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打吗?”君月令问。

    似乎只要应疏罗说要,他就能奉陪。

    应疏罗甩了甩袖子,在空中站直,一声不吭地往公孙远他们所在的位置飘过去。

    要想出城就需要城主的令打开城门,否则是出不去的。被冰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景仇早就被公孙远等人抓了起来,严加看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出不去的!就算杀了我,城门也不会打开!”景仇哈哈笑得狂癫,一点没有被人抓住的害怕,笑声难听得刺耳,“你们这些大胆的生人,进来了,就要在这里陪葬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城主。”应疏罗和君月令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正在努力制造恐慌的景仇听到这句话后,小声哽了一下,笑容僵硬在了爬满蛆虫的脸上。

    “啊?他不是城主谁是城主?!”宋双鱼震惊道,他指着景仇,“他分明是这个城里境界最高的邪魔!”

    “他不是城主为什么你们专门花费大量灵力打他?”公孙远迟疑道。

    “专门花费大量灵力打他?”应疏罗疑惑道,“什么时候?”

    “应兄和君兄花费大量灵力,是因为他俩在打架吧……”陶放小声说。

    厉沉烟咳了一声,道:“那我们该如何找到城主?”

    应疏罗抬手挥出一道火焰,将景仇抬了起来,笑吟吟道:“把他当焰火放了,城主就会出来了。”

    景仇眼睛一瞪,挣扎着要挣脱身上的绳子,声厉内荏道:“没用!没用!城主才不会在意我!我死了他都不会出来!”

    “他不在意你,但会在意这座城。”君月令冷飕飕道,“只要告诉他,连你也守不住,他就会急了。”

    应疏罗手指微动,托着景仇的火焰霎地变得更盛,几乎要把景仇整个魔给包裹起来,滋啦滋啦的燃烧声音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邪魔头子因为难以忍受毒火的炽烧在盛火中扭曲挣扎,发出凄厉的痛苦喊叫声。

    君月令移开冷淡的视线,瞥向外围自己设的冰障结界,结界外挤满了恐怖丑陋的邪魔,它们像是饿极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沉厚骇人的声音,它们用尽全力撞击着冰障,赤红的眼眸贪婪地望着冰障内的人。

    结界内一片死寂,都在看着被毒火一点一点烧灼的景仇,火光下应疏罗的脸俊美迷离,带着温润笑意,但却让人心头骇然发冷。

    应疏罗正想手一挥,把景仇放到天上去炸开,君月令突然道:“来了。”

    所有人身躯一震,露出严阵以待的凝重神情,循着君月令的视线望向天上。

    地下成片的火焰将天上映得一片火红,繁星点缀在烈火般的空中,仿佛是落在嫁衣上的宝石,闪烁迷幻。

    只见半空中飞来一个卷轴,卷轴转动两圈,发出一道清越尖利的啸声,似乎夹带着极怒。

    “城、城主……”濒死的景仇虚弱地吐出难以置信的三个字。

    应疏罗一挥手,裹着火焰的景仇就被摔在了冰障上,冰障微动,可见其摔得有多重。君月令瞥过去,景仇就被火焰吞噬殆尽了,灰都不剩。

    “为何城主是……一幅卷轴?”宋双鱼迷惑问道。

    应疏罗一怔,问:“卷轴?”书里的城主并不是卷轴!

    “是的公子,是卷轴。”应湾道。

    “不,是一幅画。”公孙远沉而重地道。

    就在公孙远开口的前一刻,那卷轴就慢慢展开了,呈现出一幅画,但由于光线昏暗有限,众人一时分辨不清画的是什么。

    应疏罗脑中急转,回忆书中有没有出现画魔什么的,还没想出来,却听陶放一声惊喊:“画在发光!”

    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眼前一花,就被那幅画给吸了进去!

    一阵眩晕过后,应疏罗清醒过来的第一时刻就是环顾四周,但感知中一片漆黑,他“看”不见了。

    他所在的地方没有丝毫有灵力的东西。

    “湾儿?湾儿?湾儿你在吗?”应疏罗叫了几声,都没听到应湾的应答,猜测他应该是和应湾失散了。

    他靠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等着,手上摸索出烟杆,点上烟,慢悠悠地抽着。

    并不是他喜欢抽烟,而是这烟草是他特制的,能缓解身上的疼痛和冰冷。

    自他从药池出来,他身体的敏感度又上了几度,每次应家人来抽他的精血,他都会痛好几天,再加上腿时不时也会发疼,他就制出了这种能安抚心中烦躁,缓解疼痛的烟草。

    此外,烟杆也是他找人特制的。他虽是使火的修士,但身体长年冰凉泛寒,这特制的烟杆使用的时候,杆身会变得温热起来,握着的时候比任何暖手炉还舒服。

    应疏罗没等多久,一道纯白如冷霜的挺拔身影就忽然出现在不远处,并向他走来,紧接着如同潮水的声音四面八方向他涌来,那是很热闹的集市街道的嘈杂声。

    叫卖声、交谈声、说笑声、甚至吵架声都响在耳边,零零碎碎的稀疏灵点组成一个个人影,应疏罗的感知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他似乎正处于一个热闹的集市。

    凝霜人影走到他面前,他微微仰起头,等人影说话,与此同时指尖准备着一簇毒火,以防人影偷袭。

    “我是君月令。”人影开口就是一道清冷平淡的声音。

    “哦。”

    “我们被吸进画里了,其他人失散了。”君月令又说。

    应疏罗挑了挑眉,等他下一句。

    “我只找到了你。”君月令顿了顿,又道,“出去之后再打,你手里的毒火可以暂且收起来。”

    应疏罗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手里的毒火早已经消失了,似乎在嘲笑君月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月令走到他身后,握着轮椅背后的把手,道:“先合作。”

    应疏罗“呵”了一声,也没反对。

    君月令推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应疏罗还没问要干什么,手腕一热,突然被握住了,他反应极快,迅速挥出一道灵火,灵火与冷霜相碰,化成水雾。

    “你干什么?”君月令问。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应疏罗愠怒道。

    “给你系通神线,分享我的视觉。”君月令说。

    应疏罗迟疑地放弃挣扎,君月令快速地给他的手腕系上一条泛着金光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系着君月令的手腕,君月令手在红线上一抹,两人之间的线就变成了无形消失在视线里。

    不过片刻,应疏罗就借着君月令的眼睛看见了,他们确实是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街道上的人似乎看不见他们,脸上洋溢着各种神情,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说自己的话,或是与他人交往。

    仿佛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凡间城市……应疏罗心里忽地涌上一丝微妙的感觉,敲着轮椅扶手的手指一顿。

    这些人在做的事,说的话,东西摆放的位置,场景的布置似乎和他们刚进城的时候,邪魔们扮演的一模一样。

    君月令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个场景重现了几百年前幽东古城某个时期的画面,而且,也和之前邪魔上演的场景一模一样。”

    “是不是那幅画就是画的这个场景?”

    “不止。”

    “我们进入了一个曾经存在过的环境?”

    “嗯。”

    “如何破局?烧了这幅画可以吗?”

    “恐怕不行。烧了这幅画,里面的人都得死。”

    应疏罗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冷笑说:“君月令,你好意思说跟我共享视觉,你的眼睛就是从我这拿的。真不要脸。”

    “这是你欠我的。”君月令没有丝毫愧疚,淡淡道。

    应疏罗手指蜷缩,气得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拿刀把这个逆徒给弄死。

    “三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心脏剧裂,疼痛昏厥,呕血欲死,那时候你在干什么?”君月令问。

    应疏罗:“……”

    那应该是他在落星楼为向韵报仇,被人打死的那回。因为两人结了契的缘故,君月令替他承受了一半伤害。

    “应疏罗,你觉得你欠我的少吗?”君月令淡淡道。

    “你有本事把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还有我辛辛苦苦炼的灵丹妙药全吐出来!”还有他浪费了五年的感情!

    应疏罗越想越气,扭身拍开他推轮椅的手,“放开!不要你推!脏死了!”

    君月令松开手,眉眼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无丝毫情绪,薄唇微吐道:“幼不幼稚?”

    应疏罗拧眉冷笑:“关你屁事。”说完,他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君月令站在原地瞧着轮椅影子片刻,又抬步跟上去说:“你离我太远,就看不见了。”

    “我稀罕?”应疏罗冷哼道。

    “你若是有什么事,会拖累我。”君月令指的是他们结了那个同生共死的契。

    也是君月令进入神悯山的第二年,他才在古籍上找到了他们结的契的完整版,看了之后,他待在自己房中体会了后悔这个情绪足足体会了三天。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同心契”,只有至死不渝,情深似海的道侣之间才会结这么庄重神圣的契,意味着他们从此以后生死与共,象征着他们没有背叛只有死亡的极端爱意。

    但后悔也没用。他原本是不知道应疏罗知不知道他们结的是同心契,现在看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按照他这么恨他的样子,恐怕要气得呕血了。

    君月令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如今身陷幻境,也不是适合说这个的时候。万一应疏罗太气,不管不顾地跟他打起来……

    太麻烦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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