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是孩子们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慕父呆呆站着,任由慕母打。
慕晏头上缠着纱布,一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慕巧巧一边脸是肿的,眼睛都哭红了。
如今连慕念念都晕过去了,大夫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可她还没走出书铺,就晕过去了。
大夫询问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最后得出是被气晕过去的。
“念念,念念这是怎么了?”
一个人影匆匆赶来,众人看到卿母过来,立马让开位置。
文琴把今天事儿都说了一遍,卿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尤其是看到一旁昏睡的慕念念和脸已经肿了的慕巧巧。
最后落在头上缠着纱布,身体摇摇欲坠的慕晏。
听到文琴说慕父打算忍让,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都站到头上拉屎了的,还说着忍让。
别说慕念念被气晕,她都要气晕了。
向来温和的卿母,难掩情绪,望向慕父的神情多了几分责怪。
慕父嚅嗫着嘴角,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他只是不想得罪那些人。
太子有权,范家有钱。
有权有钱更能为所欲为。
况且太子是邑国未来的皇帝,卿家是臣子,命运掌握在皇家手里。
为了这种事得罪太子,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一间书铺,闺女虽然被碰了一下,被扇了一巴掌,但是对方没讨到好,被纸镇砸到。
就是慕晏惨了一些,但是养养就好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孩子们受委屈,可是能怎么办?
要是真把对方惹急了,不管不顾重金悬赏找杀手,找地痞流氓,要他们一家生不如死。
他是真的怕,怕被报复,只能自家吃点亏,忍忍就过去了。
屋里正诡异地安静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夫人,太子侧妃过来了,还带来不少礼物,说是特意过来赔礼的。”
慕母和慕父对视一眼。
太子侧妃亲自带着礼物来慕家,他们哪里能招待太子侧妃?
刚过来的卿母听到这消息也沉下脸。
让太子侧妃亲自过来,看来太子是要保范筒了。
难怪范筒敢这样嚣张,原来背后的人是太子。
不让管家过来,让太子侧妃过来,这是过来赔礼还是施压。
谁不知道如今的太子府后院是太子侧妃苏晚晚主事。
而太子妃自从小产后,身体一直不见好,养了这么久,看了那么多御医也不见好。
听说病恹恹的,看起来时日无多。
而太子侧妃苏晚晚不仅长得漂亮,更是待人待物一把好手,京中世女夫人对她满是赞言。
影响力已经超过太子妃,太子对其更是非常喜爱。
不过这些对于卿家来说无足轻重,这位太子侧妃心思多,但是和卿家的关系不算太坏。
虽然带着目的来过卿家好几次,但是大多是拉拢,即便拉拢不成,也没做出什么事儿。
而这一次,太子侧妃来慕家……
卿母抬眼看着慕家人,慕家人的表情已经告诉招架不住太子侧妃。
卿母直言“我去见她。”
虽然这里是慕家,理应由慕母去见客。
可太子侧妃不简单,指不定挖了什么坑等着。
……
时间慢慢过去,慕念念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累,明明睡了那么久,还是觉得累。
床边,卿于怀黑着一张脸看着睡着都皱着眉的她。
今天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她。
卿于怀没说话,没迟疑,直接掀开被子,弯腰抱起她就往外面走。
慕父慕母在一旁,想阻拦,却被一旁的慕巧巧拦住。
“爹娘,姐夫陪着长姐更好,总好过留在慕家,睁眼就看到我这张脸,或是看到躺在床上的阿晏。”
慕巧巧一开口,慕父脚步一顿,伸着手,眼巴巴看着慕念念被带走。
这里明明是慕家,闺女是他生的,女婿回来都没跟他打招呼,闯进来掀开被子就闺女抱走。
那一张黑脸似乎在指责他。
如今连他二女儿都让他别拦着。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慕父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
慕巧巧默默看一眼颓废的慕父。
爹是好爹,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为了姐弟几个可以受任何委屈。
当初山匪通知让她长姐准备一下的时候,他爹冲到刀疤男面前跪求。
后来又去求县太爷。
可惜没用。
他爹被各种现实各种无能为力打击得早已没有硬骨头。
在永城,硬骨头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服从山匪的命令,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爹就在那一年一年中慢慢弯下脊梁骨,到现在再也直不起来。
这一切都是家人,她没办法指责。
就像她长姐,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爹一说不追究,质问几句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心里压着气,却知道她爹忍让的苦心,不能怪罪,在又气又难受的情况下自己气晕过去了。
慕家人各自沉默,那边的卿于怀脚步不停,抱着慕念念就离开。
正好和走过来的钱嫣儿打了照面。
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卿于怀抱着慕念念,像是没看见她一样,抱着人就离开。
钱嫣儿张着嘴巴,默默看着卿于怀小心抱着人离开的样子。
今天,那些人警告她赶紧行动,她正把这个消息给卿于怀时,传来慕念念晕倒的消息。
他立马离开,脚步快得出奇,她在身后小跑都跟不上。
等到走过来时,还没进院子,就看见他抱着慕念念走出来。
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有多护短。
要是有一个人能用卿于怀对慕念念的一半好来对待她,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嫁了。
钱嫣儿瞧着他离开的方向,那里早已没了他的影子。
看着他对慕念念越好,心里那颗叫做不安分的种子就开始滋长。
要是卿于怀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哪怕只有一点,她都会感激涕零。
钱嫣儿仰头望着一墙之隔的卿家,默默把手放在心口,按住正在滋长的不安分。
【一墙之隔的卿家】
被卿于怀抱着回去的慕念念,在半路上就已经醒了。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她没有动,安静窝在他怀里。
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喜欢仗势欺人。
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有人过来招惹。
她爹不允许她去招惹范筒,见好就收,毕竟太子府已经送来很多好药,还有各种好东西。
卿母拒绝了,慕家也把门关上说不要那些东西。
可太子侧妃安排人把东西放在慕家门口就带着人走了。
说东西给了慕家就是慕家的,要是慕家不要,直接扔了。
最后那些东西还是拿进去了。
她真的很生气,第一次想要用以暴制暴的办法来对付范筒。
可被人阻止了,阻止的人是生她养她的亲爹。
卿于怀把她抱回院子里,没有打扰她,只是陪着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卿于怀小心掀开被子,悄悄离开。
夜色中,卿于怀换上夜行衣,来到墙边,有节奏地吹了口哨。
不一会儿,墙那边传来类似回应的简短口哨声。
黑夜中,一墙之隔的两座宅子,两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悄汇合,眼神发狠地朝着灯火通明的某处温柔乡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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