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暖一直活蹦乱跳，在前面跑。
宁小溪和钱悦缓步跟在后面。
宁小溪尽量用简单的话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陈述，钱悦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瞒着你，是打算拿你的孩子乱来，还是……人贩子？”
“乱来。”宁小溪很轻地重复这两个字。
实际上，她当初被苏意带到顾家，就是为了“乱来”。
她从小长大，不过只是一个器官的存在，所以，她的孩子，会不会也是……
“小溪，如果真是那样，你考虑下找到孩子的爸爸吧。”钱悦严肃道。
“不，”宁小溪拒绝，“他可能会把暖暖带走。”
“另外一个孩子，如果有危险呢？”
宁小溪眼睛微微睁大。
想到她童年所过的生活，她忽然很害怕，她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也过那样的生活！
“你想清楚，这不是小事，”钱悦道，“两个都是你的孩子。”
但是两个，她都亏欠了……
宁小溪眼眶变红，心情亦跌至谷底。
宁暖暖走在前面，大约母女连心，她觉察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回过头来：“妈妈？”
宁小溪强撑起一个微笑：“嗯？”
宁暖暖蹦蹦跳跳回来：“妈妈，钱阿姨，我肚子饿了。”
“乖，宝贝，很快会有好吃的，很快哦！”钱悦瞬间变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抬手摸着宁暖暖的头。
在小孩回过头去后，她担心地朝宁小溪看去一眼，拍了拍她：“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
林浅悠接到欧阳平的电话后，立即回到时家，穿过前院，她迈入大门，便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欧阳平。
林浅悠抿唇，走去道：“妈。”
整个大厅足足有两百平宽敞，是非常古雅的欧洲宫廷风格装饰。
眼下，大厅里面没有一个佣人，空得让林浅悠觉得不安。
“妈……”林浅悠又喊了一声。
欧阳平终于回过头来，一双冰冷入骨的眼睛，凝视在林浅悠身上。
林浅悠心里一咯噔，难道，她已经发现了宁暖暖跟时瑾长得一模一样的事。
“为什么瞒着我？”欧阳平冷冷道。
当年欧阳平也是一个小媳妇，但是现在，她是时家辈分最大的女人，气势上非常凌厉。
林浅悠声音很轻：“妈，瞒着，瞒着你什么……”
“宁小溪坐过牢的事。”
林浅悠心里面缓缓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欧阳平走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是一个女人告诉我的。”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浅悠眉心紧皱：“妈，时慎一直在找她，我，我不敢提起她，这个名字我连提都不敢提！她让我失去太多了！”
欧阳平肃容，一双锐目端详着林浅悠。
这话，倒是可以理解，时慎在林浅悠心里多重要，欧阳平这几年看得比谁都明白。
更何况，林浅悠还剩下了时瑾，却迟迟没有得到该有的名分。
“妈，对不起。”林浅悠低下头，泫然欲泣，“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你很早就去探她的监了，”欧阳平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去看她？”
“因为……我想要知道她过得有多不幸。”
“那么，那个女人呢？你说是一个女人告诉你的，那个女人在哪？”
这个，林浅悠是真的不知情。
“她姓苏……其他的，我不清楚了。”
“苏？”
欧阳平皱眉，跟宁小溪有关的姓苏的女人，难道是她？
苏意，宁小溪的养母。
但这个苏意，也是欧阳平一直看不上的。
“今天警局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欧阳平继续道，“为什么把宁小溪抓进去了，又让她给放出来了？”
林浅悠越来越慌张，手指几乎连拎着包包的力气都快消失。
“因，因为，”她抿唇，“妈，您可能有所不知，现在的宁小溪，已经不是以前的宁小溪了。”
“哦？什么意思？”
“她现在，非常有手段，”林浅悠边说边小心观察欧阳平的神情，“以前她很穷，身上都是廉价衣服，但是现在，她一身行头，至少有十万。以及从局里出来得时候，来接她的，是一辆宾利。”
“哦？”欧阳平挑眉，“被人包养了？”
林浅悠是看到了钱悦的，但欧阳平愿意这样说，便这样说。
“或许……”林浅悠道。
欧阳平大怒：“这样一个不齿的女人，那她还有什么脸面来缠着时慎？！”
“妈，或许，只是报复呢？毕竟在她看来，应该是时家对不起她，时慎始乱终弃……”
“所以，就把我的孙子给偷走！？”
欧阳平越想越怒：“不信，我要打个电话，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小孩子诱拐走，为什么不处置？孩子回到家了就没事吗？”
林浅悠一慌，如果欧阳平真去问了，那宁暖暖不也被拉扯出来了。
“妈！等下……”
她话音还未落，被欧阳平的手机铃声打断。
欧阳平低头，是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欧阳平接起。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声音：“奶奶，是我。”
欧阳平冰冷严肃的脸一下子变得温软：“小时瑾？”
“嗯，奶奶，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好，你说，奶奶听着呢。”
说着，欧阳平看向林浅悠，眼神示意她过去。
林浅悠听到时瑾两个字的时候，一时说不好是什么滋味，不过欧阳平的命令，她不敢拒绝，抬脚走上前去。
“奶奶，你们是不是闹出事情来啦，”时瑾的声音有些怯，“不久之前，有警察来到幼儿园里问我话。”
“你放心，”欧阳平道，“奶奶一定会把那个坏人抓到的！她想要把你带走，奶奶不会放过她的！”
“不是，不是的，奶奶，你误会了！”时瑾忙道，“那个漂亮阿姨人很好的，是我之前看中了一个玩具，想要去拿那个玩具，所以骗爸爸说我要去洗手间，后来我跑出来，又迷路了，我就让那个阿姨把我送回家……”
欧阳平一愣，皱眉：“时瑾，你的意思是说……”
林浅悠也高高竖起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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