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
她递着信的手都有些酸软了,却发现春桃这丫头竟然在发愣?
是发愣吗?
起身,信封在春桃眼前晃了下,她才恍然回神,有些怯怯的看着苏翎,“夫,夫人。”
“结结巴巴的,想什么呢?我说等浔音休息好了,把这个交给他,在准备一些干粮,听清楚了?”
春桃连连点头:“奴婢听清楚了,奴婢这就去。”
春桃接了信,就要走,似有些毛毛躁躁的模样,这还是苏翎头一回见到春桃这般模样。
“还有霉豆腐,叫他给我夫君带一罐去!”
春桃驻足,福了下身,“是的,夫人。”
说罢,转身出去了。
苏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拿着夫君写的信,一字一句从头回味。
哎……
可怜她的一片少女心啊!
头一回谈恋爱,就嫁了刘誉这样极好看的男人,想着想着,便开始想,不知道京畿里,有没有觊觎她男人美貌的姑娘?
……
京畿城,贤王府。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一处暖阁里,萧妈妈带着翠娇在此处梳洗、稍作休息。
二人还未见到贤王殿下,便是让府里的老嬷嬷们带去梳洗了一番。
萧妈妈打量着翠娇,绫罗绸缎,精致的发髻,府里的丫鬟精心描绘过的妆容,越发让翠娇明艳动人。
啧啧啧……
萧妈妈瞬时有种要飞黄腾达的感觉。
这般操作,必然就是贤王殿下看上了她们翠娇吧?
“妈妈……”
翠娇咬着唇,有些担忧之色,“我总觉得不踏实,你说贤王殿下真的看上我了吗?”
“当然,不然怎会大老爷的着人去庆丰将你接来呢?”
翠娇颦眉,有些不信,“可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得很,贤王殿下他如天上明月,皎洁不可高攀。翠娇不过是一个堕落风尘的女子,且贤王殿下还从未见过我,怎的就突然看上了?”
这个……
萧妈妈也纳闷啊!
她问过疾冲的,可是疾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贤王殿下亲自吩咐交代的,今年庆丰的花魁娘子,绝对不能送往京畿的百花楼拍卖初夜,断不能接客!
萧妈妈是过来人,安慰翠娇道:“好姑娘,别怕,入了咱们这一行,总归都是伺候男人,可是你运气好呀,贤王殿下看上了你,就不必一张朱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了。”
翠娇搅着手绢。
道理她何尝不懂呢?
嘎吱……
木门被人从外推开,疾冲进来,萧妈妈和翠娇战战兢兢的行礼,看得疾冲身后没人跟着,又松了一口气。
疾冲对着翠娇道:“翠娇姑娘,殿下身体还未恢复,你跟我走一趟吧。”
翠娇看向萧妈妈。
萧妈妈笑道:“快去快去。”
翠娇‘嗯’了一声,随着疾冲走。
路过假山水榭,走向王府正屋。
远远地,翠娇就看到一些衣着华贵的少妇,不说个个姿色倾城,气质是一个比一个好。
她有些怯怯的跟着疾冲后边。
听见疾冲对着衣着华贵的少妇说:“参见王妃,属下送翠娇姑娘过去。”
“翠娇?”
贤王妃姬如雪疑惑一声,怎么和王爷梦中喊着的女子名字不一样?
她打量着翠娇。
翠娇连忙福了福身,“民女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姬如雪挥挥手,紧蹙的娥眉顿时舒展开了,原以为王爷心心念念的美人是如何倾城姿色。
就这般模样,似乎还不如京畿城百花楼的花魁吧?
“起来吧。”
也不知道这个翠娇到底有什么本事。
能让王爷梦魇里醒来,都要叫疾冲连夜赶去庆丰那种听都没听见的地方接人。
翠娇战战兢兢起身,姬如雪使了使眼色,一众丫鬟侧妃侍妾跟着离去。
疾冲微微躬身,恭送王妃。
翠娇也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跟着疾冲走。
良久,疾冲推开了门,“姑娘请吧。”
翠娇顿时心跳的厉害,战战兢兢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疾冲见了,笑道:“姑娘不必害怕,王爷对喜欢的女人是很温柔体贴的。”
喜欢的女人?
翠娇点点头,怯怯的问:“我一个人进去吗?”
疾冲点头,“主子爷他只想见你一人。”
“好。”
翠滴滴的声音如细蚊一般,不仔细都听不见。
她抬步进去,不过几步,疾冲就关上了门。
屋里一股子药味,越走就越瘆人。
从外屋走进去,透过屏风隐约能见到富丽的床榻之上,躺着个人。
想来就是贤王殿下吧?
隔着屏风,翠娇跪下去,“民女……”
“翎儿……过来。”
翠娇话还未说完,就被贤王殿下打断,心中害怕,忐忑不安的,更没有听见那一声‘翎儿’,只听见‘过来’两个字。
翠娇起身,莲步轻移,缓缓越过屏风。
四目相对,贤王龙姿凤章,虽在病中,脸色略显惨白了一些,可只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
就好似?
好似那日选花魁时见过的一个男人。
叫什么来着?
萧妈妈叫他刘相公?
刘相公虽然好看,但衣着普华,不及贤王殿下与生俱来的威严。
只是一眼,翠娇就连忙低下头,跪在床榻之前。
“民女翠娇参见贤王殿下,愿贤王殿下早日安康。”
这些话,是萧妈妈教她的,她在心里腹稿了多次,就是为了在见到贤王殿下的时候,不至于惊慌失措得话都不会说了。
“翠娇?”
上位者声色忽的冷冽,不似之前那般柔情。
刘祁怒视着跪在地面的少女,年岁倒是和这个时候的翎儿一般大小。
但声音和面貌完全不一样。
翠娇心中忐忑,颤动着身躯,跪在地上磕头,“正是。”
刘祁问道:“你是庆丰今年新晋的花魁?”
翠娇头也不敢抬,明显感觉到了贤王殿下言语中的不满,只是战战兢兢的回答:“正是。”
“怎么不是香翎?”
翠娇更懵了,“民女,民女不知香翎是谁。”
“怎么会咳……”他霎时急了,急得咳嗽起来。
翠娇抬起头,看贤王殿下咳得面红耳赤的,看到一旁的药和水,纷纷端了递上前去。
刘祁拿了水喝了两口,渐渐的才平缓下来。
他看向翠娇,小心翼翼的模样,与他当年初见翎儿时一样,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只是,翠娇比不上翎儿清尘的容颜。
“庆丰百花楼,难道没有叫香翎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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