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刘五郎就打断了苏翎。
在卧龙村那么多年,也算是看着苏翎长大的,她几斤几两刘五郎清清楚楚!
这时,刘誉已经起床,走过来,对着刘五郎道。
“爹,苏翎的确会医,你喝的药,就是她开的,县里济民药铺的大夫也说这方子开得极好。”
“当真?”
刘五郎瞪着双眼,不敢相信。
刘誉点头:“千真万确。”
“你跟我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让苏翎替他针灸,瞅了一刘誉,便直接回了屋。
“看来,也只能用药慢慢调理了,他不信任我。”
看着苏翎,刘誉心说,别说他爹了,要不是药铺大夫证实过,他也不信苏翎会医。
东屋里。
刘五郎一脸黑沉的看着刘誉:“誉儿,那苏丫头是个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村丫头,哪里会医术?
你向来不让我操心,这回为了苏翎,你要让我们父子失和吗?”
“爹,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只不过顺手救了她。等她好了,也会照顾好你和雁儿,有什么问题吗?”
“誉儿,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目光炯炯,盯着刘誉,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证据。
“爹,你到底顾虑什么?”刘誉很是不解,他认为已经和爹说得很清楚了。
“我看到了,也都知道,苏翎从一开始就睡在你屋里,天亮才回的柴房。
这么多年,是我对你不够关心,我应该早些为你娶个贤惠端庄的妻子。
只是这个苏翎,她真的配不上你呀!誉儿!”
“配不上?”
刘誉呵笑一声,“爹,我们也不过是打猎为生的穷猎户,还毁了容,有什么资格说人家配不上我!”
刘五郎咬着牙,问道。
“难道你之前和我说的都是敷衍我的?不是说好了,都听我的,我会想办法替你娶个好妻子。”
刘誉叹了一声。
他早说过,并不是非要娶妻不可。
买下苏翎,举手之劳。
柴房四处漏风,天气寒冷,她一个瘦弱的丫头,没摔死饿死,却被冻死?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刘五郎追着刘誉问。
刘誉点头应下。
“好好好,我这就卖了那把玄铁剑,为你娶妻。”
不等刘誉说什么,刘五郎已经转身取了长剑来。
他摸着刀鞘上的一颗红宝石,眼神里划过一丝不舍,却还是咬牙道。
“你若真喜欢苏丫头,当个通房,妾侍,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主母,必须是个好人家的。”
“爹,这可是你珍藏了一生的宝剑……”
刘五郎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
“誉儿,你的婚事,绝不能草率!宝剑不见天日,留着何用?
你年岁不小了,是爹考虑不周,以至于你单身至今,叫人笑话多年。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是爹没本事,委屈了你,也委屈了雁儿。
爹想明白了,等你娶了妻,生个大胖小子,我就含饴弄孙罢了。旁的,再也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他眼力泛着泪光,里面全是内容,却不知道是什么。
刘誉不懂。
真的不懂!
娶妻生子,讲究门当户对,他们家这样的家庭,娶一个苏翎是门当户对的呀!
即使如爹所言,娶一个好一些的姑娘,又有多好呢?
“日后,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说罢,刘五郎握着宝剑,夺门而出。
刘誉追出去,刘五郎已经开了院门,消失在栅栏外。
回头,刘誉看到苏翎啃着个生萝卜,挑眼看他,“苏家虽然有些难缠,却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家。
夫君,公公爹他到底准备给你娶个什么样家世的女子呢?”
她嚼碎一口萝卜,顶着刘誉:“哎,我这日子难过了。”
刘誉呵了一声,没打算搭理苏翎。
抬脚回西屋,苏翎却跟了过来,亦步亦趋的跟着。
“夫君,你说日后主母进门,我是叫你夫君呢?还是叫你刘大叔呀?”
刘誉不回答。
进屋后,就坐在了案前,拿了竹简温书。
苏翎瞬时觉得无趣,叹息一声。
“公公爹势利眼,小姑子生人勿进,夫君又是个闷葫芦,这一家子难搞啊……
可怜我不清不楚的住在这,怎么那么惨呐。”
今日,他格外看不进竹简,只得抬眼看向苏翎:“当初可是你求我救你的。”
呃……
“是。”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这不是你爹马上要给你娶妻了吗,那我算什么呀?”
说完这句话,苏翎下意识的捂住嘴。
刘誉娶妻不正好吗?
她就可以还了钱走人呀!
这时,刘誉又专心的看竹简,没再理会苏翎。
她自觉无趣,咬了一口萝卜,侃侃道。
“我总觉得刘老爹身上还有别的伤,回头好好问问吧,别拖成什么重症了。”
说罢,她出去的时候还替他关上了门。
门关上时,刘誉才抬头,发现竹简拿反了。
只是,苏翎是什么意思,爹难道不止心脉受损吗?
爹这次远行去了半个月,心脉受损,定是与人交手,被人震的,会是什么人呢?
苏翎出了西屋,却觉得栅栏外有人在窥探。
渐渐的,她看清楚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翎儿……”
妇人喊她,声音有所压抑,喊得及其小声,却又能让人听清楚。
张望一会,苏翎才反应过来,这妇人正是原主的亲娘:王氏,王元花。
犹记得那日刘誉同苏家老两口说过,她如今与苏家再无瓜葛。
可是王元花……
原主亲娘,对原主还是不错的。
她看了看毫无动静的西屋,还是拄着棍子,走出院子,走向王元花。
“翎儿……”
王氏见到苏翎,眼泪婆娑的,看着她瘸着的腿,一时不知道如何抱她。
“我的翎儿呀,是娘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呀。”
王氏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怀里,“爹娘他们太狠心了,原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歇了想卖你的心思!
还跟我和你爹说,你外祖母病了,让我们回娘家去一趟,原来是为了把我们支走,把你卖了呀!”
苏翎一双手无处安放,只捻了一点王氏的衣服,“我在刘家过得挺好的,你也不必难过了。”
王氏抱着哭了一会儿,这才推开苏翎,仔细打量她。
同时,苏翎也打量着王氏,黑眼睛肿得老高,想必这两日在家里哭得昏天暗地。
“村长都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要不是嫁给刘家,就只能被萧妈妈带走了。
翎儿,都是爹娘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
王氏眼里溢满了晶莹的泪花,从怀里颤巍巍的拿出一个荷包,塞进了苏翎的手中。
“这三百文是我偷偷攒下来的,就当你的嫁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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