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做梦经历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战生是怎么也没想到,贺知喝醉之后能那么的…

    平时清醒着的时候,贺知很讲究,恪守礼教,循规蹈矩。

    偶尔陆战生在屋子光膀子,贺知都要别开眼,然后训斥他一顿。

    可能是平时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所以醉酒之后就格外不自控?

    反正。

    陆战生感觉贺知喝多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整个过程,他脑子里一直不停的回荡着一句很响亮的话:

    贺知,是真厉害啊。

    作为一个才刚刚“长大”的人,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各种“大事”相继发生,还可谓是一波比一波猛烈。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估计得遭受很大的心理冲击,经久缓不过来的那种。

    但陆战生不是一般人。

    陆战生当然也受了些冲击,但接二连三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适应了。

    新刺激总会不断出现,勇于接纳,学会享受才是正解。

    陆战生非但没有被吓傻,他甚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感到无比的新奇,兴奋。

    身心获得的巨大愉悦感让他久久不能平息,回味无穷。

    而且,尝到了这个甜头,他似乎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对下一次有了很强烈的期待。

    平复许久,陆战生才从他的思绪万千中回了神。

    贺知脸上的红还未褪尽,人已经睡着了。

    长睫毛的影子映在脸颊,微微颤动,嘴角的弧度很轻浅。

    睡的很安稳。

    陆战生就那么低头看着他,注视许久,心里又开始泛酸。

    哎。

    下一次个屁。

    下次再给灌醉吗?

    每次都给灌醉了吗?

    那是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吧。

    哎。

    陆战生想了半天,没想出别的正经办法,觉得这事儿可能会越想越愁,他也不为难自己,决定停止思考那些没用的。

    贺知醉酒之后是不记事的,不会记得今晚,陆战生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毕竟清醒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万一知道了,陆战生估计就彻底没下次了,那到时候他就是想当畜生也当不上了,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就起床去打了些水来。

    帮贺知清理了身子,给穿好衣服,然后再清理完自己,陆战生爬上床去,把贺知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这才躺下去,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早,赶在贺知醒过来之前,陆战生松开了他。

    两人起床之后,陆战生该穿衣穿衣,该洗漱洗漱,该干嘛干嘛,做一副全然无事发生的模样,他自认心理强大,举止自然,演技浑然天成。

    可贺知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临出门时,皱眉看着他,略显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陆战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破绽露出,看看贺知,翻翻眼皮。“什么怎么了?”

    贺知眉间又皱了皱,随后指了指他的鞋子。

    陆战生低头一看顿时无语。

    操…穿反了。

    离开旅店之后,他俩去街边的小店随便吃了个早饭,然后直奔知青办。

    主任办公室的门被叩开,刘大伟一看到陆战生就立刻咧了咧了嘴。

    话说上次,被陆战生灌了一顿酒,紧接着又被一顿忽悠,他当时脑子一热直接给陆战生批了允准探亲的文书,幸好当时陆战生没走成,不然开了这个口子,他犯了错误不说,以后的工作都不知道会有多难做。

    “咦,你这个小陆同志啊。”

    刘大伟让他们在桌子前坐下,端了两杯水过来,然后坐下咧着嘴对陆战生道:“我算是知道当初你们来的时候大家为什么都那么评价你了,你这个娃,心眼子是真多的很,坏招儿也多的很。”

    “…”

    陆战生就挺无奈的,他觉得这帮人都很有意思,遇到问题不从自身找原因,总习惯于先从别人身上找,不反思自己脑子为什么不行,怪别人心眼儿太多。

    不过陆战生这会儿心情还行,回嘴都是带着笑的。“刘主任,那事儿啊,它主要是因为您心地太过于善良了,您是个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而且您一看就是心胸宽广的,我听人家说,你们这种人长寿,活得久,能活千年万年呢。”

    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贺知的目光立刻就带着责怪看了过来。

    可偏偏,刘大伟似乎没听出来,还以为陆战生真是在夸他向他服软,那脸上的严肃当时还就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欣慰的笑。“嗯,你这娃小嘴叭叭的,看得出来是读过书的娃了,能说的很。”

    陆战生当时就更想笑了,并且还想再来两句,不过转头瞥瞥贺知,对上那道责怪的更明显的目光,他就没怎么放肆了。

    “哎,小贺同志啊。”

    刘大伟转头又对贺知笑着道:“真是很对不住了啊,你来的晚,口粮这件事我们真是给疏忽了,没能及时下发,不过你放心,该有的一点也不会少,一会儿就带你们去领。”

    “没事。”贺知冲刘大伟点了点头:“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呵呵。”

    刘大伟笑着客气,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容收了收。“对了,小贺同志,有件事我还要叮嘱你一下,你是烈属子女,根据组织上的规定,你到咱们边绥县来插队,知青办应该给你一些特殊照顾,但这个照顾也是有限度的,咱可不能拿这个给村干部施压啊。”

    一听这话,贺知立刻一脸疑惑。

    陆战生也立刻瞪起了眼。“刘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拿这个给村干部施压啊’?”

    “你还好意思问?”

    刘大伟对陆战生道:“你们最近在石门村都干了些什么,真当我不知道?你们村的支书吴常德前天派人来报告,他说你们在石门村无法无天的,他碍于小贺同志是不是在县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都不敢管教你们喱。”

    操!

    陆战生一听这个当时就差点儿怒了。“先不说我们干没干你所谓无法无天的事儿,这跟贺知有什么关系啊,他全程任何事都没参与。”

    “他是你哥。”

    刘大伟道:“而且你们几个知青现在到了石门村就是一个集体,任何一个人犯错都会牵连整个集体。”

    “吴常德怎么打的小报告?”陆战生问:“他凭什么认为贺知是关系户?”

    “那你们要从自己过往对吴支书的态度上找原因。”

    刘大伟道:“村子里一向都是支书当家,他一心为大家着想,你们要拥护他,尊重他,拿领导干部的话不当回事,那是很严重的纪律问题。”

    “为大家着想?”

    听到这个陆战生更怒了:“放任村里的无赖欺负人不管,让满村子的疯狗到处跑着咬人也不管,他为大家着个屁想了!”

    “小陆同志!”

    刘大伟也严肃了起来。“注意你的言辞,吴支书或许是有做的不足之处,但总体上,他确实是个好支书,你不能这样说他。”

    操!

    陆战生听他说这话算是明白了,这帮人蛇鼠一窝,自己人护着自己人,争辩无用。

    这下行了,打听出贺知原来并没有什么背景和关系,回去之后都不知道吴常德会怎么挤兑他们这帮知青呢。

    陆战生暗暗的咬了咬后槽牙,不再跟刘大伟掰扯,但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回去之后,如果吴常德敢找他们的麻烦,他要如何应对了。

    “刘主任,很抱歉。”

    贺知叹着气说:“此前很多事或许是我们做的欠考虑了,之后会注意的。”

    “哎,知道注意就好啊。”

    刘大伟转头面对贺知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小贺同志,村里人不比你们思想开阔,平时只管顾着自己的那点鸡零狗碎的事,小家子气,爱计较,但都没什么坏心眼,你们那帮知青里你最大,回去多教育教育他们,别跟村民们瞎胡闹。”

    贺知点了点头。“嗯。”

    对贺知说完话,刘大伟原本还要在教育一下陆战生的,可陆战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拽着贺知站起来,直接说:“麻烦带我们去领粮食,不早了,还得往回赶呢。”

    “…”

    刘大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起身带他俩去粮仓。

    按照此前的标准,陆战生估摸着贺知能分六十斤粮,两袋玉米面粉,但真正从粮仓把粮食领出来之后,他就疑惑了。

    整整有四袋面,目测有一百二十斤。

    陆战生没动声色,转了转眼眸,问刘大伟:“主任,贺知不是烈属子女受照顾吗,您这怎么分的跟我们一样啊,怎么没多分点?”

    “多不了。”

    刘大伟说:“咱们边绥县就是这粮食紧俏,一到青黄不接时,哪哪都不够吃,根据组织规定,你们每个知青的口粮都是按一百二十斤下发,烈属子女也一样。”

    一个人一百二十斤,四袋面,那八个人就是三十二袋。

    可陆战生回想了下,当初吴常德让人把知青办发的粮食送到知青点的时候,是十六袋。

    操!

    就说这个粮食怎么吃着吃着发现不够了!

    吴常德那个老东西!

    居然整整给克扣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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