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意一到教室就拿着准备已久的生日礼物直奔徐川。徐川正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发呆,突然被拍到桌子上的一个礼盒吓了一跳。他迷迷糊糊抬起头,顺着礼盒向上看,直到看见了向意。
向意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一拍会造成这么大的声势,她连忙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久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徐川思考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这个眼馋了好久的熟悉的包装盒,嘴角咧到了耳根,嘴上嘟囔着:“这怎么好意思呢,哎,既然你都买了,那我还是收下吧。”
“嗯。”向意很高兴徐川能喜欢这个礼物。周纭正好从教室外走进来,向意点了点徐川的桌子。
徐川捧着礼盒仔细端详着,一会儿摸摸刺着绣的盖子,一会儿打开看看里面的精致的笔。直到被向意几声明显刻意的咳嗽声拉回思绪,他刚想问向意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向意一直面对着他,朝旁边挤眉弄眼,徐川满头问号,他探出脑袋越过向意往那边看,说着:“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话还没说完,他和恰巧也看过来的周纭对上了视线。
周纭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但她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举起手挥了挥,朝着徐川打了个招呼:“早啊。”
徐川深深地看了好几眼面色轻松的周纭,他按捺住眼底汹涌的情绪,低低地应了一声。后又觉得这个反应不太妥,露出他的招牌憨憨笑容,提高音调,回到:“早!”
向意看到这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回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肖阳往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轻哼一声,故意撞到自己的桌子上,他的桌子被用力一推,直接碰上周纭的桌子,发出很响的“砰”的一声。
肖阳见两人都把注意移到自己身上,不再像刚才一样“含情脉脉”看着对方了,这才满意地把自己的桌子拖回去。
“幼稚。”周纭一撇嘴,毫不客气地骂道。
向意看着肖阳陷入了沉思。对肖阳,她没有像周纭和徐川那样熟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剩下的问题。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不还有一个周纭吗,可以从她这里入手。
“哇。”教室里突然骚动起来,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徐川一个激灵跳起来,把双手合拢在嘴前,高呼:“谢老大!帅!”
平时也不会这么热闹,今天是怎么了?
向意奇怪地转过头看向教室前面,直到看到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脸上还戴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的谢唯之。
向意一下子就能明白大家的心情。没有其他的原因,主要就是,谢唯之这一副打扮,实在太耀眼了。
合身的白衬黑裤,正好体现了谢唯之清瘦却不单薄的身材。宽肩窄腰,还有从整整齐齐地卷起着的衣袖下显出的流畅的肌肉线条,无论哪一个都很吸引眼球。
谢唯之的头发还被精心打理过。平日里蓬松微卷的头发今天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两边特意留出几缕垂在眼角,把完美的五官全都展露出来。
高挺的鼻梁上挂着的金边眼镜,把因为这个造型完全显示出来的攻击性中和了,锐利中不失温柔。
向意呆愣了好几秒,眼睁睁看着谢唯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仿佛踩到了谁的心间,心脏跳动的频率竟然与步调趋于了一致,“怦”“怦”。
向意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喧闹,她的眼里只有不断靠近的谢唯之。
五米,三米,一米。谢唯之没有再向前,他停下了脚步。
谢唯之微微俯下身,双眼紧紧盯着向意的眼睛,嘴角弯起,勾起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压低声音,像是在轻轻呢喃,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可以让一下吗,意意?”
一句很普通的话,干净清冽的声音却带上了几丝缱绻。
向意呆呆地看着逐渐在面前放大的脸,思绪混乱,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竟然划过好多念头,比如:“谢唯之的泪痣好好看”“谢唯之的睫毛好密好翘”。
马上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对着谢唯之的脸发呆了这么长时间,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赶紧错开身,让谢唯之过去。
谢唯之眯着眼欣赏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孩羞红了脸的可爱画面,白皙的脸庞一点点爬上红晕,直到整张脸都飞上霞色。
谢唯之的嗓子突然有些痒,他咽了咽口水,抑制住想伸手揉一揉的冲动。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吓到向意,就不再逗弄她,直接走回座位上。
徐川猛扑到谢唯之桌上,他高声问:“谢老大,你今天这是,有约会?有情况?”
谢唯之懒懒地抬起眼:“没,今天要上台念稿子。”
向意想起来了,月考结束,a市一中准备借此机会开个动员大会,作为常年稳居第一宝座的谢唯之,被要求上台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向意已经预见到,在谢唯之上台之后,学校论坛肯定会炸。各种照片和小作文席卷整个论坛主页,标题向意都能想象到:《霸道学神再爱我一次》《妈妈,这个男人在对我放电》。
等向意坐回座位上时,周纭托着脑袋,一瞬不瞬看着她,眼里发射出两道金光,仿佛饿了好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块肥美的肉。如果向意有解读眼神的能力的话,她就会知道,那光芒,是吃瓜人看到瓜的激动与喜悦。
周纭慢慢凑近向意,嘴上吐出一连串的问题:“意意,怎么回事?有情况?到哪一步了?”
向意举起手拦住越靠越近的周纭,赶忙发表澄清说明:“没事,没情况,没有哪一步。”
周纭失望地缩回去,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可惜。”
向意不想再从周纭的小嘴中听到其他惊世骇俗的话,她清了清嗓子,正了神色,反客为主,先一步开口问道:“对了,纭纭,你和肖阳,还没和好?”
周纭的脸上带了些许嫌弃,她直接说道:“他竟然和我爸妈告状,说我最近状态不行,害得我被家里两人连着追问了好几天。你说,这是一个心智成熟的高中生干得出来的事吗?”
周纭越说越生气,声音越来越响,从一开始的私聊频道转到了公聊频道,坐在一旁的肖阳都清晰地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看向周纭,周纭见这个罪魁祸首一点儿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继续和向意说:“反正,要是某些人不给我道个歉,我看就这样算了吧。”音量没有特别高,但是肖阳肯定听见了。向意注意到肖阳转回去的背影顿了一下。
看来明天能见到和好如初的两人了呢。向意欣慰地点点头。
这边“一家人”的关系破裂问题刚得到解决,另一边又遇到了问题。
月考成绩出来了,向意在谢唯之的帮助下,理科成绩飞跃,再加上本就擅长的文科,一举冲上班级前五。
而恍恍惚惚三人组却无一人幸免,每人的成绩都往后倒退了一大截。三人也因此很荣幸地轮流被各位老师请去办公室谈话。
周纭好不容易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向意心疼他们的际遇,可也没办法,只能在一旁劝着:“没事的,现在你们的状态已经调整好了,下一次一定能考回去的。虽说成绩重要,但也不是只看成绩了……”
向意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周纭用一种发现了新事物的眼光看她,向意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效了,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周纭眨巴眨巴眼睛,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让向意心碎的话:“意意,你好像我妈哦。”
向意一把呼到周纭头上,对着周纭的脑袋一阵揉,周纭笑得快岔了气,连声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
向意这才停下手。周纭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发,收回嬉闹的态度,严肃地对向意说:“意意,谢谢你。”
不止是现在的安慰。
向意看得出周纭的郑重。她微微一笑:“没事的。”
下午的动员大会,谢唯之果然像一颗炸弹,在全校范围内炸开了。学校论坛上一条条新的帖子飞快刷过,向意一边看着论坛里的大胆发言,一边啧啧称奇,真没想到,身边竟然是这样一群人。
互联网上没有你们在意的人吗?
“谢老大,你看这个。”徐川坏笑着把手机举到谢唯之眼前,向意也带着笑意,想观察本人看到那些言论的反应。
谢唯之眯着眼扫了几眼屏幕,轻声一笑。他抬起头,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牢牢地停在了向意的身上,不紧不慢地出声:“网上的言论无所谓,我只会在意我想在乎的人的看法。”
尾音消散在徐川的起哄声中。
向意的心跳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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