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而行的卿于怀没有错过临街窗户看热闹的世家,也没有错过那一道道带着算计的眼神。
不过他不在意,一个个折腾不出什么风浪。
现在,他只想时间快点过去,想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
这些天梦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梦境也越发不受控制。
尤其是看到裴钰给他找来的那些描绘细致的书。
看了之后就像是打开未知的大门,新鲜的知识让人尤其深刻。
只是这成亲礼节真是繁琐,拜堂之后还要陪宾客喝酒,还要应付一个个不想应付的人。
这一次邀请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半本来就是意思一下,因为是同僚,也因为礼数。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没什么交情,只算得上是泛泛之交的人会来。
不仅会来,只要发了帖子的都来了,还是拖家带口前来。
来了就来了,要是只吃一顿饭,观礼,他非常欢迎。
可按照礼数流程,拜堂之后他必须一桌一桌去敬酒,感谢宾客的到来。
想到家人告诉他的宾客人数,他就烦。
小酒怡情,大酒无事,一桌桌敬完后虽然不至于倒下,可也够折腾人的。
平时他不怕拼酒,也不会醉。
可这次成亲不单单敬酒,还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
一个个混迹官场的人,嘴巴那叫一个能说,说的还是那些他不想听的【夸奖】
什么年少有为,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了就烦。
听这些浪费时间的话,简直就是耽误他洞房。
卿于怀默默叹了口气,带着花轿继续往前走。
……
盛大的迎亲队饶了京城大半圈,终于停在卿家门口。
卿于怀翻身下马,脸上难掩笑意,把手伸进花轿。
花轿里的慕念念看着那只宽厚的大手,毫不迟疑把手放手去。
喜欢他缠上他嫁给他是她做过最痴心妄想也是最大胆的决定。
她比谁都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知道配不上他。
可他的身影稳稳在她心里扎根,无法拔除,也不想拔除。
幸运的是老天成全她的痴心妄想,让她嫁给他,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手被瞬间握紧,牵着她走下花轿,走到他身边。
盖头遮掩住视线,她只能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和华丽喜袍。
“新娘子进门喽!”
鼓乐响起,他们携手一步步朝着卿家的大门而去。
观礼的宾客满脸好奇地望着娇小窈窕的新娘,即便在很多人的注视下,也没吓乱她的脚步。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礼数仪态没有丝毫差错。
看着这样的新娘子,宾客的表情极为精彩。
说好的农家女,说好的山野姑娘,说好的毫无仪态,这些统统没发生。
慕念念并不知道宾客的表情,她只知道身边人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即便从盖头下看到很多宾客,即便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她也不慌。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掀盖头,饮合卺酒,给宾客敬酒。
在喜娘的带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进行着。
天色慢慢变暗,卿家的热闹却没有停下,反而随着时间越发高涨。
尤其是卿于怀那些同僚,逮住卿于怀就准备灌醉他。
大喜之日,百无禁忌,平时不敢闹,这会儿还不敢闹吗?
“老大,恭喜恭喜,这杯酒我敬你。”
“老卿,来来来,我也敬你一杯。”
“老大好酒量,再来一杯。”
……
【新房】
慕念念洗漱之后,文琴拿过备好的寝衣。
当看到展开的寝衣后,慕念念眼睛都直了,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文琴。
文琴脸色稍微好一些,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和嫁衣一起送来的,一整套,不仅两件寝衣,还有几件肚兜,可以换着穿。”
慕念念看着备好的寝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去给我找另一件,我不穿这件。”
文琴看了眼寝衣,认真建议“少夫人,衣柜里只有两件寝衣,那一件更……”
文琴停下来想了想,找了一个文雅的回答。
“那一件布料更少。”
话一出口,慕念念盯着寝衣的表情很是精彩,一张脸红得像抹了胭脂一样。
这叫寝衣吗?有这样的寝衣吗?
最重要的是能穿吗?
眼见浴桶里的水已经慢慢凉了,文琴转过头从衣柜里找出另一件寝衣,直接展开送到慕念念面前。
这一次别说是慕念念了,已经见过一次的文琴都红了耳根。
也不知道谁做的寝衣,比肚兜没多多少布料,最关键是这料子虽然柔软,却跟薄纱一样是透的。
慕念念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摆摆手“放回去放回去,就穿第一件。”
……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不容易脱身的卿于怀一脸喜色地朝着新房走去。
一身酒味的他没有直接进新房,而是洗去身上的酒味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屋外站着的侍女恭敬离开,卿于怀直接推开门,屋里伺候的侍女立马离开。
咔嗒,房门落锁,听到声音的慕念念有些局促望向朝着她而来的身影。
此时的她已经卸掉妆容和珠钗,换上特意准备的寝衣。
寝衣要透不透的,笼罩在她窈窕的身姿上。
在盈盈红烛的照耀下,慕念念看起来像洗干净送到狼口的鲜嫩兔子,看起来格外勾人,恨不得立马吃干抹净。
咕咚!
穿过屏风看到新娘子的新郎官,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睛落在那个倩影上再也移不开眼。
灼灼的目光照过来,让本就局促的慕念念羞得脸色爆红。
脑子里更是想起卿落落跟她说的话。
说男人重-色,不管在外面表现得再正经,把门一关,就会变身。
之前她是怀疑的,可此时她相信了,因为他已经走上前,掐住她的下巴,逼着对视。
对视瞬间,她清楚看见他眼睛里翻涌的欲色,清楚看清他的迫不及待。
“大人,你轻点……”
樱唇微启,泛着红的脸和潋滟眼眸,在此刻闪着令人沉沦的媚色。
卿于怀直勾勾盯着她,近乎呢喃的声音落入耳中,扰得人止不住多想。
她吐出的气息伴着甜香扑面而来。
她的吐息如兰,她的声声婉转,她那娇艳如花还带着粉色的肌肤,直接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还在克制的弦突然崩断,翻涌的本能让他一把噙住那张潋滟樱唇。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迫使她只能承受。
藕白的手无助地想要抓住什么,呜咽中她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
小手触及他的衣襟时,正好划过肌肤,轻微触碰却犹如火星蔓延。
夜色深深,红烛闪闪,不知何时她的身子已经陷入柔软的被子上。
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晃得连床顶的花纹都看不清。
她只能无力地抓着身下的软被,被抓住被子上绣着一对对鸳鸯,其中有一对鸳鸯正交颈于莲池中。
莲花灼灼,水色潋滟,只看到一对交颈鸳鸯。
那交颈戏水缠缠的鸳鸯一如此时的他们。
时间流淌,红烛不灭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红烛闪烁。
风穿堂而过,把轻纱般的床幔吹得影影绰绰。
就连床顶用来挂住床幔的莲花钩子还在不停摇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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