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紧了紧握着的拳头,如此说来,萧妈妈倒是没有说谎。
他的翎儿,一笑倾城,举世无双,怎是翠娇那等能比较的?
“可是……”
疾冲忽的惊了,“主子,你是说,那个少女才是主子爷要接的花魁娘子?”
刘祁‘嗯’了一声,“不错。”
疾冲哑了一下,说道:“主子爷,那位少女,她年岁虽小,但穿着皆是少妇模样,应当已经嫁人了。”
说道后边,疾冲的声音都有些微弱。
他轻轻松了紧握着的手,声音也有些许的发颤,“是,如果萧妈妈说的没错,翎儿竟嫁给了本王的死对头刘誉!”
“刘誉!”
疾冲再次震惊。
他突的跪下,“属下有罪,属下没能杀了那个人。”
疾冲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猎户,为何能让主子爷说是他最大的威胁,是主子爷的死对头!
早之前,疾冲就已经将刺杀刘誉的事情汇报过。
前世,他绞尽脑汁对付陵王府,胜券在握,大获全胜之时,半路杀出个刘誉!
将他所有希望捣碎,夺走属于他的一切,更害得他和翎儿生死相隔。
重生一次,他不会再那么傻!
原本想要将他扼杀在卧龙村那样的地方,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重生一回,翎儿生存轨迹改变了,不仅没有进入百花楼,甚至嫁给了刘誉。
而刘誉,这一世提前了足足一年踏入京畿!
那么他的身份会不会已经被陵王府、护国公府知道?
不不不,如果知道,又怎会是刘秀身边小小的护卫?
一切还来得及!
看来,看似风平浪静的京畿,又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波云诡谲。
疾冲不知道自家主子爷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主子爷自病后醒来,像是变了许多。
曾经让对付陵王府的势力几乎渐渐消声灭迹,竟派他去刺杀一个毫无威胁的猎户。
即便那个猎户如今成了陵王府小世子刘秀的护卫,可那又怎样呢?
他一个猎户,一个护卫还能翻了天吗?
“那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此事不怪你,本王真是小看了他,尽然养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实力不容小觑,如今已然打草惊蛇,若不能一次斩杀,不可妄动!决不能让他察觉出来,是我贤王府的手笔。”
疾冲磕头,“主子放心,属下等并未留下证据,当时刘秀也在,他们怕还会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世子!”
刘祁示意疾冲不必再说。
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下,“当务之急,是把翎儿接到我身边来,在仇人那里,她得多委屈啊!”
疾冲看着刘祁,“主子,她,她可是刘誉的娘子……”
“翎儿一定是没法脱身,你只管将人带来。”
疾冲点头,刘祁抬手示意他起身。
“疾冲,你一定不理解,本王为什么一定要把翎儿接到身边来,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杀了刘誉一介猎户吧。”
疾冲抱拳:“属下不敢质疑主子爷的决定,只是……属下的确有些不理解。”
刘祁冷笑一声,“你只管按照本王吩咐办事即可,将来你自会明白,刘誉是怎样的老狐狸。”
他也没有必要跟疾冲解释什么,前世今生,疾冲都是他最忠勇的侍卫。
今生,他要成就雄途霸业,这样忠勇的人,不必隐瞒苛待。
“那……花魁娘子和萧妈妈?”
刘祁眼眸微闭,轻飘飘的道了一个字:“杀!”
杀!
疾冲震惊不已。
她们做错了什么?
疾冲领命,正准备去执行,刘祁却忽的喊道:“翠娇……送去百花楼,让陈妈妈管教着吧。”
翠娇那丫头,和翎儿年岁差不多。
也如前世那样,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唯唯诺诺,怯怯的模样让他生出一丝不忍。
前世翎儿沦落青楼,受尽屈辱折磨。
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然沾染上风尘的气息。
可多次接触下来,翎儿渐渐的显露小女子娇弱姿态,让他不忍,生了恻隐之心,从此带在身边。
她总是仰视着自己。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那时,他一心扑在皇位争夺上,只将她当做发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生死较量时,翎儿用性命,拯救了他一命。
可又如何呢?
刘誉那个老狐狸,怎会轻易放过他?到底还是辜负了翎儿以命相救,他总归还是败得一塌糊涂。
也罢,也好。
重活一世,他定会护她周全,直视她的爱慕,给她最极致的宠爱。
“看在翎儿的面上,饶翠娇一命。”
说到底,翎儿不在百花楼与翠娇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萧妈妈,自作主张将苏翎卖给了刘誉!
死有余辜!
疾冲应下,退了出去。
……
京畿百味斋。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各种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楼宇内,琴声悠扬甚是美妙。
百味斋楼内,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上上下下足有三层。
第一层是最为普通民众吃饭之处。
第二次有包间,有大厅说书,或弹琴的艺伎,圆形楼阁处处有包间,供贵客吃饭聚会。
顶层则可供贵客食宿,店小二门忙得是焦头烂额,打算盘的先生、称银子的先生都有五六人。
正是打算盘,称钱都要手抽筋了。
顶层,花想容客房里。
褚钰尘正在此处宴请刘秀,以及刘誉。
淡淡檀香充斥着,食案乃是紫檀木雕刻的月下牡丹图。
刘秀这是第一次走进表哥的百味斋住处,不免唏嘘,“早知道表哥奢靡,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日一见,果然皆是靡靡之景。”
就连这住处的名字都取得极俗,叫什么‘花想容’。
啧啧两声,刘秀看向刘誉,“刘叔,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刘誉微微颔首,“世子爷说的是。”
褚钰尘切了一声,“你们都坐下吧。”
二人应声,有长相标志的侍女为二人安紫檀木椅。
紧接着,便是掌柜的招呼着店小二鱼贯而入,各色美味佳肴应有尽有。
看到这些,到京畿不过几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知味斋的火锅底料、灰豆腐果,脆哨……
看到这些,刘誉不免想起翎儿。
“父王说,贤王叔大病初愈了,却没有什么动作,一反常态……”
“诶,说这些做什么?”
褚钰尘打断刘秀,“吃吃喝喝多痛快?在我的百味斋,莫要谈及公事,表弟又不是不知道,你们那些斗争,我一向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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