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感念少爷送的书,还真诚地过去道谢。

    但楼延钧并没有多少反应。桑枝想,少爷这么忙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恩小惠。

    但桑枝还是很高兴。

    楼知婉日日盼着正月十五,要和桑枝一同去逛长京城的灯会。

    桑枝也很向往。她好像从来没有逛过灯会,但是少爷说不行。

    灯会上云龙混杂,时常有混乱发生。

    桑枝也懂,于是只能婉拒楼知婉。

    楼知婉感到惋惜,嘴上安慰,心里却十分理解堂兄——也是,万一桑枝在灯会上被别人看上,那她一定第一个被堂兄责罚。

    楼知婉现在的伤疤是肉眼可见淡了许多,只不过在没有彻底治好前,她都戴着面纱掩饰。一方面也是为了不给桑枝惹麻烦。

    初三。

    来楼府拜年的人络绎。

    桑枝听了兰茴说,似乎过几日少爷的表妹要来拜访。是蓝国公府的小小姐。生得水灵可爱,少爷自小就疼惜她。

    兰茴近日总有些抑抑,但偶尔还是乐于跟桑枝讲点话。

    桑枝差点都以为她什么时候惹了人不快。

    “表姑娘要是来啊,你要小心点。”兰茴提醒,“能避着就避着点。表姑娘自小就喜欢少爷了,蓝国公府之前派人来那么多次,也是明里暗里想结交这门亲事。只不过老夫人似乎不愿意……”

    说到老夫人,兰茴的表情有些不对。提了几句便又不说了。

    桑枝询问了云石才知道,最近兰茴被老夫人罚了多次,但都是些小事。

    “老夫人近些日头疼的老毛病又犯,瞅谁谁不顺眼。兰姑姑撞话口子上了,倒霉了些。”云石说。其实里头还有些因缘,但都是那些大丫鬟的勾心斗角,云石想想还是不必让桑姑娘知道较好,于是便没接着说。

    桑枝:“请郎中来看了吗?”

    云石:“请了。御医都来过了呢,但总是治不了根本。”

    桑枝若有所思。

    蓝国公府来人的前日,桑枝正好将一张字条交给了兰茴。

    兰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药材名,做为大丫鬟,经常替楼府办事,兰茴自然看懂甚至看出里面几项药材不值当。像楼府这种层次的侯府,连进用都不会进用的。“这是什么?”

    桑枝笑。“以前家里边的土方子,我爹爹经常头疼。姨娘家里是草药生意的,便用这个法子治我爹爹的头疼病。”

    兰茴目光闪烁:“为什么给我?”

    桑枝:“这几日兰姑姑都不开心。兰姑姑开心,便是桑枝开心。”

    兰茴也知道自己情绪有点难收敛,这也是最近一直让静扶在老夫人面前打压她的把柄之一。

    兰茴:“郎中都治不好的事,一个不清不楚的土方子,随意给老夫人用,万一害了我……”

    桑枝有些委屈:“我还询问过了少爷……”

    桑枝这几日翻书,写册子,托云石问里外的郎中……忙了多日。

    方子确实是五姨娘给爹爹用的土方子。但桑枝还是有细细去验证。而且她还求了少爷帮忙看,少爷确实帮她看了,还拿给了宫中御医,用料俭朴,但效果却惊人。

    桑枝这才敢拿给兰茴。

    兰茴听到大少爷的名字,将纸条收了。“行吧,我会看看的。”

    兰茴又顿了下。看见桑枝一身雪肤,漂亮的狐狸眼皆是纯质地期待。

    兰茴咳嗽一声。“你也有心。谢谢了……”

    桑枝:“那你开心些了吗?”

    兰茴终于露了这些窝心日来头一个笑容:“开心。”

    不是因为桑枝的帮忙献计,而是因为这独一份的关心。

    除却刚开始的犹疑,兰茴当晚便按照方子给老太太熬了副药。

    明日蓝国公府来人,老夫人却头疼得难以入眠多日。虽然孙儿也请了御医来看,但老毛病就是老毛病,并无见效。

    所以晚上见兰茴端了汤药,又真挚地说了些掏心肺腑的话。老夫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没管一边静扶的担忧。让兰茴把药呈上,喝了。

    涵嬷嬷在一旁小心伺候。

    静扶暗中的指甲都已经扣进了手掌心。

    另一边。

    已经入夜了。

    桑枝还在翻着书。

    楼延钧向来自觉不是重欲之人。但人非圣贤,也有七情六欲。

    对于初试云雨之人,桑枝的一颦一动,便像是魅药。

    已经三日了。

    桑枝为了找缓解头疼的方子,几乎不眠不休,更不说满足楼延钧的需求。

    不过药方也找到了,御医拿去试验后,还激动地多次向他询问写出该药方的人。

    楼延钧自然没说。

    这是桑枝对祖母的一片孝心而已。

    楼延钧再次合上书册后,看见了桑枝在暖榻上的小桌睡下了。

    屋内温暖。

    桑枝脱去了外袍,只剩霜红色的襦裙,乌发下,衬得雪肤剔透柔嫩。

    楼延钧本是上手要替人盖衣袍,而后又觉在这里睡不好。

    便将人横抱起。

    但桑枝在被抱起时便醒了。

    懵懵醒来的人像只小猫,鼻间无所觉地嘤咛了声,胳膊懒洋洋前伸,整个人完完全全窝在楼延钧怀里。

    楼延钧垂眸,感受到人发丝拂过耳,带着清甜柔软的气味,像鱼儿点跃水面,轻起一阵涟漪。

    “少爷……?”

    桑枝揉了下困乏的眼,唇瓣张了张。

    并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吐纳,都似羽毛一样,轻抚在楼延钧脖间。

    楼延钧的喉结上下一动。

    桑枝刚睡了会,被放在床上时,已经没多少睡意。她有点惦记暖榻上看一半的书册。

    只是抬眼瞟去的功夫,便听少爷道:

    “时候不早,该睡了。”

    桑枝转回眼,便见少爷轻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桑枝:“……”

    桑枝并不觉得少爷是重欲之人,因为少爷看着便是冷冷淡淡的。尽管行房事时也依旧不会有多余的表情,但少爷的手,还有熨帖在桑枝脖间的吻,都是滚烫的。

    似乎能将桑枝灼烧烫化一般。

    桑枝一想到这是少爷喜欢自己的表现,便也忍不住心生欢愉。

    春潮涌动。她的心跳声一下下地鼓跳着,连脚趾都通红。

    老夫人服用了两贴药,头疼有好转的趋势。高高兴兴地给了兰茴赏赐。

    兰茴这么多日来,总算在静扶的打压暗算下扬眉吐气了一回。

    晨时,端着避子汤到桑枝门前,兰茴突然迟疑了。

    外头下着雪花,今日是蓝国公府的表姑娘和表少爷要来。

    兰茴犹疑片刻,把避子汤给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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