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不死,便是留着刘祁的眼在身边,上千的士兵啊,总不能都杀了吧?
“那些飞鸽在何处?”
李忠再无所瞒,将来回信鸽的位置和盘托出。
末了,苏翎道:“你我立场不同,道不同,但我依然敬你是条汉子,你好生想想吧。”
“末将已经想好了,还请夫人为末将求这一个机会!”
求这个机会!
这是一条死路啊!
离开营帐,并用了晚饭,刘誉才回了营帐,苏翎将和李大都统说的话,与刘誉说了。
苏翎说:“都是鲜活的生命啊……”她怎忍心随意抉择别人的生死?
刘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是我和贤王对弈中,注定要被牺牲的棋子。”
“我知道。”
刘誉抱着她:“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这是很好抉择的,我们总是要活着的。”
被人这般开解,苏翎心中也开明了许多,摸着腹中的孩子,与刘誉说道:“你说,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刘誉看着苏翎的手,放在腹部,那里是他们的孩子。#@$&a;
有战乱,必然就有伤亡!
外边,箫正求见。
苏翎擦了眼角的泪水,箫正已经进来了,他回去营帐,也与李忠谈了一次。
“殿下,您看,今夜就派他们去剿匪?”箫正问。
苏翎的手明显颤了一下,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生活的年代是没有战争的。%&a;(&a;
刘誉看向苏翎,知道她一定是怀了身子,当了母亲,越发的惜命,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
这样的翎儿,无意是善良的!
但,慈不掌兵的道理,刘誉是深刻明白的!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箫正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苏翎,发现她面色有些苍白。
她这是怎么了?
刘誉让箫正先回去,随即与苏翎对坐在一处,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想为腹中的孩子积德,但,这是战场,翎儿,若你无法适应的话,我希望你能回京畿去。”
回京畿?
那怎么能行呢?
苏翎道:“夫君,在我的时代没有战争,所以,我的确有些心软,但,不影响我追随夫君的决心!”
“今日,我见到李忠,我知道他是一个真汉子,为了家人,甘愿去赴死!我很佩服他!”
“即便他不得不死,我希望夫君能给他和那些将士一些体面,至少他们的家人不会被刘祁迫害!”
苏翎看着刘誉,认真道:“去剿匪,只去刘祁的亲信,就算刘祁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但,他总会怀疑的!”
“他怀疑也无用,他的亲信死都死了,还能如何?”
“但,如果他们的死,死的有价值,又不被刘祁怀疑,甚至褒奖他的家人呢?”
刘誉愣了愣,“这……”
苏翎的心莫名的烦躁,敏感、脆弱、多愁善感起来。
她知道,很多女人怀孕之后,都有这么一个阶段。
但,她的善良在战场,根本就是利器,一把可能伤了自己和夫君的利器。
“翎儿,这件事,为夫会处理好的,你往后,再别管这些事了!”
是啊,她就不该跟着武平去见李忠!若她不知道,便能心安理得的,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了吧……
刘誉离开了营帐,将李桃儿叫了进来,陪着苏翎说话。
“夫人,您怎么了?”李桃儿问。
苏翎叹一声,环视一圈。
脑海里都是夫君所言,这里是军营,也会是战场,战场之上,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善良,心软,只能是别人攻击自己的利器!
这里不是现代,这里是大越,是一个被晋国觊觎已久的富庶之地。
夫君前要对付虎狼之国,后要防备贤王釜底抽薪,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不该心存侥幸!
“没事。”她淡淡的说一声,再没说什么了?
深夜,刘誉还未回来,苏翎已经醒了多次,等着她的只有李桃儿迷迷糊糊的睡眼。
军中似乎也没有听见什么大的动静。
“夫人,您今夜都醒了好几回了,奴婢都未听见什么动静,想来今夜相安无事,您怀着身子,睡不好可不行!夫人,你可是要喝水?”
李桃儿一遍给苏翎掖薄被角,一边说起。
苏翎摇摇头,又闭上了眼,桃儿说的对啊,总这般折腾自己,还怎么让夫君相信,她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人?
褚钰尘的营帐里。
刘誉和褚钰尘说了李忠的事情,喝了两口酒,将翎儿的情绪也和褚钰尘说了。
“小翎儿说过,她的时代没有战争,所以,当真的要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她是不忍心的!”褚钰尘说道。
刘誉何尝不知呢?
但,褚钰尘与箫正也一致认为,让李忠去剿流匪,有去无回。
这时,箫正从营帐外近来,“回殿下,李忠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吃喝没少了他的。”
刘誉点头,“明日,最迟后日晋国必然来犯,发现之后,立即让李忠带兵前去抗衡……”
他看着箫正:“跟风老将军说一声,务必让李忠等人先上战场!”
箫正抱拳回道:“是!殿下放心!”
随即离了褚钰尘的营帐,他还得回去,还得留意李忠所坦白的,那些刘祁的眼线。
箫正走后,褚钰尘轻啄了一口清酒,“如果他们死在战场之上,便是国之烈士,是英雄!”
刘誉点头,他最终还是听了翎儿的话,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我不知道,让翎儿留下来是对,还是错……”
想着今日,翎儿为了刘祁的留下的眼线这般糟心,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如褚钰尘所言,翎儿生在和平年代,能承受战乱时尸横遍野的惨状吗?
“她需要一点时间,习惯了或许是会好的。”
刘誉道:“此前,她都不曾见到那些死于瘟疫,如山一样,一座又一座火化过的尸山……”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喝了一杯,刘誉起身,“回去了,翎儿近来睡眠不好,有些许焦虑啊!”
褚钰尘也起身,恭送刘誉离开。
直到他走远,褚钰尘才回到营帐内。
洗漱一番,从怀中拿出那一方绣着翎毛的娟帕,问道:“你怎么睡不好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日里,他贴身带着这方娟帕。
夜里入睡,又握在手中,或放在枕头底下,总觉得心底能有一丝安宁。
总觉得,正因为这一方娟帕,小翎儿才愿意入他梦中来,与他把酒言欢,与他去稻花村,一里桥村的田野里……
那些曾经的回忆,也能进入梦境,成为他极喜欢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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