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过来搭把手，这两位是东北大学的老师受了重伤，急需止血安德烈先生，往哪间房去？”
“后院，那里有个老大夫”
经过宋慈音的时候，方境清忍不住用脚踢了踢她，她才恍若梦醒。
东北大学的老师？不是他，不是他
宋慈音几乎是连滚带爬起来，帮着方境清扶着那人的另一边胳膊，往后院去。
过大堂的时候，有昏暗的烛火映照过来，宋慈音猝不及防对上身边人身上大片的血迹。
一瞬间，头有点发懵，她忙挪开视线，一路随着方境清和安德烈先生将两人送到后院一处比较偏僻的房间里。
屋里是大通铺，一排躺着四五个伤者，姜琬宜红着一双眼睛，在给他们擦洗，换药，见他们一行人进来，也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忙和老大夫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两个空位，安排伤者。
“宋小姐，我来。”
姜琬宜自宋慈音手里接过伤者，和方境清一起将伤者挪到炕上去。
待擦干净伤者脸上的血迹时，她才低声惊呼：“赵老师，是赵老师，您出来了，您出来了”
姜琬宜有些激动，安德烈先生忙上前朝她“嘘”了一声。
“姜，赵老师现在受伤很重，说不了话，让老大夫先看！”
说着，又朝着宋慈音和方境清的方向瞧了一眼：“两位先回房，这里暂时有我和琬宜！不要乱跑！”
宋慈音心里挂念着卢南琛，当下马上出了屋子，站在走廊里，等方境清。
“卢先生呢？”
“他让我们先带伤员回来，他断后！”
“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密集的枪声？”
提起此事，方境清一瞬间沉默了，头也立马耷拉了下来，顺势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
“说话啊！”宋慈音急了。
“他们”方境清突然哽咽，抱头蹲下，手上青筋凸起，兜头的痛苦和愤怒纠结在胸前，“机枪扫射数十人，因为”
他想起那群人里还有两个襁褓里的婴孩，方境清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说我们我们，杀了他们两个人”
这是安德烈先生上去交涉后得到的回复。
方境清觉得，日本鬼子嘴里的那两个人大约就是他们下午杀掉的那两个日本浪人。
顷刻间，宋慈音也想到了这里，她浑身犹如堕入冰窖，冷得她牙齿只打颤，许久后才发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愤怒，叫她生理性地恶心。
恰在此刻，院外又是响亮的两声枪声，像打在了她身上一般，叫她浑身一激灵。
她本能地往前院走，越走越快，到最后跨过前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倒。
眼看着要倒地，却有人先她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音音。”
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淡淡地响起。
宋慈音稳住身形，抬眼盯着眼前人，抿唇几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最后，才艰难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转过身，略略辨了方向，拖着沉重的步子便往自己待的屋子里走，卢南琛跟在她身后。
刚进屋，她便掉头，这次换她热烈又强势地扎入卢南琛的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
她轻轻的两句话，叫卢南琛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瞬间瓦解了，他又惊又喜，竟然还带了一丝犹疑，双手在她身后颤抖多久都没放下去。
“阿琛，阿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没叫他五哥，也没叫他小字，而是换了个全新的称呼，亲密又妥帖。
这一声“阿琛”叫到了他心里。
待二人平复下来后，卢南琛去厨房给她弄了点吃的，不过也就是一点稀饭，还是很稀的那种。
如今城里稍大点的商铺都被日本人要么毁了，要么占了，外头的来往经商通道也都没切断了，留在城里的百姓，要买到一点米实在是难上加难。
“我看这院里还住着很多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后头有好几个受伤的？”
喝了点稀饭下去，两人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
宋慈音当下又想起了很多问题，正一股脑想问卢南琛。
“这处院子是那位安德烈先生的住处，他是从苏联过来的，之前在东北大学医学院任职！日本人占了奉天过后，他见死伤众多，便决定留下来，仗着外国人的身份，常常救一些人回来！后院的那个大夫，也是他救回来的！不过，以日本人现在的疯狂，安德烈先生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宋慈音心里也明白，日本人都能假借炸毁铁路一事公开侵略奉天，他们还能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人，他们大可以直接一枪毙了，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若有人问起，随便撒个谎，若无人问对他们来说就更好不过了。
毕竟她来奉天之前，日本对外宣称的可都是美化自己的。
“你是为什么到这儿的？能说吗？”
黑暗里，两人分别端坐在桌子对面。
“这个能说。日本人占了奉天后，又占领了长春，吉林，主要的经商通道都断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开辟一下新的通道，咱们要跟日本人打，粮草，弹药肯定都不能从日本控制区经过，所以还是得要有至少一条全新的通道！”
这只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此次是为了护送另外几个人员到东北，领导抗日。但是这个事他不能对宋慈音明说。
“你们到奉天几天了？”
“两天。但是到处都是日本人，按快门的声音又大，所以照片没拍到多少。目前只有手稿一点！明天我要跟方境清研究一下线路，还要再出去的！”
“你们自己可以吗？接下来几天我要办事，没办法护着你们！这样吧，我把陆城留下来！你们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安德烈先生！”
宋慈音赶紧拒绝。
“不行，陆先生得跟着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现在奉天完全被占领了，反而会比其他地方安全！我们会小心的！”
“千万小心。行了，天晚了，快些睡！”
卢南琛起身。
宋慈音直觉他是往门边去的，她赶忙起身，跟上去。
“你去哪？你不在这儿？”
卢南琛停步，回过身，微微低头，轻声道：“我与陆城睡一处。你那个同事音音，你以后还要嫁人！”
他想说的是，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一是为了她清白着想，二是
来了奉天之后，他才晓这里的状况有多残酷。
射杀，轰炸他都经历过，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
宋慈音如今还是清白姑娘，断不能因为他而让她的名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他日若有不幸，她或许还能寻得好人家。
“你”宋慈音拉住他的袖子，“你骗我。你那日在南浔说，说”
我若他日娶妻，必定是你！
这句话宋慈音一直是记着的！
卢南琛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头，轻轻拍了拍：“没骗你。但是，你那个同事在，所以，要避嫌，懂吗？无人的时候，我可以对你耍无赖，但是有人在，就绝对不可以！乖，睡去吧！”
宋慈音两只手一起抓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其实她是有点怕，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屋子，还有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死亡的阴霾，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待在一处。
卢南琛知道她害怕，想了片刻，叹气：“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被褥了，等我回来！”
最后还是和陆城一起搬过来一张贵妃榻，中间用屏风隔开了二人。
夜间气温突然下降，宋慈音缩在一角，好久睡不着。
屋里空气不流通，还残留着些许烧焦的糊味。
外头很安静，但是这份安静在宋慈音看来更像是一只蛰伏的猛兽，冷不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音音睡不着？”黑暗里，卢南琛侧过身，面对着宋慈音这边。
“嗯，有点冷。”宋慈音吸了吸鼻子，干脆起身，将外衣套在身上。
卢南琛也起了身，窸窸嗦嗦一阵，便趿着鞋将自己的被子抱上了宋慈音的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两床被子会暖和一点！躺下睡，我就靠在这！”
宋慈音没再说话，依言躺了下去，只是微微往里侧挪了挪，空出些许位置。
等了片刻，也没见卢南琛躺下，她睁开眼，想了片刻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宋慈音侧身面向卢南琛，隔着被子，她轻轻摸到他的衣袖，微微拽着，“你当年为什么要去留学啊？”
见宋慈音又问了这个问题，卢南琛终于叹了口气。
“如果我说，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往英国的轮船上了，音音信吗？”
宋慈音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道：“我信。”
卢南琛翻手握住她拽着袖子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年那两本书，借的人是我，还的人也是我！但里面的那些书信字条绝非我放进去的！这件事也是，也是你后来一直问我出国的原因，我才下定决心去查的！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有怀疑的，但我没往盛家这件事上去想！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我卢家人造的孽，我虽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到底书是从我手里还回去的，而我，也姓卢！”
说实话，卢南琛也从未想过，卢家为了往上爬，会出卖一直交往甚密的盛家，甚至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
谁会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借了两本书回去看，还回来的却是滔天罪证。
他与宋慈音之间岂止是有误会，他们之间还隔着家仇。
正兀自想着，宋慈音的手自他掌心微微使劲挣了出来，空余他掌心余温。
一时间，两个人心里都很乱。
“后院，那里有个老大夫”
经过宋慈音的时候，方境清忍不住用脚踢了踢她，她才恍若梦醒。
东北大学的老师？不是他，不是他
宋慈音几乎是连滚带爬起来，帮着方境清扶着那人的另一边胳膊，往后院去。
过大堂的时候，有昏暗的烛火映照过来，宋慈音猝不及防对上身边人身上大片的血迹。
一瞬间，头有点发懵，她忙挪开视线，一路随着方境清和安德烈先生将两人送到后院一处比较偏僻的房间里。
屋里是大通铺，一排躺着四五个伤者，姜琬宜红着一双眼睛，在给他们擦洗，换药，见他们一行人进来，也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忙和老大夫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两个空位，安排伤者。
“宋小姐，我来。”
姜琬宜自宋慈音手里接过伤者，和方境清一起将伤者挪到炕上去。
待擦干净伤者脸上的血迹时，她才低声惊呼：“赵老师，是赵老师，您出来了，您出来了”
姜琬宜有些激动，安德烈先生忙上前朝她“嘘”了一声。
“姜，赵老师现在受伤很重，说不了话，让老大夫先看！”
说着，又朝着宋慈音和方境清的方向瞧了一眼：“两位先回房，这里暂时有我和琬宜！不要乱跑！”
宋慈音心里挂念着卢南琛，当下马上出了屋子，站在走廊里，等方境清。
“卢先生呢？”
“他让我们先带伤员回来，他断后！”
“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密集的枪声？”
提起此事，方境清一瞬间沉默了，头也立马耷拉了下来，顺势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
“说话啊！”宋慈音急了。
“他们”方境清突然哽咽，抱头蹲下，手上青筋凸起，兜头的痛苦和愤怒纠结在胸前，“机枪扫射数十人，因为”
他想起那群人里还有两个襁褓里的婴孩，方境清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说我们我们，杀了他们两个人”
这是安德烈先生上去交涉后得到的回复。
方境清觉得，日本鬼子嘴里的那两个人大约就是他们下午杀掉的那两个日本浪人。
顷刻间，宋慈音也想到了这里，她浑身犹如堕入冰窖，冷得她牙齿只打颤，许久后才发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愤怒，叫她生理性地恶心。
恰在此刻，院外又是响亮的两声枪声，像打在了她身上一般，叫她浑身一激灵。
她本能地往前院走，越走越快，到最后跨过前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倒。
眼看着要倒地，却有人先她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音音。”
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淡淡地响起。
宋慈音稳住身形，抬眼盯着眼前人，抿唇几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最后，才艰难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转过身，略略辨了方向，拖着沉重的步子便往自己待的屋子里走，卢南琛跟在她身后。
刚进屋，她便掉头，这次换她热烈又强势地扎入卢南琛的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
她轻轻的两句话，叫卢南琛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瞬间瓦解了，他又惊又喜，竟然还带了一丝犹疑，双手在她身后颤抖多久都没放下去。
“阿琛，阿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没叫他五哥，也没叫他小字，而是换了个全新的称呼，亲密又妥帖。
这一声“阿琛”叫到了他心里。
待二人平复下来后，卢南琛去厨房给她弄了点吃的，不过也就是一点稀饭，还是很稀的那种。
如今城里稍大点的商铺都被日本人要么毁了，要么占了，外头的来往经商通道也都没切断了，留在城里的百姓，要买到一点米实在是难上加难。
“我看这院里还住着很多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后头有好几个受伤的？”
喝了点稀饭下去，两人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
宋慈音当下又想起了很多问题，正一股脑想问卢南琛。
“这处院子是那位安德烈先生的住处，他是从苏联过来的，之前在东北大学医学院任职！日本人占了奉天过后，他见死伤众多，便决定留下来，仗着外国人的身份，常常救一些人回来！后院的那个大夫，也是他救回来的！不过，以日本人现在的疯狂，安德烈先生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宋慈音心里也明白，日本人都能假借炸毁铁路一事公开侵略奉天，他们还能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人，他们大可以直接一枪毙了，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若有人问起，随便撒个谎，若无人问对他们来说就更好不过了。
毕竟她来奉天之前，日本对外宣称的可都是美化自己的。
“你是为什么到这儿的？能说吗？”
黑暗里，两人分别端坐在桌子对面。
“这个能说。日本人占了奉天后，又占领了长春，吉林，主要的经商通道都断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开辟一下新的通道，咱们要跟日本人打，粮草，弹药肯定都不能从日本控制区经过，所以还是得要有至少一条全新的通道！”
这只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此次是为了护送另外几个人员到东北，领导抗日。但是这个事他不能对宋慈音明说。
“你们到奉天几天了？”
“两天。但是到处都是日本人，按快门的声音又大，所以照片没拍到多少。目前只有手稿一点！明天我要跟方境清研究一下线路，还要再出去的！”
“你们自己可以吗？接下来几天我要办事，没办法护着你们！这样吧，我把陆城留下来！你们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安德烈先生！”
宋慈音赶紧拒绝。
“不行，陆先生得跟着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现在奉天完全被占领了，反而会比其他地方安全！我们会小心的！”
“千万小心。行了，天晚了，快些睡！”
卢南琛起身。
宋慈音直觉他是往门边去的，她赶忙起身，跟上去。
“你去哪？你不在这儿？”
卢南琛停步，回过身，微微低头，轻声道：“我与陆城睡一处。你那个同事音音，你以后还要嫁人！”
他想说的是，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一是为了她清白着想，二是
来了奉天之后，他才晓这里的状况有多残酷。
射杀，轰炸他都经历过，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
宋慈音如今还是清白姑娘，断不能因为他而让她的名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他日若有不幸，她或许还能寻得好人家。
“你”宋慈音拉住他的袖子，“你骗我。你那日在南浔说，说”
我若他日娶妻，必定是你！
这句话宋慈音一直是记着的！
卢南琛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头，轻轻拍了拍：“没骗你。但是，你那个同事在，所以，要避嫌，懂吗？无人的时候，我可以对你耍无赖，但是有人在，就绝对不可以！乖，睡去吧！”
宋慈音两只手一起抓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其实她是有点怕，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屋子，还有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死亡的阴霾，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待在一处。
卢南琛知道她害怕，想了片刻，叹气：“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被褥了，等我回来！”
最后还是和陆城一起搬过来一张贵妃榻，中间用屏风隔开了二人。
夜间气温突然下降，宋慈音缩在一角，好久睡不着。
屋里空气不流通，还残留着些许烧焦的糊味。
外头很安静，但是这份安静在宋慈音看来更像是一只蛰伏的猛兽，冷不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音音睡不着？”黑暗里，卢南琛侧过身，面对着宋慈音这边。
“嗯，有点冷。”宋慈音吸了吸鼻子，干脆起身，将外衣套在身上。
卢南琛也起了身，窸窸嗦嗦一阵，便趿着鞋将自己的被子抱上了宋慈音的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两床被子会暖和一点！躺下睡，我就靠在这！”
宋慈音没再说话，依言躺了下去，只是微微往里侧挪了挪，空出些许位置。
等了片刻，也没见卢南琛躺下，她睁开眼，想了片刻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宋慈音侧身面向卢南琛，隔着被子，她轻轻摸到他的衣袖，微微拽着，“你当年为什么要去留学啊？”
见宋慈音又问了这个问题，卢南琛终于叹了口气。
“如果我说，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往英国的轮船上了，音音信吗？”
宋慈音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道：“我信。”
卢南琛翻手握住她拽着袖子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年那两本书，借的人是我，还的人也是我！但里面的那些书信字条绝非我放进去的！这件事也是，也是你后来一直问我出国的原因，我才下定决心去查的！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有怀疑的，但我没往盛家这件事上去想！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我卢家人造的孽，我虽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到底书是从我手里还回去的，而我，也姓卢！”
说实话，卢南琛也从未想过，卢家为了往上爬，会出卖一直交往甚密的盛家，甚至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
谁会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借了两本书回去看，还回来的却是滔天罪证。
他与宋慈音之间岂止是有误会，他们之间还隔着家仇。
正兀自想着，宋慈音的手自他掌心微微使劲挣了出来，空余他掌心余温。
一时间，两个人心里都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