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跟人串通,来给我下圈套?”方刚问道。

    老谢回复:“肯定不会,他人还不错,很直爽,也是东北的,跟杨秀发差不多性格,在圈里口碑也很好,也是做阴媒的,四处收集阴料。”方刚更加疑惑,既然这个袁先生认识老谢,不管要进货,还是找阿赞接生意,都可以找老谢,为什么却来找我?

    于是,方刚又问:“为什么不找你?”

    老谢回复:“别提了,他要找厉害阿赞,我介绍过一个,就是阿赞都坤,居然也没解决他的问题,是我介绍让他找你,你不是跟阿赞ki熟嘛!”

    方刚这才明白,但心里没底,再发短信给杨秀发,他的回复和老谢也差不多,都说认识这个姓袁的牌商,人品还行,不太可能被收买做这种事,否则在泰国没法再混下去,因为他主动提起认识老谢,如果真是跟阿赞枯或者他徒弟们串通的话,也应该知道方刚在泰国不止一个朋友,圈子就这么大,那是会惹麻烦上身的。

    方刚这才心安,直接给这个袁先生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孔敬以北的坟场,要是行的话他就过来面谈,因为走不开。

    袁先生说:“不行不行,坟场我可不敢去!再去非死不可,能不能换个地方?离坟场远点儿,最好是人气比较旺的地方,别太偏僻了。”他的普通话很标准,跟杨秀发那一口大碴子味的东北话相比,完全听不出是东北人。

    “为什么要人气旺?”方刚疑惑地问。

    袁先生叹气:“我最近倒霉,一直在被鬼缠着,找您也是这个原因。”

    方刚这才明白,心想牌商被鬼缠,为什么要找牌商解决,哪个牌商不认识几位阿赞?又是又提高警惕,直接问他为什么不找熟悉的阿赞师父。袁先生哭丧着声音:“咋没找啊,可我在泰国快两年,佛牌是卖了不少,可阿赞真不认识太厉害的。这半年我光驱邪法事就做了五六次,都没去根儿,知道方老板好像认识厉害阿赞,你看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两个,要是有效果,钱方面的事都好商量。”

    这时方刚能听出三分东北味来,就笑着说没问题,现在我这里就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阿赞,他的法术在东南亚也能排到前三,别说你被鬼缠,就是被阎王爷缠上,也照样能搞定。袁先生哭笑不得:“方老板,你是真幽默,还嫌我这罪受得不够重是不是?那太好了,时间地点你定,现在能出来也行,不方便就明天,我在曼谷呢!”

    双方约定明天碰面,袁先生又叮嘱方刚,见面的时候身上最好不要带着邪牌和阴物,他怕这个。方刚很奇怪,难道这袁先生也跟自己当初一样,是灵异体质?又想,这么久没接生意,钱也是要赚的,因为阿赞ki和贝姆手头做的事,都需要钱来支撑。次日,方刚给老谢打电话,让他找个可靠的人过来。下午这人到了,原来就是当初去阴神庙打劫的“劫匪三人组”那个老大。这家伙身强力壮,方刚还是很放心的,再加上一回生、两回熟,这人看到是方刚的事,发现还有枪可以用,顿时兴趣十足,拍着胸脯说放心,他爬树比猴子还快,白天就在树上观察,谁也别想混过来。

    安排好之后,方刚辞别舒大鹏、阿赞ki和贝姆,驱车从廊开出发,来到曼谷。为了彻底验证此人的身份,方刚路过孔敬的时候特地把老谢接上,说是许久不见,请他吃好的。老谢乐得嘴角开花,在车上,方刚问老谢情况,他说:“这个袁老板,在泰国做了不到两年,从我手里拿过不少佛牌,生意很好!你也知道东北人嘴甜,逢人就叫‘哥’啊‘姐’的,说话又直爽,让人觉得靠谱,所以应该钱也没少赚。他专门卖阴牌和邪牌,什么阴搞什么,人胎路过、小鬼仔、冷曼派、血肉瓮全都搞过,还有古墓拍婴和法坛。”

    “什么?”方刚问,“法坛也有?是帮阿赞搞吗?”

    老谢笑起来:“哪里是阿赞,阿赞师父还需要让一个入行不到两年的牌商去弄法坛?是户啊,而且还是阴法地坛!”方刚表示不解,什么样的户会用到修法的法坛,还是地坛,老谢说,“袁先生给我讲过,好像是个云南的户,住在山区,以前是道士,好像师父传给他过什么拘鬼的道术,后来还俗了,在山区专门修巫法。觉得法坛力量不够,于是托人找到泰国的牌商,就是袁先生。”

    方刚说:“真是无奇不有,那东西卖多少钱,你问过吗?”

    “好像三万人民币。”老谢回答。方刚非常惊讶,说居然能卖这么高的价钱,比降头还高,那地坛是什么样的,袁先生应该拍过照片的吧。老谢说,“生意还没最后做成呢,到时候我向他要照片。”

    方刚点头:“我以为早就成交了呢。”老谢问要是能成的话,不知道阿赞ki会收费多少。方刚说,“阿赞ki可是那种真正的世外高人,他对钱没有兴趣,你不知道,在碧瑶大山他过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种玉米,自己种蔬菜,玉米粒磨成玉米面粉,烙饼就炒蔬菜,一年到头就是这个。所以,他的要价不会高。”

    老谢顿时两眼放光:“太好啦,说不定阿赞ki能免费,那方老板可不可以多分给我一些利润?”方刚哼了声,说就算阿赞ki给免单,我也不能真半毛钱也不给人家。老谢焦急地说,“可你也说过,他视金钱如粪土,而且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啊!”

    “再没花钱的地方也得吃饭,得喝水吧?”方刚斜眼看着他,“衣服穿几年也得破,总要换吧?人家不收费,你就好意思一毛都不给?”

    老谢咽了咽唾沫:“也……对,是应该给阿赞ki师父点儿钱,毕竟施法出力的主要是他,怎么也得给个三五千泰铢。”方刚看着老谢,懒得再理他。

    到曼谷之后,三人在夹肚夹附近的一家海鲜餐厅见面。这餐厅是潮州人开的,设有好几个包间,方刚看到这位袁先生比杨秀发还高还壮,真是典型的东北人。只是脸色奇差,说不出什么颜色,白中有青,青中还有黄。

    “我是盘锦的,方老板你是哪人啊?”袁先生说话中透着直爽。

    方刚说:“我是广东惠州人,听老谢说跟你很熟。”

    “当然熟,”老谢说,“袁先生在我这拿过货,还送给我螃蟹吃过呢!”袁先生说那都不是叫事,自家产的,现在没到季节,过几个月东北天气转冷,到时候也给方老板带点儿过来,比海蟹好吃多了。

    方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对河鲜没有兴趣。”落座后老谢开始点菜,方刚没理他,问袁先生的近况。

    袁先生说:“我这也是运气不好,在泰国当牌商不到两年,光请阿赞驱邪就花了十几万泰铢,真他妈倒霉!”

    “你这脸色怎么搞的,像京剧花脸一样?”方刚问。

    袁先生叹气,慢慢拿过茶杯喝了口,开始给方刚讲他的事。交谈中得知,袁先生两年前因单位出劳务,外派到泰国孔敬府的建筑公司任职,这期间有个泰国的工友中邪出事,托建筑公司经理找来一位牌商,请阿赞来工地的宿舍施法。不少人在旁边亲眼看到,那工友午夜口吐白沫,身体扭曲成不可能的姿势,说话的嗓音也很诡异,就像个老太太。事后那阿赞告诉大家,这人因为晚上在某处撒尿,而下面有个老妇的阴灵,发起怒来,现在已经没事,但要把它的棺材挖出来,另找地方安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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