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你又刚在军营站稳脚跟，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我不能离开……”
孙霖坐着，看着哭得一脸可怜的妹妹，想起进京前兄妹之间的谈话。
那时眼前这个妹妹哭着说忘不掉卿于怀，还做了寻死觅活的事情逼他答应。
本来他在边关已经准备进军营了，结果为了这个妹妹，他放弃了。
在她又一次说不带她入京她就自己悄悄入京后，他答应跟她入京。
那时她再三保证，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一路走来，她做到了，变得不知道有多乖。
他以为她真的变乖了，放心了，所以住进卿家后他又一次想办法进军营。
因为有卿于怀的帮助，他进了军营，也站稳了，开始交到朋友了。
他很忙，忙到没时间管她的事。
结果今天突然传来他妹妹把韩家小姐推下楼的消息。
起初他是不信的，可他跟在卿于怀身后，问了伙计，问了知情人。
他还看到韩家人找上卿于怀。
一个个事实告诉他事情严重了。
孙霖闭上眼，想着自从遇到卿于怀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娘早死，没能教好他妹妹。
他一个大老爷们更不会教，甚至不知道他妹妹最真实的一面。
之前就隐隐觉得他妹妹变了，可她的再三保证让他选择相信。
而相信的结果就是惹祸，还是大祸，牵扯卿家的大祸。
孙霖睁开眼，望向一脸后怕的她。
带着稚气的脸，穿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华丽衣裙，就连那张脸都变得贵气起来。
他后悔了。
若是没享受过卿家带来的富贵生活，他妹妹即便再向往，也会屈于现实。
可现在，他妹妹那张脸还带着稚气，眼神却不一样了。
“珠儿，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怎么保证，我都不会让你再留在京城。”
说完最后的通告，孙霖起身。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身后传来哭声和决绝的话。
“大哥，我不要再过以前的生活，如果你非要逼我离开卿家，那我死给你看。”
秋风吹过，带起一阵凉意，凉得孙霖开始发抖。
一双手紧了又紧，眼中最后一丝光消失，逐渐蓄满失望。
想要说话的他只觉得喉头发紧，快要说不出话。
孙霖转过头，注视她良久。
“你在边关时也是这样说，狼来了的戏码只能用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在相信你。”
孙珠儿直直望着他，红着眼说：“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要留在京城，留在卿家，要是不能，我真的会死。”
“我受够了富人家下人都能羞辱我的生活，受够了被人看不起的生活，要让我再过那种生活，我宁愿死。”
稚嫩的脸上闪着决绝，决绝到令他失望透顶。
他要食言了，无法照顾她了。
孙霖望着她，看了好久，最后笑了。
“这样也好，你今天敢把人推下楼，明天就敢捅刀子，可你自己闯的祸永远没办法自己解决，只会给卿家添麻烦。”
“我是看明白了，你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觉得卿家欠你的，觉得卿家该为你解决一切，与其让你害人害己，还不如死了干净。”
看到那张稚嫩的脸逐渐变得龟裂，孙霖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温度，望着她的眼神只有冷漠。
“你要是死了，我会跟所有人说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韩家小姐，愧对卿家的收留，以死谢罪。”
……
“怎么回事？我就说赶紧把人赶走算了，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
慕念念和卿母看一眼跑过来的卿落落，露出无奈的表情。
卿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说把人赶走就把人赶走，她好歹是大哥的恩人。”
慕念念翻了一个白眼“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给她一个小宅子和银两让她爱干嘛就干嘛，留在家里做什么？”
说着，卿落落瞧着面前两人，一脸糟心地说：“不是我说你们，整天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活该你们一天天遇到这些糟心事儿。”
慕念念附和“是是是，京城也就你一个卿落落，谁也成不了你这样的。”
可不是嘛，谁也成不了第二个卿落落，别的不说，就说那张脸，京城中能与之相比的仅有太子侧妃。
太子侧妃还不是京城人，是鹿城美人。
除了容貌，还有本事。
京城没有哪家世女会让娇滴滴的姑娘家不练琴棋书画，改练骑马射箭打人。
总之别人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卿落落来硬的。
别人说难听的，卿落落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你说你的，我当你放屁】
慕念念看一眼张扬的卿落落，莫名有些羡慕。
彪悍之名立在那儿，加上有一个极其护短的世子丈夫，卿落落在京城可以说是横着走。
没成亲之前，还有人打裴钰的主意。
毕竟一个长得好看得不像话的镇西世子，谁不喜欢。
可惜卿落落放下话，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当然这个不怕死指的是裴钰，裴钰要是敢有别的女人，卿落落说直接砍了作案工具。
这就是卿落落，不在意名声，不在意别人骂她妒妇，不在意被人说没有三从四德。
京城不会再有第二个卿落落，因为京城没有第二个卿家。
想到这儿，慕念念收回羡慕的眼神，望向卿母。
“娘，我准备去一趟韩家，看看韩小姐，顺便问问韩家是什么意思。”
卿母点头“你确实是该去一趟。”
卿落落立马起身“我也去。”
卿母：“也好，照顾点你嫂子，别让人欺负她。”
卿落落：“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慕念念好笑地看着面前来两人，起身准备去韩家。
……
苍白的脸，脸上有伤，头上包着纱布，平时看起来有些张扬的眉眼在此刻变得乖顺。
房间里还有散不去的药味。
“大夫说撞到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不过意识还是有的，虽然很难喂，但是能喂的进药。”
看到韩思菲的情况后，慕念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前来的目的。
“韩夫人，关于韩小姐的事情，我不想解释什么，过来是想问问怎么解决这件事。”
韩夫人没回答，温声说道“已经让人准备好茶点，我们屋里谈。”
慕念念和卿落落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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