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衣摆扫过,发尾系着长长的系带,瘦削地背影散发着出尘的气质,仿佛不沾一点世间欲望,可说着的话却透出了淡泊表面下的傲气。

    “乐允,不要被旁人干扰,即使你成长起来,也未必会能够威胁到我。”

    “我不知道皇姐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去学而已。”乐允抓皱了手心的袖子,微微垂下的黑眸明暗闪烁。

    “阿允,我们从来不是对手,有些事情,只分人,无关其他。”秦越轻轻拨弄着玉瓶中的花枝,柔嫩的花瓣微微颤动,不多时却被揉得破碎。

    轻轻擦拭着手上花汁,秦越低头看着沉默的乐允,凤眸微眯,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那些败在我手中的人,好似是输给了我,其实是输给了自己的欲望。”

    “江南的人是,陈家的人也是,陈端允更是,输了就是以命相抵,但是,你不一样。”

    “我希望你有欲望,乐允,你必须成长起来。”

    眼前一抹淡紫划过,仿佛还带着几分怒意,极快的远离了,乐允猛地抬起头,眼神却还是没有落到秦越面上。

    “皇姐已经做的很好了,无需我再做些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是不想还是不敢?”秦越反问道,语气凌厉,步步紧逼。

    “太傅和那些人都不满皇姐,我知道,陈端允的事情我也知道,有心之人太多了,皇姐,我当个富贵闲人就好,我不想和皇姐争来争去。”

    乐允突然强硬起来,站起身来第一次直视秦越,并不相似的两双眼睛对视上了。

    凤眸清冷带着淡漠,黑眸坚定有神,空气都停滞了几息。

    秦越突然拿起了书卷,狠狠敲在了乐允肩头,在乐允错愕地眼神中,冷笑着说:“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被他人左右,我说了,我们不会是对手,乐允,你要自己明辨是非。”

    乐允被打的一愣,不解又委屈,三年来的不安与纠结突然爆发,上前紧紧抱住了秦越的腰,把头埋在乌发之中,也不说话,只轻轻喘息着。

    “你还生气?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了,你知道你的名声在京城有多差吗?”

    秦越被抱的一愣,却还是气急,想起京城与宫中查到的流言,手中的书卷又准备落下。

    “我就是个纨绔皇子,皇姐在前给我担着就好了,我这样,还躲过了别人的算计呢。”乐允闷闷出声,带着两分委屈与愤慨。

    乐允想起宫中的流言,怕极了曾经的越姐姐会对自己冷眼相待,刀剑相持。

    那些后宫中的算计与手段,秦越有一瞬间的哑然,想着到底是自己没有护好他,没有尽到诺言,时日还长,将来之事也说不准,也不再训诫。

    扯开身前的人,看着衣裙都皱了起来,秦越淡淡扫过乐允一眼,冷哼一声回了自己的桌案前。

    见秦越不言,乐允恹恹地坐回了自己的小几,边悄悄瞅着埋首奏折的秦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卷。

    书卷已经起了些毛边,虽然保存的极好,可明显是有人常常翻读过,行书飘逸,注释清晰,加诸自己的理解在一旁,乐允渐渐读了进去。

    一个下午的时光悄然而逝,掌灯之时两人才各自离开。

    翌日,天气晴好,风清气和,正是游玩的好天气。

    公主府的侍从一早就备好了车马,待王家那边传人道湖边已经备好了东西,守门才去禀了公主院中的婢女。

    妆花镜里倒映出一张芙蓉面,微上了些口脂提些气色,倒显出两分姝色,不似往日清冷。

    烟云翠纹裙逶迤,白玉兰散花纱衣轻覆在锦衣之外,不张扬却依然惹眼,这周身的气度不是低调的衣物所能掩盖的。

    秦越推开了繁复的金头面,拾起一枝鸭青点翠凤头步摇,斜斜插在发髻中,点缀玉兰小簪一二,清丽的装扮并不盛重,却还是衬出了十分的气度风华。

    走出府门,乐允一身天青色锦袍,沉着脸等在马车旁,碧色怎么劝也劝不上车,抱着手臂直直盯着公主府里头。

    一抹青色身影渐近,乐允面色好些,提步迎了上去,暗沉地眸子亮了起来。

    “皇姐梳妆不急的,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秦越轻瞥乐允一眼,听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没理会他,等到了马车上,才慢悠悠说道:“今日一行,你要从王公子身上学点东西。”

    乐允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越,似乎受了什么奇耻大辱,愤愤道:“学他的两面三刀吗?空有一身才华,皇姐可不要被他骗了。”

    轻饮一口茶,秦越没有顺着乐允的意思问下去,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便将心思放在了马车早早备下的书卷上。

    暗暗瞪了素手中的书卷好几眼,乐允见秦越不接话,有些着恼,又担心那王漾之真的骗过了皇姐,默默和自己较劲,眼神愈发凌厉。

    马车咕噜咕噜行到京郊,碧绿碧绿的湖面随着微风泛起涟漪,风景极佳,除了王家的人,还有几艘船游在湖中。

    黛色率先扶下了秦越,让一旁的乐允接了个空,尴尬中伸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乐允趁无人注意,暗地里瞪了黛色好几眼。

    “见过公主殿下,大皇子,公主今日风华尤甚。”王漾之手持折扇,一身墨绿色竹纹直缀,气质温润如玉,一双眼落在秦越身上,眼中有情含而不露。

    “怎么?本殿下今日风华不显,还是你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乐允一听王漾之搭话,就忍不住怒气上涌,阴阳怪气怼了一句。

    王漾之一愣,平素应是鲜少被如此不待见,迅速反应过来,含笑对着乐允行了一礼:“下官不敢,殿下自然亦是气度不凡。”

    “好了,上船吧,乐允你稳重些。”秦越轻轻拍了乐允一下,有些不忍直视。

    冷哼一声,乐允直接越过了王漾之,护着秦越就上了船,还不忘暗瞪他一眼。

    两人之间不怎么和谐的氛围,当然藏不住,在场的侍从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一个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嚣张跋扈的皇子殿下。

    一个同样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贵气温润的世家公子,如此氛围,倒是像极了为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

    呸呸呸,一个侍从狠狠抹去了脑海中的想法,暗骂自己不当心,公主和殿下可是亲姐弟。

    上了船,才知道王家的安排有多用心,名贵的茶具茶叶,鲜果佳肴,还有善乐的伶人恭候在旁,显然把这次游湖放在了心上。

    “辛苦王公子了,说是本殿相邀,倒是让王家费心了。”秦越环视一周,凤眸含笑看着一脸谦逊的王漾之。

    “公主言重了,是下官该做的,只要公主高兴,就是臣的荣幸了。”王漾之顺势走到秦越身旁,轻轻拉开了椅子。

    两人坐下交谈,好似君子之交,之间保持了距离。

    黛色守在秦越身后,暗叹一声,王家的教养如果不错,让人如沐春风。

    从诗词歌赋到地理人文,两人一言一语相继交谈着,倒是一时其乐融融。

    只有乐允被王漾之抢了先机,坐在了旁桌,一脸不乐,哀怨地看着秦越乌黑地后脑。

    随着交谈的深入,王漾之眼神愈发柔和,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恨不得将一生所学尽数说出,细细与秦越探讨。

    不知不觉聊到了江南贪污案,王漾之眼神微变,谈吐间谨慎了不少,一字一句细细斟酌,唯恐说了些不妥的话。

    而秦越慢悠悠饮了一口茶,垂下的凤眸划过一抹戏谑,看着王漾之没了方才的镇定,微有些慌乱的接话,面上却仍然保持着风轻云淡。

    “王公子觉得呢?江南苏家一介商户竟然可以结交朝中大臣。”秦越抛出一大重压,看着王漾之面色愈发难看。

    乐允不知两人的暗潮涌动,只觉得皇姐特别器重王漾之,舌尖泛起酸意,眼神狠狠瞪着王漾之。

    “下官不知,许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苏家许了些东西出去。”王漾之冒着虚汗,咬牙接下了话。

    秦越一笑,起身走到围栏边,看着泛起涟漪圈圈的湖面道:“财帛动人心,王公子是这个意思吗?”

    “自然。”

    王漾之强作镇定,随着走到秦越身旁,朝着伶人摆摆手,船上响起了悦耳的丝竹声,抚平了王漾之内心的紧张。

    “殿下,湖边风大,您风寒未愈可要小心。”黛色走上前来,对着王漾之道:“王公子,奴婢要扶公主去内室休息了。”

    秦越恰时咳嗽一声,在王漾之与乐允担心的眼神中被扶进了内室。

    船面上留下面不和心也不和的两人,面面相觑却无言,也无人主动开口打破,气氛愈发尴尬起来。

    “王公子还要有些自知之明的好,不要肖想太多。”乐允冷哼一声,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王漾之风轻云淡一笑,明显不在意乐允的话,矜贵的,带着文人独特的气质说道:“下官仰慕公主已久,与公主亦是君子之交,不明白殿下说的话。”

    “不要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本殿一定会揭穿你。”

    乐允眼神凌厉,与秦越倒是像了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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