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 漫天的风雪消散了,天地都好似消了音。
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祠堂里传来的哀鸣是那样的响亮。
“啊啊啊……”年轻的男人抱着早已经死去多时儿子, 绝望的悲鸣着,嚎啕大哭,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在这一刻瞬间老去了二十岁,整个人都变得苍老腐朽起来, 如同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花草, 随时都会枯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如果……如果我没有带你出来就好了…我不该带你出来!!!”
“啊啊……都是我的错……”他哭的撕心裂肺, 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悔恨与痛苦如同海啸, 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都是我的错啊……”
不远处, 白发的青年将双刀重新背好,沉默的望着抱着家人痛哭的幸存男人, 唇瓣稍稍蠕动了一下,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加入鬼杀队这些年,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 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淡然,他并非是麻木漠然了,只是已经习惯了。
他很清楚,对于刚刚失去亲人和爱人的人们来说, 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进去, 鬼对人类所造成的伤害, 永远都不是几句苍白的言语所能安抚的。
想要断绝这种现象, 唯有彻底消灭鬼物!
只要彻底杀死鬼王,才能终结这长达千年的悲剧。
更何况,比起安慰别人,他还是更擅长华丽的去击杀鬼一些。
青年轻轻拨了拨头上的白发,为了追逐这只鬼,他已经两三天都没有吃饭了,现在鬼被杀死,后续的事情又有鬼杀队的其余成员处理,他可以放松的去附近的城镇饱餐一顿了,运气好的话,没准天亮前还能睡上一觉。
只是他的想法到底落空了。
路程刚走了一小半,鎹鸦就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
“传达主公指令,传达主公指令……”
“请附近的柱们迅速前往正西方的城镇。”
“那里疑似出现了上弦鬼的踪迹。”鎹鸦在他上方盘旋着,高呼着,再次重复,“请迅速前往正西方的城镇……”
他绕着他飞了一会儿,又扑闪着翅膀离开了,可宇髄天元的瞳孔却是颤动起来……
上弦鬼!上弦鬼出现了吗……
他指尖轻颤着,瞳孔也因为激动而轻轻颤动着,终于让他遇见了啊……
他是宇髄天元,鬼杀队的音柱,忍者的后裔,加入鬼杀队的目标只有一个,斩杀世间之鬼。
那么何为鬼呢?
鬼者,乃是由鬼王无惨授予鬼血,从人类所转换而来的生物。隐匿于黑暗之处,以人类血肉为食,不老不死,凡刀不可伤也;鬼从不踏入紫藤花领地,从不现身于阳光之下。
前者,可令鬼中毒,严重时可以致死,后者,可将其轻易击杀,使其灰飞烟灭。也正是根据这一弱点,鬼杀队的先辈们在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终于用汲取了日光精华的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锻造出了日轮刀——凡是被日轮刀所斩杀的鬼,都将彻底消散于世间。
而鬼又分两类,一类,乃普通之鬼,他们被无惨授予了少量血液,虽比常人强悍,却没有任何术式,而另一类,则是被赐予了“弦”这个称呼的鬼,他们拥有大量的无惨血液,且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血鬼术。
弦鬼又分为上弦和下弦,人数分别有六只,顾名思义,上弦鬼的等级和能立远在下弦鬼之上。在鬼杀队和鬼的这几百年争斗之中,他们击杀了不少的下弦之鬼,但是在面对上弦鬼时,却从来都没有一人存活,哪怕是最强的柱们,也没有一个能从上弦鬼的手中存活下来。
可见上弦鬼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但尽管双
方的实力差距大的令人几乎绝望,可鬼杀队的成员们依旧没有放弃过,他们更不会放弃!他们只会更加努力地训练!
他们所有人都坚信着,迟早有一天人类会战胜鬼物,就像是太阳永远都会从东方升起一样。
因此,纵使知道面对上弦鬼时自己很可能将一去无回,宇髄天元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向着鎹鸦所指的方向奔去。
上弦鬼吗……终于要遇见了啊……
那让他华丽的战一场吧!
宇髄天元轻笑一声,全速前进!
然而,还未等他到达指定地点,人就被几只鬼拦住了。
不对劲!
宇髄天元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按理说,鬼都是单独行动的,就算是遇见了也会自相残杀,嫌少有鬼会像人类一样组团行动,可对面这几只鬼……
玉髓天宇抽出背后的双刀,面色冷凝。
这么多鬼一起出现,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显然并不正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髄天元不知道,但是他必须知道!
毕竟,他们在力量上相交于鬼来说已经处于弱势了,要是连鬼的异动都放过的探查的话,那就等同于把自己的生命拱手让人。
最好抓住一个询问一下。
宇髄天元冷冷地盯着对面的这几只会,内心盘算着,同时脑中也飞快的制定着战斗计划,他已经做好了同这群鬼华丽的斗上了几十回合的准备了!
不料,他还没出手,对面的那群鬼就不知道是谁先啐了一口。
“妈的!”那只鬼骂道,“被骗了!”
“不是这个!”
紧接着,一群鬼呼啦一下,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宇髄天元:……
地上的白雪被掀地纷纷扬扬,宇髄天元整个人懵逼目送。
这群鬼怎么回事?
在去追这群鬼还是按照主公的要求前往附近的小镇之间踌躇了几秒后,宇髄天元最后还是选择向着附近的城镇奔去。
他踏着月光,踏着白雪,淌过泥坑,跃过排排树干,他雪白的发随风舞动着,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刚一到地方,不等那个传递消息的鬼杀队青年说什么,宇髄天元就在那破坏的房屋四周转了一圈。
“没有错!”他肯定道,“这绝对是一只上弦鬼!!”
“真可惜,被他跑了!”他感叹一声,“不然,他将成为被我华丽的刀法所斩杀的第一只上弦鬼。”
“你还是一样这么喜欢说大话啊。”话音刚落,就是另一个声音传来。
那是一个穿着绣着蝴蝶翅纹的羽织的少女,她有着一双紫色的眸子,一头黑发梳成夜会卷的模样,用蝴蝶发饰点缀,而她额前微卷的刘海尾端也同样是深紫色的。
她是蝴蝶忍,鬼杀对虫蛀,身材娇小,擅长用毒。
蝴蝶忍眉眼浅笑着同样观察了一圈,说道:“能破坏到这种程度,显然不是一般的上弦鬼啊。”
“是上弦一?上弦二?还是上弦三呢?”她猜测着,又问向最初传递消息过来的青年,“这里有受害者吗?”
“被猜测死亡的只有三个人。”青年说着,皱眉,“但是我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死亡。”
“这是为什么呢?”蝴蝶忍问道。
“因为我们没有看见尸体,也没有看见一丁点的血迹。”
“没有一点血迹吗……”宇髄天元猜测,“难道是整只吞?”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明双方的实力差距很大……”蝴蝶忍眯起眼睛,“不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而且还没有一点血液的残留……”蝴蝶忍若有所思,“这三个人都
不是一般人呢。”
她笑眯眯道:“说不定其中就有鬼的存在哦。”
“毕竟鬼的血液在一段时间后就会消散了。”
宇髄天元同样若有所思。
“那三个人的信息呢?”蝴蝶忍又问。
“其中一个是来这里准备做生意的年轻商人,叫做月彦,他穿着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戴着白色礼帽,这座町屋也是他刚刚买的。”青年将自己的打探到的消息仔细描述着。
“另外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具体的身份不清楚……”
“男的个子很高,白色头发,脸上蒙着绷带,是个盲人,女的……”青年说到这,叹息道,“女的似乎生了重病,身体并不能动弹,全靠男的照顾。”
蝴蝶忍:……
宇髄天元:……
饶是见过了不少风雨,两名柱也不由为这两人的形象默然了一秒。
“听这个描述,那名商人的似乎更加可疑一点。”蝴蝶忍猜测,“但是从现场来看,这三个人恐怕都不简单。”
“等等。”宇髄天元忽然想起了之前被群鬼围堵的事情,再次开口,“你是说,那个男人是白色头发?”
“是的。”青年点头。
“怎么了?”蝴蝶忍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开口询问。
“啊……路上过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宇髄天元笑道,“我被几只鬼给堵住了。”
“一起行动的鬼可不常见啊。”蝴蝶忍嘴角笑着的弧度微微收敛了些许。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情。”宇髄天元道,“其中一只鬼在离开时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呢?”
“他说:“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蝴蝶忍重复着,深思,“也就是说……他们在找什么人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宇髄天元说道,“而他们找的那个人一定和我有什么共同点。”
“所以你才会问白色头发……”
“这两件事相隔如此之近,不得不让我多想。”宇髄天元说道,“或许那群鬼就是在找白色头发的人……会是那个青年吗?”
如果他们找的真的是蒙着绷带的白发青年,那么又是为什么要找他呢?
“不管这两件事情之间有没有关联,我们还是先上报给主公再说吧。”
这只是猜测而已,现在的已知条件并不多,蝴蝶忍和宇髄天元也不好妄下决策。但是内心里,他们又不约而同的认为,有什么即将超乎他们预料的变化要出现了。
而这个变化,将会影响到整个鬼杀队甚至是现在的整个局面。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们也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被鬼杀队和鬼同时盯上的白发青年又在何处呢?
她在仰望。
仰望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自由地飞翔,许是以为心随意动,在刚刚扔五条悟得时候,她似乎不小心用上了【赫】,直接将五条悟送去了月亮之上。
言希遥望着天边的那抹小小的黑点,内心突然生出了一种畅快的感觉。
原来可以尽情的揍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的爽啊,比起之前出手时还要小心翼翼的斟酌斟酌再斟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人拍成糊糊并且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不要死的情况,现在用五条物的身体尽情地揍自己的身体简直不要太爽了。
毕竟,她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怎么揍都是没有关系的呢。
赛亚人,就是这么强悍!
言希心情愉悦,口中甚至还哼起了歌儿。
倒不是说她有多暴力,只是对于五条悟这种嘴欠且屡屡不知悔改的
家伙,同他讲理又或是指望他改性子,还不如直接上手来的实在。
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痛的肩膀,言希估摸了一下距离和方位,准备同五条悟重逢在那白雪覆盖的路上。
只是,在重逢时,似乎要经历那么些小波折呢。
四周树枝摇曳着,路过的野兽奔逃着,凭借着六眼那强悍的夜视能力,言希清楚地看见了有七八只鬼从四面八方向她奔来。
只一会儿,就将她围堵了起来。
他们打量着她,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看见了一只小羊羔,眼中满是森森的绿光。
“白色头发!”第一只鬼激动。
“蒙着绷带!”第二只鬼颤动。
“没有错了!”第三只鬼抖着嗓子,“是他!就是他!”
此话如同一声号令,四周的鬼霎时间动了起来。
他们齐齐摆出了战斗姿态,他们凶神恶煞,他们面目狰狞,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言希:……?
什么鬼?
我以为你们是过来被我大抽三百回合的,怎么你们先打在了一起?
一群鬼们在战斗,招招不留手,招招上死穴,一时间,血液飞溅,肠子肚子大骨子,手臂脚丫和脑袋,零零乱乱飞上天。
这边一只脑袋吼:“混蛋!这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人!”
“你们这种小喽啰,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缩在自己的窝里啊!这不是你们应该参与的事情。”
“放屁!”那边一只脑袋骂,“都是普通的鬼,谁比谁高贵?!”
“机会面前,鬼鬼平等!”又一只鬼赞同高呼,同时一口咬上了身边那只鬼的耳朵,含糊着道,“谁赢了就是谁的!”
红色的雪在空中狂舞着,边角上,有只独眼鬼骨碌碌地滚了出来,他直奔她而来,洋洋得意:“你们这群蠢货就在那打吧,我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抓走!”
“我才是命中注定的上弦!!!”
只是还没有滚出十厘米,就被一口獠牙的鬼揪住了头发张牙舞抓的扯了回来,“你做梦!”他们又打在了一起。
他们不仅掉了的脑袋在打,身体也在打。
你捶我我捶你,你踹我我踹你,一群lv03的菜鸡,实力半斤又八两,恢复速度也就那么回事,打了半天,只有衣服被彻底的破坏了。
这场面当真是十分壮观,画面当真是十分凶残。
言希……言希只呆愣了一秒,就遵从本心而动,她飞快的撤下了眼睛上的绷带,用五条悟那双卡姿兰大六眼360度全景无死角的观看着。
可恨我手中无瓜子!
这可比漂亮国的血浆大片好看多了!!!
男朋友?
男朋友什么时候都能看,瓜可只有一次!吃瓜要紧!
与此同时,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遗忘了的五条悟在空中翱翔了着,在用舞空术自救还是任由自己随心降落时,五条悟只稍稍迟疑了两秒,就愉快的选择了随心的降落。
他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双臂一伸,四肢大敞,就那样倒在了土里,没有无限的阻隔,那身刚换的新衣服,就又一次变得脏乱了。
“对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一点也不怜惜啊。”五条悟轻笑着感叹一句,是仗着自己身体强悍所以肆无忌惮吗……
搞不懂,情侣间背着走明明是一件浪漫的亲密接触嘛,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哎呀,这下衣服又脏了,又要洗澡换新的衣服了呢。”想到这,五条悟嘴角又翘了起来。言希是个很简单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只要在这里一躺,过来的少女看到这么凄惨的他,肯定会心软的
。
不过……
不是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还真是不方便啊,要是能在洗澡的时候换回来就好了。
唉……想他都27岁了,好不容易脱了单,却只能从边边角角为自己谋福利,这可真是令人苦恼啊。
“你在为什么而叹气呢?”忽地,上方传来了一个男人轻柔的嗓音。
五条悟懒洋洋的抬眸。
月光之下,白雪覆盖之中,男人白橡发色,七彩眼睛,他头顶一片姨妈血,手拿两把金扇子,左眼写“上弦”右眼写着“贰”,他嘴角浅笑,面露悲悯:“是在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叹气吗?”
五条悟:……哪来的神经病?
“好可怜啊。”男人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你还这么年轻,还这么的漂亮……”
“虽然很年轻也超漂亮,但是已经有主了哟~”五条悟回道,“是个超超超级帅气,超级完美的大帅哥哟~”
“啊……这样啊。”男人恍然,但很快,他又叹息道,“但是……你是被人扔过来的吧。”
“我都看到了哦。”他手中的扇子轻轻挥舞了两下,“你是从空中直接坠下来的呢。”
“如果真的爱你,应该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受这么大的苦吧。“他目录怜悯,“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本会如同往常一样,眼前的黑发少女会如同其余的少女和女人们一样哭哭啼啼,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地诉说着人生的苦难,而他也如同往常慈悲倾听,并且为他答疑解惑,帮他获得幸福。
可谁知,对面的黑发少女却没有丝毫难过的意思,反而是语气轻快,尾音上扬,笑嘻嘻道:“嘛,这是我们之间爱~得交流哟~~”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痛苦和埋怨,反而满是愉悦,如果用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甜蜜的苦恼。
这时,地上的少女又道:“像你这种家伙是不会懂得哟~”
难得的,男人被这话噎了一下。
我见识多你别驴我,谁家爱的交流是把人从天上扔下来的!
他活了这么大,见过的少女千千万,每一个都性格不同,但是像眼前这个这么有个性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诡异的的沉默了一秒,觉得自己应该为对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感到好奇和惊喜,毕竟,按照一个人类在经历了千篇一律的人和事后,冷不丁遇见一个特殊的性格,的确会生出好奇这种情绪:“你怎么一直躺在地上呀?”
男人轻轻偏头,状似沉思,“是不能动吗?”
“可怜的孩子……”他又露出了之前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他浅浅地笑着,声音更加温柔了,“你一定很痛苦吧。”
“一定很难过吧。”
“你可以像我诉说哦~”他双臂张开,“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童磨,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的信徒们获得幸福。”
“而目前为止,我做的很好哦。”他笑容灿烂,“我的每一个信徒都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幸福呢。”
“呀……“五条悟感叹一声,“稍微有点苦恼了。”
这群家伙还真是没有一点的危机感啊。
难道是因为在言希酱的身体里?所以才不知道躲避往他跟前凑吗?
真是伤脑筋,如果他现在出手了,那么一会儿言希酱过来,他的福利就不一定能顺利谋到手了,在自己世界做咒术师007了那么久,五条悟一点也不想在其他世界的人和物上浪费自己的心神。
当然,那个叫月彦的家伙除外。
那家伙可是比揍敌客家的那个杀手还要让他不爽啊。
而他,也从来都不
是一个大度的圣母。
不过话说回来,言希酱为什么还没有来?
按照他身体的行动速度,她应该很快就到了啊……
所以说……为什么没有来呢?
因为戏还没演完啊!
言希表示,她见过特级咒灵,见过高级魔兽,就是没有见过低阶鬼怪打群架的。
而更稀奇的是……
那群只剩下脑袋的家伙下面竟然还能长出两只手,在他们用两只手带着脑袋行动,口中骂骂咧咧吵吵嚷嚷,你揪我头发,我戳你鼻孔的同时,他们身体依旧还能同之前一样打成一团……
言希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就是咒灵都不会这么玩吧。
所以说……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咒灵吗?
言希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咒灵,又看了眼对面那群虽然歪瓜裂枣但是依旧能看出人样的形态……
在六眼中,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不详的黑红色的气,其中有诅咒的气息,又夹杂了其他的气息,而最令她惊讶的是,在这群繁杂的能量中,她看见的最多的,就是属于之前遇见的那个叫月彦的家伙身上的能量。
不,应该说,月彦身上的能量是最纯粹且最庞大的,而这群家伙,就像是……言希想了想,寻到了一个贴切的词语——根。
是的,就是根,这群家伙就像是月彦分出去的细小树根,他们继承了他的力量,却又没有脱离他,依旧受他掌控。
用六眼直接观看事物是一件很烧脑的事情,而在看的同时又动脑思考,更是一件费脑的事情。
没多久,言希就觉得脑袋烧的疼了,但在五条悟身体上那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的反转术式之下,被烧了的大脑又很快被修复。
直到这时,言希才终于体会到五条悟平时都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他每时每刻都再被动的接收着四周的信息,无论他在做什么,哪怕是睡觉,也会因为这庞大的信息灌注而很快清醒,只是几天的体验她就觉得痛苦难捱,可五条悟却过了27年这样的日子。
言希觉得内心有些闷闷的,她知道,五条悟并不需要同情,而她也不会同情他,但是她依旧觉得难受。
脑子每天都在烧坏和修复之间反复横跳,五条悟养成这种性格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她刚刚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言希总算想起了去找她那大明湖畔的五条先生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不远处的枯树枝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紧接着,一头……野猪?哦,不是,是个戴着野猪头套,穿着一身兽皮的娇小身影从林间蹿了出来。
那身影举着手中坑坑洼洼的双刀,用粗哑的声音高呼道:“猪突——猛进!!!”
紧接着,他加入了战场。
早已经打红了眼睛的群鬼们压根没有在意这个突然加入战场的家伙,他们只顾着弄死身边的伙伴,赢得最终胜利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于是,言希就这样看着那少年气势十足地飞奔,凶猛无比地跳跃,手中的刀坚定不移且毫不犹豫地直直劈向一只鬼,然后……
他被不知是哪只鬼蹄子一蹬,以更快地速度飞了出去。
言希:……lv003么?
lv003少年在空中翻了几个圈,轻巧落地,没受什么伤。
按理说他应该注意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停手了吧,可言希没想到,少年再次举起手里的刀,高呼:“恶鬼们!”
“我要让你们成为我称霸森林的大石头!”他双刀咔咔一敲,再次出击,“受死吧!”
“猪突猛进猪突猛
进!!”
他勇猛强悍的向前冲!
……
他又一次被踢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有两下子有两下子!”少年在地上打了个滚,还是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他再次加入战场,“猪突猛进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他哒哒哒的向前冲!勇敢且无畏!
……
他第三次被踢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我要认真了!”他蹦跶起来,依旧大笑。
“兽之呼吸——壹之牙——”他将两把刀对准把他踢出来的那只鬼,足下一个发力,大喝一声,“穿透刺射!!!”
……
他第四次被踢了出来。
他又站了起来!
言希有些不忍直视的从兜里摸出小圆片墨镜架在了鼻梁上……
这孩子……一根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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