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礼觉得,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准备全身心地信任李俏俏,可李俏俏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她丝毫的机会。
对此, 李俏俏只能说,她就是故意的。
没错, 在她看来, 这种君臣之间牢不可破的信任,有宣德帝那一份就够了。
虽然是基于她身体残缺的残酷事实, 但这并不妨碍她与宣德帝之间的关系在她心里,永远是君臣相宜的双向奔赴。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原因,面对年轻的君王,哪怕董嘉礼是她手把手亲自教导出来的,李俏俏也无法给予对方百分之百的信任,就像之前,董嘉礼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她一样。
所以, 为了安享晚年, 她选择远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更何况, 她这辈子,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如何, 还是要看大丰的年轻人。
考虑到自己上了年纪, 离开时, 李俏俏带了几个身手矫捷的亲(保)卫(镖)防身。
李俏俏有心感受一下故土, 探望一下故人,所以第一站,他们去了烟雨江南。
袁长山去世没两年, 袁广田和姚春花就跟着一起去了。
据说袁广田是被人追债的时候,慌不择路落了水,等人捞上来,已然没了气息。
姚春花则是被儿媳妇庄氏赶去喂猪的时候,一不小心脚下踏空,掉进了粪坑,活生生给猪粪溺死了。
两人的死亡都很意外,且十分戏剧性,李俏俏听说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能说,他俩欠袁二根的,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
李俏俏来到江南,并没有去他二人的坟头蹦跶,而是来到安化村老袁家曾经为全村人羡慕的青砖伴瓦房前,看着别人家的孩童在那扇漆色斑驳的红杉木门前嬉笑打闹。
是的,老袁家的青砖伴瓦房很久以前就不再姓袁了,被欠了一屁股赌债的袁广田拿去抵债了,包括县城那套藏娇的小院子。
一贫如洗的一大家子不得不回到安化村,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起了个土坯房,成为全村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李俏俏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换了常服、收敛了气势的她跟普通农家老翁没什么区别。
村里唯一的土坯房外,李俏俏听见里面有年轻女子的叫骂声,“两个老不死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屁股都不知道挪一下,懒□□里掏蛆&a;a;a;a;a;¥……”
里面一阵乒里乓啷,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驼背老人,拄着竹杖,背着竹篓,步履蹒跚地出了院子。
他没认出李俏俏,李俏俏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此人正是袁广田的长子袁大根。
就在他走后不久,屋里又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颤颤巍巍地抱着一盆脏衣服去了小河边。
下一站,岭南,汤州。
考虑到路途遥远以及旅途的舒适性,李俏俏选择了水路,先乘坐马车去松江府,再从松江府包船去汤州府。
汤州府一如既往地热,上岸前,李俏俏在船上换了提前准备好的夏衫。
湿漉漉的海风迎面而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咸腥,看着模样大变的海滩港口,李俏俏发出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慨。
海禁解除,船运行业飞速发展,汤州府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偏远府城了,如今,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江南的苏杭等地。
下了甲板,嘈杂的环境中,李俏俏甚至听到了久违的英语,她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对方竟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红发传教士。
李俏俏穿越人群走了过去,跟对方一番叽里咕噜,得知此人名叫费德曼,来自大不列颠,在汤州城呆了两年,学了许多当地方言,打算近期去往内陆,今天是来打听什么时候有船的。
李俏俏寻思着,他操着一口闽南话过去估计得凉,便劝他耐心点,找个人学学京城官话,别冒冒失失的,到时候又鸡同鸭讲。
海禁解除几十年了,李俏俏收复东南台岛后,就自己办了个轮船制造厂,一直不停地造船。一边造船,一边招募人手,出海远航。
前前后后几十年,用大丰的茶叶、丝绸、香料换了大量金银珠宝回来。
海外的情况,她从回来的船员口中了解了个大概,和大丰差不多,西方国家正处于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
只不过从各项进程上来看,大丰目前处于第一次工业革命中期,西方国家则是处于初期。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