨硬泡,最终同意和他私奔。趁着曹司吏再次外出公干,带着金银细软,夜黑风高,离开了芙渠府。
被囚于阴暗潮湿的地下村,桃娘的噩梦才刚开始,情郎一转身,化身成了披着狼皮的恶魔。
对着她各种打骂折辱,她不明白,干净清秀的俊公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那猩红的眼眸像狼一样紧盯他她,仿佛要吞噬她的灵魂,嘴里发出恶魔的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要我,我哪里不如你?”
一顿拳打脚踢,桃娘在昏厥之前,还一直在想,情郎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那天,喝醉酒的胡华发了疯地又对她施暴,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紧紧蜷缩,抱着头。醉酒的人,力气更是大的离谱。将桌凳掀翻,压在了她身上,大腿被地上破碎的瓷器刺入,淌出一大滩殷红的鲜血。
在半昏迷半清醒间,桃娘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响,还有胡华的呜呼呜哭声。
“姨母,姑姑怎么就肯认我?”胡华把头深深埋在李二妞的怀里,“我那么努力学习算术,就是想得到姑姑的认可。”胡华痛苦嘶喊,“难道是嫌弃我不行,我不能生孩子吗?”
“啪啪”地一阵巴掌声响,李二妞重重甩在胡华的脸上,“别胡说,我李家的孩子怎么会不行?是你找的那些女人太老了,不能生,姨母去给你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咱一定能生出孩子的。”
“嗡”的一声响,躺在地上的桃娘心中的弦崩断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家相公是女儿身?这胡华难道真是相公的侄子?怎么这胡华像是恋上了自家相公?往日在家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现眼前,胡华总是绕着相公转,对相公的目光不是钦佩,那是疯狂的迷恋,还有那天在书房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以至相公和他决裂了?太多的为什么了。
那些被胡华抓来关在房间里的女子,她就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她们要么神情,要么眉眼,特别是那个县令夫人的五官体形更是和相公像了有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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