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军一脸错愕的看着古婷婷。
他是真的惊讶，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不可能！”
他摇头，“你撒谎，他们不可能这样做！”
“如果不是他们对我的父母逼迫，我为什么要离开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城市？”
古婷婷说着冷笑一声，“好在我比你早毕业一年，否则我怕是毕业证都拿不到。”
“不会是这样的。”
“会不会，你回去问他们，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扔下这句话，她起身离开待客室。
柳军坐在沙发上，情绪却完全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他对古婷婷的感情从爱到恨，可是没有爱，哪里又有恨？
那么久的爱恨交织在一起，早已成为无法言说的情感。
现在再度遇到，他却发现他一直认为的事情真相，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想大喊大叫，却发现是那般的无能为力。
秦瑶看到古婷婷离开之后，敲了敲待客室的门走进。
她看到柳军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是颓然。
如果见到古婷婷的那瞬间，他的眼神虽然吃惊错愕，却更多的是一种神采的话，现在的他完全就失去了光彩。
秦瑶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喝点水，缓和一下情绪。”
其实现在她很是好奇柳军和古婷婷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她不太好意思问什么。
柳军看了眼那杯水，突然出声。
“你不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想说吗？”
柳军没有回答，低着头喃喃自语的说着，“我和她曾经是被同学、朋友最看好的一对，有一天她突然不见了。”
“我疯了一样的找，可是她就像消失了一样，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这些年，我无数次的劝说自己，这个女人太狠了，就那么一个字都不说的离开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亲口见到她，问一句问什么。”
“结果她告诉我，是我的父母逼她走的，你觉得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字数算不得多，但是包含的内容还真的是多。
秦瑶多少猜测到了柳军和古婷婷之前是有情债，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件事。
她此时也明白柳军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又心疼。
他一直以为是古婷婷的错，怪她恨她又想找到她。
但是当他见到她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柳军看着没有说话的秦瑶，“你为什么不问我，不去问问家里？”
“你现在的反应，足以证明你是相信了古婷婷的话。”
“听到她那么说，我就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我爸妈一直不喜欢她，只是觉得我们会分开，但是我们却一路走到大学要毕业，甚至是谈婚论嫁。”
柳军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哭腔，“所以他们坐不住了，才去逼迫她离开。”
说到这里，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秦瑶不知道他是否是在哭，但是她可以想象他此时内心的痛苦。
明明是一生最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存在，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她微微抿唇，思索了半晌，斟酌着言语开口。
“这句话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柳军没有说话，而是放下手看向她，眼睛里满是迷茫。
他的眼睛没有发红，脸上甚至没有哭过的痕迹，但是就这样一个表情，却让秦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好好的一段佳偶天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微微抿唇，继续说了下去，“我和她合作也有几年时间了，追她的人不少，但是她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的异性存在。”
“不少人传说过，她是les。”
“但是你们的事情，我猜我们都能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没有再谈恋爱了。”
“当年的事情对她伤害是巨大的，不过我想你在她心里的意义也是巨大的。”
“重新追回她的机会应该很大。”
柳军的眼神闪了闪，“我现在就去！”
“你等一下。”
秦瑶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柳军，你有搞清楚你们之间真正的问题吗？”
“当年的事情就不说了，那时候你毕竟还小，有很多事情思虑不到是在所难免。”
“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看到柳军脸上显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父母当年不喜欢她是为什么，我不清楚。”
“现在你确定，她再次出现，你的父母能接受吗？”
“就算你的父母看到你这些年受到的苦，愿意接受她了，你觉得她能接受你的父母吗？”
柳军的脸色微微泛白，秦瑶有些不忍，却还是没有停止。
这件事，他只有有了全面的思考才能做决定，否则结果未必会比上次好多少。
“如果她真的让你和你的父母之间做出选择，你怎么办？”
“还有，她的心里有伤痕，你明白需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爱意才能治好吗？”
“你要是没有决心呵护她一辈子，就不要再打扰她，这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结果。”
从无数糟糕的结果里选出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糟糕的结果，还要说成是最好的结果，真的是无比扎心的一件事。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哪里有那么多正确的选择？
如果真的有一个是正确的选择，傻瓜才会去选错的。
事实上每一个选项都有明显的优点和弊端，大家只能去选那个看上去，比较能接受，似乎不那么错的答案。
并且在做出选择之后，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让所有人认为那是对的。
只是那些被割舍掉的，就真的被割舍了，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
柳军端起面前的杯子，仰头一股脑的全部喝下，嗓音却依然是沙哑的。
“恨了她这么久，才发现我是最可恨的，可怕的是，我一直想找到她，找到她之后我又发现，我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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