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有没有觉得疼?”
“像是蚂蚁,不还没有蚂蚁咬的疼。”
苏翎撤掉穴位上的银针,刘五郎这才低头去看,他的腿受了伤,很明显是刀割伤的,但他却不知道。
“真……真的。”
苏翎微微一笑,点头。
“怕你不信,所以伤了你,还请爹不要怪我。”
刘五郎原本就有神的双眼,像是看神灵一般看苏翎,他摇头,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翎丫头,你的医术绝了,整个庆丰,不不不,整个大越,甚至整个九州大陆,都没有人的医术能比得上你。”
苏翎笑着,“错了,我的医术都是师父教的,他的医术才是举世无双。”
她的师父,时不时的总是要来点出场率的。
“爹,所以,到时候你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惨叫声,并不是因为很痛,而是……”
刘五郎罢手,“只要能治好雁儿,兴许她就会好。”
好好的人整日关在房间里,不疯,也会渐渐的关疯了吧?
刘五郎走了两步,在门口回头,看着苏翎和刘誉,“也许上天对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有所安排的。”
苏翎和刘誉对视一眼。
刘五郎继续说道:“明儿,我们都搬过去吧。”
两人又对视一眼。
“爹,你不反对了?”
刘五郎微微一笑,转身,抬脚跨过门槛,“你说的对,如果继续躲着,狂风暴雨来临的那一刻,我们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左右都危险,倒不如拼一拼。”
“谢谢爹。”
刘五郎的退让,让刘誉心里好受了许多。
初冬的夜里,虫鸣甚少,时有时无。
刘誉传火,苏翎把一些手术工具放到锅里煮沸。
“夫君,我去一趟作坊,等会儿就回来,你看着些。”
她到豆腐坊的时候,何蓉正和几个下人在泡豆子。
“夫人。”
众人行礼,苏翎免了礼,说道:“多泡一些,明日,我还要教你们灰豆腐的做法。”
“是的,夫人。”
说完这些,苏翎刚要走,何蓉便追了出来,“夫人。”
苏翎回头,看向何蓉问道:“还有事吗?”
“奴婢是想着,是否要安排个人跟着夫人,这样夫人有什么事情需要跑腿的,也方便一些?”
想的倒是周到。
她抬头看向星星甚少得夜空,“等我们搬到新房子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应付得来。”
“是夫人。”何蓉行礼告退。
夜已深深。
一切工具准备妥当,另还拿了一坛烈酒。
二人来到刘雪雁屋前。
“雁儿,是我……”
屋子里半响不见声响。
刘誉又敲门,又喊道:“雁儿,我觉得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说,你开门好吗?”
房间里,像是有了动静,却未见有人开门。
苏翎干脆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来。
刘誉看向苏翎,挤眉弄眼:怎么办?
苏翎同样挤眉弄眼:表白啊,就像刚才我们商量的那样,敞开心扉,和她表达你的内心。
刘誉深呼吸一口气,“雁儿,我知道你能听见,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说,你误会我了,真的。你开门好吗?万一爹听见了,也不好。”
果然,这话一出,门嘎吱一声开了。
随后,刘誉进了屋子,门如预期的那样哐当一声关上。
“雁儿……”
他刚走进屋,里面燃着昏黄的烛光。
刘雪雁面对着墙壁,将自己埋在青丝里,埋在面巾里。
“雁儿,我从未嫌弃过你,你是我的妹妹,无论你没还是丑,你都是我刘誉这辈子最爱的妹妹。”
最爱的……妹妹。
哥哥如今最爱的是那个苏翎吧?
她光是想着眼泪就滑落个不停。
“雁儿,不论将来如何,我永远都会保护着你,就如那时候爹说的那样,我们要相互扶持,互相照顾。”
刘雪雁微微颤抖的肩,刘誉知道她又在落泪。
“当日,你说的那些话,我早就忘记了,那不过是妹妹对哥哥的亲情,你没有错,我也不会怪你,更未对爹说起过,雁儿,不要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好吗?”
刘雪雁顿了顿,她也想过,这辈子是不是要永久的将自己困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
“雁儿,你有听我说话吗?”
他连问几声,不见刘雪雁回应,踱步过去,“雁儿……”
刘雪雁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又是怕,又是激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想着,哥哥是自己的,她得不到,别人也不该得到。
她不曾想过嫁人。
也未曾想过哥哥娶妻!
可是现在,哥哥已经有了妻子,看起来还很爱的样子。
她捂着胸口,疼得撕心裂肺一般。
“雁儿……你有什么话,说出来好吗?就像以前那样,我们无话不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只要跟哥哥说,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雁儿……”
都会做主?
刘雪雁闭着眼,听刘誉说道:“你不该就这样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埋葬在一方屋子里。”
“我从来没有看轻过你,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我们血脉相连……”
血脉相连!!
血脉相连!!
我不要血脉相连,我宁愿和你毫无干系,想做你的妻,你的心上人啊!
她揪着胸前的衣襟,痛苦不已。
刘誉离她越来越近,她转身,扑到刘誉怀里,一时间,刘誉只觉抵触的厉害,慌忙推开。
举着手,最后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只要你从这里走出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是你最亲的哥哥。”
她哽咽着,“我,我……我是你最亲的妹妹?最亲的?”
刘誉嗯了一声。
刘雪雁问道:“那我还能,还能像以前那样,挽着你的手吗?”
刘誉顿了下,脑海里都是苏翎音容笑貌,似乎觉得男女是有别的,即便是亲兄妹。
“哥哥……是不是有了苏翎,你更不愿意要我这个妹妹了?你觉得我这个鬼样子,给你抹黑了,让你毫无颜面,是不是这样?”
“不是的,雁儿,你要从这里走出去,迎接美好的每一天。”
“如果我不呢?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刘誉觉得心口好重,“不是。”
他扶着刘雪雁坐到椅子上,“雁儿,你嫂嫂她制了疤痕膏,你看我的脸,刀疤已经淡化了,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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