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开始较力,这人很容易就掰开了方刚的双手,方刚只得再去掐。但他毕竟难受,而对方却一切正常,手劲怎么也比不过他。方刚心想,再怎么也不能放弃,否则让这人继续施咒对付阿赞ki和贝姆,他们俩非出事不可,所以只好再去掐。他不明白像阿赞ki这么厉害的阿赞,为什么也好像敌不过躺在棺材里暗中偷袭的这个人,可已经没时间多想,而且现在大脑思维也很混乱,完全无法进行理性思维了。

    方刚掐,对方就去掰,后来那人干脆用两只手死死抓住方刚的双手腕,令他不能再动,而念诵经咒的声音却在提高。很明显,这人正在加大施咒的力度,方刚拼命挣扎,可全身的力气越来越小,怎么也挣不脱。他只觉得就像被泄了气的皮球,全身上下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消失。方刚意识也有些模糊,只知道不能让对方得逞,但却无计可施。

    “啊——”突然,方刚背后就像有人拿火钳来烧,疼得他惨叫,模糊的意识再次恢复清醒。躺在棺材里那人也吓了一跳,手上的劲略松些,方刚趁机缩回手,想再去掐,但又开始全身乏力,十根手指根本无法收拢。

    方刚很生气,心想难道就成了废人,眼睁睁看着这人施咒把阿赞ki和贝姆弄死?

    忽然,方刚看到这人下半身,心想阿赞通常应该都是男人,不管这家伙是不是阿赞枯,那就也是男性,是男人就有致命弱点,除非他是太监。但这是东南亚,又不是中国,恐怕没人为了练《葵花宝典》而自宫。正在想着,这人的双手已经再次握住方刚的手腕,虽然力气并不大,但在他感觉就像是铁钳,疼得钻心。这时,方刚的后背再次发烫,如同古人的“锥刺骨”一般,立刻让他清醒过来。

    方刚马上抽回手,趁着清醒的这几秒钟时间,狠狠捏住这人两腿中间的东西。这人果然是男的,而且也不是太监,东西都在。方刚准确地抓住这个男人的致命弱点,用死力去捏。他把自己想象成武侠片中那种会“鹰爪力”功夫的人,几乎把吃奶的劲也使了出来。

    “啊——”这人停止念诵经咒,突然发出杀猪似的叫声。身体的两端同时抬起来,在棺材里形成一个弓型。全身颤抖,双手捂着裆部,再也不能动。

    看来是奏效了,而且方刚的头也没那么晕,更清醒。他看了看阿赞ki和贝姆,这两人仍然在念诵经咒,方刚心中狂喜,这下可好!如果这人就是阿赞枯,那么他现在致命的位置被自己捏伤,经咒中断,而阿赞ki和贝姆的经咒却是一刻也没停过。方刚做这行三年多,深知阿赞在以阴咒对抗的时候,如果双方势均力敌,那么任何一方都不能撤咒,否则必定被对方以经咒抓住空当,再想占上风就难比登天,甚至还有性命之虞。

    这时,方刚看到受伤这人的身体从颤抖变为痉挛,再从痉挛变为抽搐。同时也看得更加清楚,此人确实是戴了一张面具,呈骨白色,上面只用刀粗砺地刻出眼睛、鼻子和嘴,总共也就是四道短线。非常简单,但看起来却相当诡异。方刚觉得,从表情来看,这面具就像是个先天性的痴呆者,但却又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正乱想着,这人又开始低声念诵经咒。方刚立刻头晕眼黑,看来这人是在努力对抗阿赞ki和贝姆的阴咒,毕竟再厉害的阿赞,斗降的途中停止念诵,也会身受其害。

    真他妈的不死心!方刚暗骂,再想伸出手去如法炮制,想捏那人的要害。可身体一晃,直接栽倒在坑中,想用手支撑着爬起,可全完使不上力。看来,刚才那“大力鹰爪功”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再加上这人继续施咒,方刚根本无法再站起身。他大脑就像被超强的磁铁给吸住,又胀又疼,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胸口阵阵烦恶,终于忍不住大口呕吐。

    吐完之后,方刚就像被抽过筋的蛤蟆,怎么也动不了,只得躺在坑里的棺材旁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刚被深夜树林中的冷风吹醒,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两个人分别拽着自己的胳膊往坑外拉。

    “谁……是谁?”方刚有气无力地问。

    他很怕阿赞ki和贝姆遭到不测。耳边响起阿赞ki的声音:“不要说话。”

    方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既然阿赞ki没事,那就说明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家伙已经落败,至于是死是伤就不知道了。阿赞ki和贝姆共同将方刚拉出坑外,这时他才能睁开眼睛,乌云已经散去,借着月光,看到阿赞ki和贝姆也都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状态十分差。方刚慢慢抬起双手,这手仍然抖得厉害,就像在弹棉花似的,胸口一阵阵恶心,太阳穴嗡嗡作响。

    这种感觉,之前方刚体验过好几次,在莫汉罕墓地中、在曼谷公寓中魂魄降、在浙江湖州村坟地附近走阴,但都没这次严重。方刚心里在想,这种罪真是遭得一次比一次厉害,简直生不如死。但好在命还没丢,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怎、怎么回事……”方刚觉得说话都要用出丹田的力气。

    贝姆摇摇头,也说不出话,方刚看到他从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血迹已经干涸了,也没擦掉。而阿赞ki脸色发白,盘腿坐着,并没有回答。方刚和贝姆互相搀扶着站起身,两人再扶起阿赞ki走向汽车。车就停在一百米开外,上车后,方刚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发动引擎,慢慢驶离。

    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记忆也有些乱,甚至已经找不到那条宾河的浅溪。还是在贝姆的提醒之下,好不容易才回到披集。方刚好几次差点把车撞到大树,但底盘也被卡坏,行驶中不时发出咣啷咣啷的异响。

    躺在旅馆,方刚神智又开始模糊,只看到阿赞ki站在床前,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地念诵经咒。他念得断断续续,看得出也很辛苦,二十多分钟过去,方刚觉得下身有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出来,全身骨头全都散了架,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大亮,而且屋里除了阿赞ki和贝姆之外,还站着仇老师和杨秀发、阿君。杨秀发把方刚扶坐起来,问:“我说,你看清是谁干的了没?”

    “没……没看清,”方刚太阳穴疼得发胀,用双手大拇指压着。仇老师过去替他按压,方刚说,“只看到那人戴着面具,灰白色的,鼻子眼睛和嘴都是线条,很简单。再就是知道是个男人,其他全不了解。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人?”

    仇老师说:“昨晚,贝姆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就跟杨秀发和阿君马上赶到。再开车去设下地坛的那个地方。坑里的棺材中是空的,只有那块浸过血的裹尸布,之前修法鬼的域耶已经不知去向,但地坛供桌和原先的那些阴料仍然都在地上散乱地放着,很明显,你们三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人到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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