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似乎有点道理。
“那你们快启程啊!”
黄东唉声叹气,黄玲道:“万一我们半路上被追杀了呢?”
苏翎蹙眉,“所以你们觉得我和你们一起去京畿,秀儿看在我的份上,不敢对你们下手?”
黄东父女连连点头:“正是如此。”
“不是说秀儿的目标不止如此?还算着那赵大人吗?如此,他应该是想用大越的律法制裁你们,不会要你们的性命才对。”
黄东父女摇头,“万一他见我逃跑,就下手了呢?”
“你们从庆丰出来,一路荒凉到了我卧龙村,不也没事。”
黄东和黄玲面面相觑,摊手道:“谁知道啊?苏娘子,你就行行好,就当送我们父女去京畿,等见到我儿子,我儿子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当然,我知道苏娘子不缺钱。”
苏翎点头,“嗯,我也没有爱心,所以不能送你们去京畿。”
她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呢。
父女脸色青黑,这般低声下气,只换来她一句:我也没有爱心,所以不能送你们去京畿。
父女二人眼神交汇,只得实行计划二。
起身,客套的告辞。
看着二人的背影,何蓉从一旁过来,苏翎问道:“何蓉,你觉得他们说的可信吗?”
何蓉微微颔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苏翎看着何蓉,“你和李盛是不是秀儿安排进来的?”
何蓉一听,吓得半死。
连忙跪下:“奴婢们只是听闻过会被卖到卧龙村这样的乡下人家,在刘家是第一次见到刘秀世子,在此之前,奴婢发誓,我和相公从未见过刘秀,更不认识刘秀。”
苏翎将人拉起来,叹息间觉得头都大了。
这卧龙村的下人一百来个,并不一定个个都是刘秀有意安插进来的。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带去京畿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指不定会粉身碎骨啊!
“知道了,下去吧。”
何蓉点头,跪安。
回到屋子,何蓉愁容难掩。
李盛问怎么回事,何蓉便将今日黄东父女和苏翎的对话,以及苏翎问他们夫妻是不是刘秀安排进刘家的事与李盛说了。
“出了春桃的事情,夫人这是怕了。”
李盛感慨道。
何蓉也应了一声,“我们沦落到卧龙村,被刘家买回来已是大幸,可现在,夫人这样怀疑,会不会,会不会又将我们一家四口又发卖了?”
李盛抱着何蓉,“夫人仁慈,我们也不是细作,只要我们兢兢业业的做事,时刻警惕着,不至于叫夫人发卖了的。”
何蓉也只能这般想了。
又过几日。
正是这天深夜。
寒风如刀,呼啸之声在窗外狂啸。
苏翎在夜里猛的惊醒,听得刀剑的碰撞之上,秋霜点了蜡烛跑进来,小声喊道:“夫人,夫人……”
“我在这儿。”
苏翎小声应了一声,不等秋霜过来。
忽的窗户被人撞开,一道黑影窜进来,见到秋霜,便是一刀下去。
“啊!”
惊恐之下,只听得秋霜的一声惨叫,血从她脖子喷涌而出,还有一些喷到了苏翎的脸上。
蒙面黑衣人又一杀招刺来。
苏翎一个侧身躲过,黑衣人始料未及,未曾想过一个农妇竟会这般镇定,闪躲自如。
“她在这儿。”
蒙面黑衣人高喊一声,紧接着,十多名黑衣人冲进主屋。
同时,刘信和萧阿何带着十几名暗卫也冲了进来,如此阵容,对面的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
在村里看到这样的高门大户已经让人震惊了,结果一个农妇胆量贼大,竟躲过他杀招。
现在,更是冲出十多名夜行服的暗卫来,看着武功也不低的样子。
匪夷所思!
真是大意轻敌了。
他的剑尖离苏翎只有两尺远,想着,黑衣人直接冲过去,势必使出绝杀技取苏翎性命。
“夫人小心。”
众人蜂拥而上,刺客们也如此。
苏翎在怀里抓了一把,随手扬起,“小心暗器。”
为首的黑衣人迟钝半分,刚躲开,却是什么都没有,再刺杀过去。
苏翎又喝斥一声,“暗器!”
为首的黑衣人根本不信,却不想一道闪亮极速飞来,不得不收回剑挡。
哐当……
银针打在剑身上,火花四射。
为首的黑衣人躲过了银针暗器,再想杀苏翎却不能了。
刘信,萧阿何和他的兄弟们都将苏翎保护在身后。
“给我抓活的!”
苏翎冷冷道了一声。
待刘信和萧阿何等人站出去与黑衣人们厮打,她则转身拿了更多的银针,在黑衣人们防不甚防的时候,直接将银针弹飞出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十几名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
为首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炸了一颗烟雾弹,瞬间飞出主屋,逃之夭夭。
待烟雾弹之后,苏翎大喊,“快检查,别让他们自尽。”
话音刚落,刘信等人就近检查,却还是慢了一步,黑衣人果然是死士,任务失败,直接咬破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阿西!
简直可恶!
这些黑衣人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来要她的性命?
“夫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可恶!”
到底是谁?
苏翎想不到。
遣散了其余暗卫,苏翎看向刘信,“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刘信道:“刘老太爷说近日他心绪不宁,放心不下家里,便让属下回来看着。”
“还真是巧。”
刘信能说什么?只能说刘老太爷料事如神,又或者刘老太爷他是担心赵谦将军身份泄露,会害了刘誉,害了家里的人吧。
“今日之事若是他问起,便如实告知吧。”
如今,对于刘五郎是赵谦的身份,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四处开始有动静,应该是刘家的人反应过来这里有打斗。
苏翎道:“都下去吧。”
刘信等人颔首,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李盛带着下人护卫赶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夫人没事吧?”
苏翎摇头。
看到这些人的尸体,七窍流血,很明显是服毒身亡。
李盛也是迷茫的,刘家到底有什么秘密,竟有死士前来刺杀!
这些死士夫人是如何制服的?
不可思议!
看着地面惊恐惨死的秋霜,李盛命人将人抬走,一番打扫后,李盛问:“夫人是否换个房间休息?”
苏翎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仿佛之前的打斗死亡不存在一样。
点了檀香,熏起来。
“不必。”
李盛不可置信,夫人这般年岁,胆子竟这般大!这个房间死了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也死了她的贴身丫鬟秋霜。
她竟没有半点女儿家的胆怯。
“都退下吧。”
她淡漠的吩咐,看向秋霜时,拿了一件狐裘大氅给她盖上,亲自给秋霜合上了那双惊恐的血眼。
“和春桃葬一处吧!”
李盛应声,“是夫人。”
所有人都走了,天空洋洋洒洒的下起了一坨坨的雪花,又厚又大。
今夜真是惊悚,惊得她恍惚觉得是一场梦。
也不知道京畿的夫君是否安好?京畿是否下了雪?
夫君看到下雪有没有想起自己?
关门。
看到角落的鸟笼子,里面的信鸽受了惊吓,扑闪着翅膀在笼子里乱跳。
苏翎拿了粮食过去,丢了一些在食盒里:“小鸽子,不要怕。”
信鸽哪里听得懂?
只是这些日子都是苏翎喂它,对苏翎似乎并不畏惧,毕竟也算是它的救命恩人。
她的手伸进鸟笼子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信鸽的头,“过些日子我就能放你回自己主人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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