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薛平和吕大红那边?

    因为她立的是落难孤女人设么,说她已经家破人亡了,所以从来不与家人来往,只让他们等她上位再说。

    薛平两口子苦等好几年,一点好处都得不着,颇多怨言。

    老两口儿活着的时候还好说,他们一死,就没人压着他们了。

    于是薛平就过来纠缠薛浅柔,本来只是偷偷要些银钱,但薛氏现在手里有人手,给了两回就不给了,再来就叫人把他们打出去了。

    吕大红满肚子怨恨,所以一见到陈慕雪,从手上的胎记认出是那个孩子,就立马上前相认了。

    官府的人,是连夜审的。

    这边一审出来,周温良立刻就得了消息,报给了沈昼锦。

    沈昼锦真是听的要恶心死。

    承恩伯真的是古往今来头一号的大渣滓!!

    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快别侮辱真爱了!!

    要真是真爱,为什么薛氏一怀孕,他吓的跟老鼠一样?面都不敢露了?毫不犹豫的就让她落胎?

    还不是生怕被岳父发现了,影响了他的荣华富贵??

    一直到信王爷去世了,信郡王顾不上这边了,他才迫不及待的抖起来了,开始追求爱情了……骨头是有多轻!!

    甚至于,信郡王一受伤,他半刻都等不了,就想把长宁郡主也害死,好迎娶他的真爱。

    呵,都不说道德不道德了,就单纯从利益角度看,都是愚不可及!!

    可是上辈子,这恶心事儿还真就叫他干成了。

    反正她见到薛浅柔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承恩伯的续弦夫人,尊贵架子拿捏的足足的,天天想方设法的磋磨她!!

    可就是这么一窝渣滓,借着陈慕雪那些鱼的随手照应,一家子居然都过的很不错!!

    渣夫贱妇也柔情蜜意,好像真的是真爱修成了正果!

    老天无眼!!

    沈昼锦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些花呢?问了吗?”

    周温良一愣:“花?”

    “对,”沈昼锦道:“承恩伯每年都弄一些毒花来,给我娘亲下慢性毒,这是谁给他的花?”

    周温良急道:“我叫他们查问查问。”

    “等等,”沈昼锦又道:“对外,要说此事承恩伯也知情,是他们两人合谋换子的,杀妻的事情也要敲定。”

    周温良点了点头:“我明白。”

    毕竟搞的就是承恩伯,只有承恩伯也知情并参与,才有混淆皇室血统大罪加身,否则一个薛浅柔的生死,谁会在乎。

    周温良就急匆匆的走了。

    薛浅柔当时真的是心态崩了,一鼓作气的审下来,该说的都说了。

    但等审完放回去,缓下来,她就开始后悔了。

    可后悔归后悔,抗不住刑仍是抗不住刑,所以仍旧是一用刑,又招了,她果然知道此事。

    那毒花,是从一个江湖门派,叫“杀夫门”买到的。

    据说这劳什子杀夫门,创派者就是一个曾被辜负的女子,名叫郑荣华,她本是江湖儿女,相公是个孤儿,被岳父收留,收徒,又把女儿下嫁。

    然后这位相公中举之后,因为怕休妻会被人说忘恩负义,于是就生出了杀妻之念,给她下了毒。

    郑荣华中毒之后,拼死逃出来,被人救了。

    解了毒之后,回去愤而杀了丈夫一家子,又创立了杀夫门,“专收天下被负心人辜负的姐妹”,据说入派之后,门派会派人帮你把负心人一家子都杀了。

    沈昼锦也没睡,只等着周温良的禀报,直听的十分无语:“既然是专杀负心人的‘杀夫门’,为什么会帮着负心人杀妻??”

    周温良道:“据说当时救郑荣华的,也是一个女子,名叫红姑,擅长用毒,而郑荣华功夫一般,杀普通人还可以,但凡有些护卫什么的,是杀不了的。所以后来就直接用毒了。又因为女子大多喜欢软刀子杀人,不喜欢直接让他们死,她们彼此间姐妹情深,就渐渐有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害人法子,诸如加到胭脂里的,口脂里的,还有毒花毒草,还有什么两毒成毒、三毒成毒之类的,后来渐成产业,以之谋利,据说生意很不错。”

    沈昼锦无语的道:“这??”

    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评价了。

    是,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生存不易,就连法律都是偏颇的;她也知道女子势弱,明拼是拼不过的,有时候确实要动用非常手段,才能讨还公道。

    可如今已经跑偏成这样了,打着为女子出头的大旗,却根本不在乎你买走害谁……这特么不就是无良商家公开放毒么?

    沈昼锦道:“是上行下效?还是下头偷摸干的?常见吗??”

    “也不算常见,”周温良道:“毕竟这门派也不算大,势力也就是西北边关这一块儿,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偷着干的,因为他们的‘总坛’那处,也在售卖这个,上头一定是知道的。”

    沈昼锦扶了扶额,问:“承恩伯是怎么知道的?”

    周温良道:“据薛浅柔说,是听他一个文友说的,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不过官府已经去带承恩伯了,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

    文友……呵呵。

    沈昼锦无语的点了点头。

    无所阁表面上是一个江湖组织,极少涉及权贵,但真到需要的时候,他们是有便宜行事的手令的,用的皇上的私章,也就是说,假装皇上的人在此。

    大盛官制,州长官为太守,另,雍州还有长驻的州刺史,掌军政要务。

    太守姓何,本来冲着沈昼锦,咬咬牙也能站队到她这边,更何况如今还有皇上的手令?

    何太守吓的不轻,知会了刘刺史,拿出了最铁面无私的派头,派了大队人马去“请”承恩伯。

    带队的人,就是别驾刘存善,也就是曾被承恩伯请去做说客的那一位。

    本来两家关系不错,但在桐县时闹的有些不愉快,回来之后,承恩伯还等着他上门道歉,刘别驾却正打算明哲保身,所以居然就一直没再来往。

    承恩伯本来就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丢了这么大的脸,几乎气疯,所以一见刘别驾,火气登时就冲着他喷了过去:“刘存善,你这是落井下石??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真把本官当成什么人都能捏的软柿子了!”

    刘别驾是看过手令的,面上和气的道:“伯爷对不住,本官也是奉了上头命令,还请不要见怪。”

    嘴上说的客气,动作却一点没客气,直接一挥手,数人齐上,架了承恩伯就走,承恩伯一惊之下,勃然大怒:“刘存善!你竟敢如此!!拿着鸡毛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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