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慕念念有些心神不宁,只要想到罗大娘的话,想到章媚儿傲人身材,就觉得心塞。
不是不相信卿于怀,是回到绣房后又一次听到绣娘说起章媚儿。
他们说家里的男人每次看到章媚儿出街,总会直勾勾盯着人家。
那眼神任谁看了都知道在想什么。
有时候还听到男人们聚在一起喝小酒,微醺的时候就说起那些不入耳的荤话。
还说什么男人不管多大年纪,不管看起来多正经,都喜欢身材傲人,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喜欢无趣的姑娘。
听到嫁了人的绣娘和连罗大娘都这样说,再想想章媚儿势在必得的架势,她控制不住地开始担心。
夜色中,慕念念又一次看着自己不那么傲人身材,或许该试试罗大娘给的方子。
至于卿于怀那边,担心之余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他的为人。
他胸有大志,一腔抱负,绝不是贪图享乐之人。
要是真的容易被美色蛊惑,那么他不会至今无妻无妾。
脑子里两小人在吵架,一个着急到跳脚,另一个镇定自若看着另一个跳脚。
想到这儿,慕念念头疼地晃晃脑袋,甩掉那些烦恼。
在她的努力下两小人跑了,脑子安静了。
闭上眼,安睡。
一晚上很快过去
早起的慕念念跟慕母忙活今天的早膳,顺便聊聊在绣房的事儿。
等到其他人醒来,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
慕念念看着大家脸上的笑意,觉得没有山匪威胁的日子是那样可贵。
哪怕在山匪没被剿灭之前,这样的日子随时会被破坏。
不过,有希望不是吗?
平静吃完早膳,父女俩朝着布庄走去。
迎面过来几个正在兴致勃勃讨论的男子。
“听说了吗?县衙又来一个守将,长得很高大,黑着脸有点吓人。”
“听说这次来的才是老大,萧守将只是副将。”
“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今天一大早路过县衙,正好看到一个人从章家出,身后跟着毕恭毕敬的县太爷,那人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看起来可威风了。”
“我也看到了,可我不觉得他威风?倒觉得他那样的大块头看起来跟之前的刀疤男一样吓人,我都不敢跟他对视。”
“这么吓人吗?”
“我骗你做什么,他那胳膊那么粗,感觉能一拳把人打趴下。”
慕念念听着,脚步不自觉放缓。
走了几步没看到人跟上来,慕父一脸疑惑地停下来等着。
谈话的人走过去了,慕念念才发现正看着她的慕父。
“你什么时候对衙门的事情感兴趣?”
慕念念眨眨眼,她哪里是对衙门感兴趣?
“爹,我现在不是以前大门不迈的人,我是绣娘,每天要出来走动,当然要注意一下城里发生的大事,这样好避免危险。”
说完,加快走了几步“爹,时间不早了,快点去布庄。”
……
绣房里,慕念念一边拿着针线忙活,一边竖起耳朵听关于卿于怀的消息。
她没想到不过半天时间,【卿于怀】这个名字已经传开了。
“衙门今天特别忙,听说是新守将一来就抓到山匪,正在衙门审问。”
“啧啧,胆子也太大了,那些山匪报复心极强,肯定会报复这位卿将军。”
“听说这位卿将军之前有过剿匪经历,还是上战场厮杀过的人,长得人高马大,跟山匪对上,未必会输。”
“呵呵……之前的萧守将厉不厉害,跟山匪正面刚,把新娘子抢回来,结果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就是山匪的报复,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这位卿守将一样会被报复。”
“说得也是,山匪可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们聪明着呢,既能强攻也会智取,可怕得很。”
对话声不停传来,慕念念想到那些死在山匪手中的人,顿时害怕起来。
正面对决的话,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可山匪极其狡猾,最会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搞阴的。
就像其他人说的:山匪报复心极强。
人命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只要是威胁他们的人,后果只有一个。
“念念,念念这是怕了。”
突然的关心传来,慕念念望向一脸关心刘大娘,怯怯地点点头。
刘大娘面带担心,却开口宽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别想太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闻言,慕念念勉强笑笑。
谁不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山匪不让人好过。
如今,她做的事情已经站在山匪的对立面。
不管是她还是慕家,或是卿于怀,都没退路。
……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到了下工时间。
今天下工时间比平日早些,街上的行人更是行事匆匆,像是有什么追赶一样。
父女俩回家的脚步比平时快很多,脸上也没有之前的轻松。
回到家,关上门,用竹竿顶住门,做好一切之后才进屋。
慕母和慕巧巧、慕竣也知道局势不妙,一家人不再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而是沉着脸望着开始暗下来的天。
“别自己吓自己,去准备晚膳,吃完早点睡。”
阴沉的天,寂静的夜,慕家变得很安静,大家在房间里惴惴不安地躺着。
慕念念在床上躺不住,悄悄起身把窗户打开。
算下来已经几天没见到他,她不能去找他,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倒是能来,可他的性子,绝对不会翻姑娘家的墙。
上次还是因为萧楠出事,他心里不好受才过来。
这会儿他忙着各种事情,肯定是不会过来了。
想到这儿,慕念念拿出上次他来时遗落的东西。
半个巴掌大的海螺壳。
颜色很好看,上面隐隐带着花纹。
此时,慕念念拿着海螺壳站在窗边,而她以为【绝对不会翻姑娘墙】的大人,正从墙上探出头,恰好看到窗边岁月静好的一幕。
他想了很久,最后实在没忍住,就跑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就站在窗边看着他送的东西。
望着窗边的她,一丝笑意落在他嘴角。
他总算明白裴钰那小子为什么越忙越烦躁的时候,就越喜欢在大晚上偷-偷溜进他妹妹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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