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以后是亚锦赛混双开赛的日子,孟川琼和池豆蔻一路杀进混双总决赛,他们将迎来的对手是前王牌混双苏羽涅和廖佩兰,这也是他们最大的挑战。
9月17日是混双决赛的日子,上午训练结束以后他们分别和队友去场馆食堂吃饭。
池豆蔻、苏白芷和解蔓菁坐在一起,氛围还算是融洽,只是苏白芷发觉池豆蔻还是有点小情绪,她便凑过去小声地问:“哎,豆蔻,一会儿你就要准备混双决赛了,你紧张吗?”
“啊?!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打混双决赛,还好啊。”池豆蔻虽然表面沉着冷静地应答,但是她心里面也没有底,毕竟她和孟川琼一路闯进决赛,比赛中他们两个交流明显减少大半,连解说都看得出他们两个的氛围不太好,“白芷姐,你不用担心。”
“哎,豆蔻,你跟姐姐们说实话,你和川琼怎么了?你们俩比赛的氛围都很尴尬知道吗?”解蔓菁她也开口好言相劝,“今天就决赛了,你俩有什么别扭的赶紧说出来,和解了就完了,何必憋在心里呢?”
“就是,我看着你俩这样还怪心疼的。”苏白芷还想再说些什么,解蔓菁刚想劝下去,一抬头看见孟川琼迎面走过来,她眼珠一转说:“白芷姐,你不是说要陪我和子芩姐商量点事吗?她在那边,我们去吧,反正到时间了。”
“啊?!”苏白芷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解蔓菁又看了一眼池豆蔻,说,“啊,那……豆蔻怎么办呢?”苏白芷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桌面,站起身来。
池豆蔻抬头笑着说:“没事,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走走走!”解蔓菁拉着苏白芷到对面桌子上坐着,顶着头地商量着事情,苏子芩被她们突如其来的降临弄得一头雾水,她问:“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怎么不陪着豆蔻?!”
“嘘,你没看见川琼来了吗?我们俩在那儿杵着干嘛?当电灯泡吗?”
“也是,那就在这儿聊会儿呗。”
池豆蔻一个人在那边专心干饭,孟川琼背着他的大黑包走过来,把背包放在池豆蔻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坐在她对面大口吃饭。
她其实是知道他来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她选择低着头躲避。
孟川琼坐下后,也看了她几眼,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失落了很多,原本想和她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氛围,可她怎么也不抬头,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他说出口,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于是,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饭的时候带着委屈和生气。
池豆蔻听得出他在带着小情绪吃饭,她也想和以前一样去安慰他几句,又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因为她怕说出口后孟川琼会爆发,会让他更生气,影响下午的决赛,所以只好故不做声低头默默吃饭。
孟川琼见池豆蔻一句话不说,以为她还是不想搭理自己,越想越委屈,吃完之后把垃圾丢在垃圾桶里,抬眼看着她吃东西时可爱模样就心头一酸,便收回眼神,拉开背包拉链,取出外衣穿在身上。他努力转移自己的话题,全程跟别人嘻嘻哈哈,故意刺激着身边的池豆蔻,想看看她什么反应,可是她依旧还是不抬头。
他没有办法,简单地和队友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池豆蔻觉得他走远了,才敢慢慢抬起眼睛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这一句话饱含着心酸和痛感、落寞和无奈,她樱桃般的小嘴儿上已经留下一道深深的牙痕。
很快到了下午的决赛,这是一场新老王牌混双的战争,双方的水平都很不错,也各有属于自己的特点。
第一局,抽签猜球,苏羽涅和廖佩兰占据优势。孟川琼接廖佩兰的球不严谨,被苏羽涅屡屡上手,苏羽涅的拉球和反拉质量很高,对池豆蔻造成一定的威胁,让她的心理造成一些波动,直接失分很多。这导致第一局孟川琼和池豆蔻以7:11结束。
第二局双方互换发接发轮次,孟川琼也打出很多高质量的球,而池豆蔻的球也相对变线灵活,以11:7拿下第二局。
第三局开局就很贴合第一局的局势,池豆蔻和孟川琼找不到很好的办法来突破对手的攻击,尤其是对阵苏羽涅的全台正手拉球,对于任何一个女队员来说都是很难调配。孟川琼球的质量一低,马上他们两个就处于被动状态,最后以7:11完成第三局。
第四局廖佩兰打得相对更好一些,失误减少很多,控制较为严密。在多个交手回合中,廖佩兰近台更改球的路数,打得孟川琼措手不及,最终孟川琼和池豆蔻在这天拿到一枚银牌。
此时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默默地退到后台准备换衣服参加颁奖仪式。
孟川琼穿上衣服在整理小红箱,他旁边的苏羽涅认真地叠着衣服,一个不小心就把箱子里的那个玫瑰眼罩盒子掉出来,被孟川琼捡个正着。
孟川琼拿起那个盒子出神地看了很久,苏羽涅似乎也看出些门道,故意提高嗓门说:“哎,我多好的玫瑰蒸汽眼罩啊,那个小豆蔻硬是一个都没给我留,全都给我抢走了。你说说,她一个人用得了这么多嘛?”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加重语气和眼神看向孟川琼。
孟川琼的心猛得一震,印证了他心里的想法,他似乎有些小激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因为不敢去跟她说而感到纠结,他抢过苏羽涅的话头,问道:“羽涅哥,这是你的玫瑰蒸汽眼罩吗?”
“啊,是啊,怎么了?这还是你那个混双搭档豆蔻抢了我的呢!我跟你说,你那混双搭档豆蔻真暴力!”
“豆蔻?!”孟川琼确认一下,眼神里多了几分光,他心里略微温暖了许多,跟苏羽涅说了声谢谢就跑出去了。
孟川琼在场馆的走廊里疯狂地寻找池豆蔻的影子,在聚光灯的源头下,他看到池豆蔻小巧的身影在孤独地站着。他刚要上前和她说几句,就被颁奖仪式的播音打断了。
当播音员宣布颁奖运动员入场的时候,池豆蔻心里想着事情往外走,一时没注意就走到廖佩兰前面去了。孟川琼发现后紧走几步,伸出右手拉住她的胳膊,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若有欣喜地回过头去,和孟川琼对视的一瞬间,她轻松了许多,内心的安全感上升,任凭他拉着自己往后带,而他的左手微微抬起来保护着她,生怕她被苏羽涅给撞到:“豆蔻,那个……你小心一点儿……”
就恰恰是这么温馨的一瞬间,全场飘满了粉红色泡泡,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不一样的浪漫,不一样的暧昧。
池豆蔻笑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就把他之前冰冷的心融化,温暖着他这几天的寒意。
下了颁奖台之后,他们拉着小箱子在场馆门口见面,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和对方说第一句话:“呃……我……你先说……”这种默契度一般人真的很难达到。
两人相持了一会儿,还是池豆蔻这个直球妹妹先说话了:“川琼哥,谢谢你啊,刚才要不是你拉着我,我可能就要犯错误了。”
孟川琼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也要谢谢你啊,那些……蒸汽眼罩是你给我的吧?”
“你……都知道了?”池豆蔻浅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嗯,这次你很好,我还要继续努力,那我们以后继续努力好吗?”孟川琼的一句话又戳到池豆蔻心里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次拆队后还能不能再次和孟川琼组混双,她不能说没有保证的事,也不可能把答应庞亘腾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她好难受,她好纠结。
孟川琼看她表情不对,便问:“糯米团子,你怎么了?”
“没……没事。川琼哥,我们都会好好努力的,对吗?我们一定可以的。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池豆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会不争气地流下眼泪,所以找了个理由跑开了。
孟川琼感到池豆蔻的躲闪,心头一阵莫名其妙,这让他想起池豆蔻和苏羽涅偷偷地在混双训练室里练混双的情景,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在他心头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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