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空气如同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昊子艰难的抬起头,烈日晃得他头晕目眩。也是,都快三天没吃一粒米了,饿得他前胸贴后背,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昊子倚靠在一棵小槐树下,目光坚定的盯着前面的一个大庄园的后门。
在昊子的期待下,后门终于开个缝隙,一个下人冲着昊子扔过一个冷馒头,“给!小乞丐!”
没错,昊子是一名小乞丐,他没有姓氏,自打他记事起,自己就流落街头,受尽白眼,却吃不到一顿饱饭。
拿到冷馒头,昊子终于露出难得的微笑,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
“喂!那个小乞丐,把馒头交出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街边走来一帮嚣张的家伙,尤其是为首的,斜腰拉胯,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这是我的馒头!”昊无所畏惧的说。
“你的馒头?笑话!这是我们丐帮分舵的地盘,所有东西都是我们彪爷的!”一个小喽啰叫嚣。
“什么你们的地盘?”昊子质问。
“抢!”彪爷一声令下,几个小喽啰围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昊子哪打得过这些凶神恶煞,几下就打倒在地,却不出一点疼痛声。
“啊?彪爷,这小子把馒头塞嘴里了!”小喽啰喊道。
“一帮废物!我亲自来!”
又是几拳,狠狠打在昊子的肚子上,可昊子依旧闭紧嘴,就是不吐出馒头。
“见鬼!哪来的小乞丐,这么顽固?今天彪爷我先放你一马!”
彪爷领着一众小弟,大摇大摆的离开。
“哎!可怜的小乞丐!”
一声叹息,昊子转身看去,只见一座破庙前,一棵枯萎的歪脖树下,靠着一位邋遢的老乞丐,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
他无奈的苦笑,“呵呵,瘸老,您今天又喝了几壶酒?”
老乞丐咧着嘴,露出一口恶心的黑黄大板牙,“呵呵,昊子,一壶,我向满天神魔发誓!”
满身酒气的瘸老,两眼露出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昊子手中紧紧攥着的一个干瘪的冷馒头。
昊子露出警觉的表情,摇头说:“不行,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啊!是我三天的口粮!”
瘸老露出一副贼兮兮的坏笑,突然两眼闪出幽幽的蓝光。
昊子只感觉神志突然一阵模糊,两眼变得呆滞起来,稀里糊涂的伸手,将馒头递了出去。
瘸老以闪电般的速度,抢过馒头,一阵狼吞虎咽,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唇齿留香。
“不,我的馒头!”一声哀吼,昊子眼睁睁的看着战利品被抢了过去。
“嘿嘿,”瘸老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昊子无奈的一笑。
这个不修边幅的瘸老,最爱吹牛皮,尤其是一壶酒下肚,那是满嘴的胡说八道,什么自己曾经是一方的霸主,掌管着一个宗派,哪怕是当朝的公主哭着喊着嫁给他,他都一点也看不上。
这样一个不靠谱的老家伙能有什么交易,难道能一眨眼,变出一桌山珍海味?
“恩?难道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人生就是一场交易接着一场交易拼凑起来的!”瘸老说,“我问你,你想不想找回场子,教训一下今天想抢你馒头的小家伙?”
“小家伙?”昊子不屑的一笑,“他们可都是丐帮的,都会两下子,借我两只手,我也打不过啊。”
“哼哼,那可不一定,”瘸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随手捡起一条枯树枝,在地上画出七个特别位置的圆圈,“这是什么?”
昊子看了看,说:“恩,那是北斗七星吧,瘸老,您教了我们这些小乞丐六年的学问,这星斗也曾说过。”
“恩,不错,正是北斗七星!来,你再看看这个!”瘸老摇头晃脑的,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组古怪的线条。
昊子看了下,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些线条看着似乎毫无章法,有点混乱,可细细品味,却感觉每一条全部是一个终点。”
“好,非常好!”瘸老哈哈大笑一声,冲着天空大吼一声,“好啊!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我苦苦寻觅这么多年,最终找到的竟然是一个小乞丐!”
瘸老一阵感慨,一改往日的不羁,收起了笑容,十分认真的说:“小子,你闭上眼,在脑海里回忆一下线条的特点,然后走起来。”
昊子轻轻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每一条线路的走向,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这些线条竟然化作一条条精灵般的小鱼,在脑海里自由的游荡。
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神奇一幕,昊子没有慌张,依旧凝神静气,按照第一条线路,迈出第一步。
可刚走出一步,昊子就感觉凭空冒出一股磅礴的压力,从四面挤压而来,他身形一晃,狠狠栽了个大跟头。
“不是吧!”瘸老一声哀叹,夸张的双手抱头,满脸的失望,喃喃的说:“怎么会?怎么可能?明明悟性妖孽,却天生这么垃圾的体质!”
“我是垃圾?哼!”昊子不甘的起身,又执拗的迈起步伐,依旧一步摔倒。
起身,迈步,摔倒,再起身,迈步,摔倒,昊子如此坚毅的循环下去。
看得瘸老一旁不住摇头,“这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垃圾体质,难道这就是天意?空欢喜一场?”
瘸老无奈的苦笑,根本不想再看昊子一眼,靠在老槐树下,沉沉睡去。
午后的太阳,火辣的照射下,一个单薄的身躯在不停演练着神奇的步伐,一遍又一遍的摔倒,却依旧咬牙坚持。
太阳一点点西下,晚霞照在大地上,最后一弯月牙升到天空。
繁星点点,夜一点点过去,启明星浮现,朝霞露出,旭日在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伸了个懒腰,瘸老睁开惺忪的双眼,不经意的一瞥,随即惊讶的双眼瞪个滚圆:“你,你竟然,竟然……这不可能!”
只见,昊子满身尘土飞扬,鼻青脸肿,嘴角却挂着得意的微笑,“瘸老,您看我一夜没睡,终于练成了!”
“恩,不错,不错,悟性极高,性格坚韧,永不服输,”瘸老露出难得的真诚微笑,却又话锋一转,吹胡子瞪眼道:“可你这都练的是什么?”
“哎!”瘸老重重叹口气,继续说,“我教你这套旷世绝学,名叫化影七星步,它最大的特点是潇洒,谈笑间闲庭信步,回首间如幻如影……”
瘸老一翻白眼,露出无比的鄙视目光,“你再看看你,走的是什么!走得歪七扭八,动作粗俗不堪,好像是婴儿学步,哪有一点点潇洒的影子?”
“呵呵,不管我的姿势多么难看,可我实实在在的学会了三步,结果是好的嘛!”昊子反驳道。
“结果是好的?”瘸老沉思片刻,似乎有点恍然大悟,“哎,也对。我这一生追求极致,追求完美,刻意的享受过程,才会到了现在这般境况。”
瘸老收起往日的不羁,十分认真的说:“言归正传,我传你的这套步伐,是一门旷世绝学,一共有七九六十三步,每三步是一个小循环,九步一个大循环,最玄妙的是快,快到极致,身体仿佛化成一道影子,无影无踪,无相无痕。”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昨天是一个小乞丐不怕死,今天呢,是一个快嗝屁的老乞丐在这教徒弟!真是天大的笑话!”
正传授到关键时刻,却不合时宜的冒出嚣张的声音。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伙乞丐,个个满面凶相,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家伙,斜腰拉胯,摇头晃脑,一副阴邪的坏笑。
昊子一看这架势,赶紧伸出双臂,挡在瘸老身前,毫无畏惧的说:“你们又想干什么?有什么直接找我,不许你们欺负老人家!”
瘸老露出欣赏的目光,没想到这个饱尝世间冷暖的小乞丐,关键时刻,不忘初心,依旧很有担当。
“嘻嘻,你这个小乞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的一顿暴揍,还没看清这世道。也罢,我再给你上一课,这里现在是我们丐帮的地盘,想要在这混,先得孝敬孝敬你彪爷!先把保护费缴上!”
彪爷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昊子怒目相视,准备和他们拼了,可身后的瘸老道:“昊子,沉住气,过来,我教你两招最简单的擒拿手,再加上化影七星步,对付这几个小家伙,绰绰有余!”
昊子还是有点怀疑,抱着试试的态度,来到瘸老身前。
瘸老低声传授,并手舞足蹈的演练几下,昊子频频点头,最后信心满满的走向几个丐帮的乞丐。
彪爷不屑的一笑,打了个手势,道:“给我上!”
两个乞丐挥动拳头,从左右两边,夹击而来。
昊子甩掉心中的一点点紧张,冷静的观察对方的位置,迅速滑动脚步,一个漂亮的闪躲,从两人合击的空隙,堪堪穿过。
“恩,不错,有点意思了。”瘸老还不忘在一边点评。
两个乞丐不禁一愣,狠狠咬牙,又分前后,抡起胳膊再次砸来。
昊子双脚点地,按照神妙的线路,滑动脚步,只觉身体一阵轻盈,轻松的绕着两人而过,并且有时间,伸出脚拌了两人一个大跟头。
“啊,啊。”两声惨叫,摔得两人龇牙咧嘴。
“恩?两个废物!滚一边去,看来还得彪爷我亲自动手!”
彪爷嚣张的活动一下健壮的身躯,双拳一攥,发出咯嘣咯嘣的夸张动静。
“彪爷威武,不愧是丐帮分舵的舵主!”
“彪爷无敌!彪爷威武!”
一帮跟班扯着嗓子大喊,马屁声不绝于耳。
“尝尝彪爷我的虎行拳!”
彪爷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狂冲而来,带起阵阵烈风。
昊子沉着应对,不紧不慢的身形一阵旋转,七星化烟步的一个小循环漂亮的使用出来。
彪爷顿时眼前一花,扑了个空,哪还有昊子一点影子,顿时心中大喊不好,猛的一回身,一个笑嘻嘻的脸孔诡异的出现在眼前,竟然距离自己不到一厘米。
“啊!”彪爷恐惧的大喊,硕大的巴掌闪电般扇出。
依旧是眼前一花,再次没了昊子的踪迹,只感觉后脖颈一痛,便失去知觉。
砰的一声,整个身体瘫倒在地。
短暂的沉寂后,一帮乞丐惊讶的瞪大眼珠,随后不知谁喊一句“昊爷威武!”
接着铺天盖地的夸赞声,马屁声,呼啸而来。
最后一群乞丐跪倒在地,大喊:“恭迎新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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