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游湖回来后几日,黛色隐约感觉皇子殿下好似对公主更加亲近几分,平素不怎么有兴致的功课也勤勉不少,连行由也在公主面前夸赞了几句。

    奉公主之命,黛色到了演武场送东西,远远瞧见行由正在与大皇子对练,招式凌厉,步步紧逼,不由得心中一紧,担心皇子受伤会惹得公主担心。

    正想着怎么出声喊停,那两人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竟然是乐允险胜,虽然是取巧一步,但到底是胜了,黛色不免惊讶,要知道行由是暗卫营的人,武功自然不必说。

    如此看来,大皇子竟然有些天赋,黛色眼神流转,静静注视着有些气喘地乐允,想着公主没有明说却处处表现的意思,看着乐允的眼神带上了估量。

    乐允也是远远就瞧见了黛色,想着是必然是皇姐来寻,面对行由的攻势也难免分心些许,好不容易险胜,尤其是在挨打了数日之后的唯一一次。

    眉头轻扬,青年意气风发一笑,眼神亮闪闪看向黛色:“可是皇姐来寻?”

    黛色俯身行礼,笑道:“公主命奴婢送些茶点,顺便告诉殿下,王公子来了,怕殿下不待见,下午不必去公主那处了。”

    “什么?他倒是当真了,本殿下还以为他有些自知之明呢,不行,他凭什么占用我和皇姐的时间。”

    乐允笑容一敛,面容带上些冷意,棱角分明地脸上褪去了青涩与稚气,肃着脸时冷峻极了,不再是娇贵的皇子,像是成长起来的储君。

    储君!黛色一惊,前朝的事她从公主那里也听了不少,以公主的意思,这太子之位陛下已经扛不住前朝的压力,准备立储了,不知,会花落谁家呢。

    乐允见日头已经起了,今日的武教也结束了,利落跳下演武台,头也不回的走向公主院中。

    黛色与行由面面相觑,还是行由无奈一笑道:“黛色你快跟去,殿下莽撞,不要坏了公主的计划。”

    想起了游湖一事,黛色面色微变,朝行由点点头,连忙追了上去。

    王漾之来时,秦越正好翻看了一封密报,凤眸微凉看着王漾之款款而来,手中的密报攥的紧紧的。

    不过几息,秦越已经调整好了,将密报随手夹在一旁的折子里,清冷的面容上浅浅绽出一抹笑意,温柔娴静的不似往常贵气凌人的样子。

    “漾之见过公主,公主安好。”王漾之一身浅蓝色衣袍,温润如玉,态度不卑不亢,矜贵有礼。

    秦越看着这人一身风度,也难以想象出他不过是出身旁支的歌姬之子,又有着常人难得的才华,若是,心地良善些,倒是能给乐允加上一个助力。

    可惜啊,秦越轻声叫起:“王公子不必多礼。”

    王漾之站起身来,走近了几步,叹道:“京城竟然没有公主的墨宝流传,漾之不知公主书法亦是一流,漾之实在有愧京中盛名。”

    桌案上正是秦越兴起写下的几句句子,是老庄的“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夸赞一句,王漾之眼神微闪,看着秦越不知在想些什么,袖中的手摩挲着。

    “王公子读老庄,可有些感悟?”秦越指着案上的宣纸,似笑非笑的问道。

    “说来惭愧,漾读了许久老庄,却并不喜这句话,还请公主见谅。”王漾之好似没有察觉秦越的言外之意,而是从容道,“人生中的不幸之事太多,若是都看作是命中注定之事。”

    顿了一顿,又道:“漾之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是以,漾不喜这句话。”

    “如此吗?本殿倒觉得,命中注定的事,还是不要强求的好。”秦越凤眸冷冷,看着王漾之的眼神满是警告与探究。

    王漾之一惊,明白公主可能查到了什么,垂下眸子,突然跪了下去。

    “漾之有罪,漾之不该隐瞒身份,沾污公主之尊,漾不是王家嫡出,而是旁支低贱出身。”说着语气渐弱,脊背却依旧挺直,如疾风中的翠竹,一身傲然风骨。

    膝行一步,王漾之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了眼前垂下的裙摆,脊背弯下,喃喃道:“漾之仰慕公主久矣,还请公主垂怜,漾之不求名分。”

    秦越心生戏谑,侧头看着跪着的王漾之,微微俯下身,隔着衣袖挑起了他的下巴,高高在上的俯视他,眼神怜悯,好似动容。

    王漾之心中一松,眼神含情脉脉,满是爱慕与哀求,往日世家公子的风度不再,若是眼前之人是京城中那些权贵女子,只怕他所求俱得了。

    可惜,他眼前的人不会被这些技俩蒙骗,秦越冷眼看着王漾之惺惺作态,面上装得入了戏。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踢开了,乐允冷冷看着两人,袖中藏着的手青筋暴起,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气红了眼。

    “殿下”王漾之被吓了一跳,紧紧握住了秦越的衣袖,看着一脸煞气的乐允,眉心狠狠一跳,总觉得自己的大计怕是要坏在草包的大皇子身上了。

    而“草包”皇子乐允,确实是很想直接弄死他,但皇姐的训诫在耳,不能轻举妄动,咬着牙看着还没起身的王漾之,心中又怒又急,还带着一丝酸意。

    酸涩的感觉,乐允也说不明白,只觉得这一幕不顺眼极了,大步向前拽起了王漾之,阴狠狠的问道:“王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在了公主府可怎么好?来人,送王公子去医馆。”

    “皇姐,我去送一送王公子。”说完,提溜着王漾之就走了出去。

    秦越摇摇头,随乐允这般行事去了,也不把王漾之放在眼里。

    捂着王漾之的嘴,不顾公主府下人奇怪的眼神,一路带出了院外,正好遇见黛色,直接把人丢下,留下一句:“王公子不舒服,黛色你把人送出去找个大夫。”

    急匆匆又回了院中,留下莫名其妙的黛色,和羞恼的面色通红的王漾之。

    黛色看着王家公子好一会才变回了往日的样子,强作镇定道:“劳烦黛色姑娘带路,某先行回去了。”

    黛色点点头,忍住好奇,将人送了出去,在公主府门口又站了会,唤来下人吩咐了两句。

    回到书房,乐允幽怨地看着面色平淡的秦越,想了想,冲上去拉起了秦越的手。

    “做什么?”秦越一懵,抬头对上了乐允愤愤地眼神,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给皇姐擦擦手。”咬牙切齿地说着,拿出帕子轻轻擦了起来,语气那样重,动作却还是轻柔的。

    擦完,乐允还是闷闷不乐,心里难受着,脑子一乱,将自己的手盖了上去,紧紧握住,牢牢包裹住了手中纤细的手指。

    秦越沉默着看着,手背上热融融的,青年微微有些茧子的手心磨得有些疼,还有些酥软,莫名的情愫升起,一向淡然的秦越也有些惊惶,用力挣开了乐允。

    “我没碰他,隔着衣袖的。”忍了忍,秦越还是解释了一句,实在难以抵抗乐允哀怨的眼神。

    “哼,那也不行,皇姐干嘛碰他。”乐允想起王漾之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难受,更不能容忍他拉着皇姐的衣袖。

    油腔滑调,装腔作势,故作姿态,道貌岸然,根本不可能是皇姐的良配,连爱慕皇姐都不可以。

    没错,乐允在书房外听了一会,恰好将王漾之表露心意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恶寒之下,又惊又怒,这才愤愤然踢开了门,打断了他的话,急急忙忙把人丢了出去。

    “那王漾之脸倒是不错,还会作些酸诗,皇姐高兴就收了呗。”话中的酸意快要透出屋外了,乐允浑然不觉,边说着边瞅秦越的脸色。

    “你没意见的话,本殿也无所谓,待向父皇说一声,改日让黛色去王家讨人便是。”秦越故意说道,拿起了笔作势写折子。

    手中的笔被夺去,秦越抬眼,对上乐允气急的眸子,轻笑一声,戏谑的看着他。

    “不可以,我有意见,皇姐你眼光太差了。”

    乐允瞪了秦越一眼,丢下笔,作势离开,走了两步见秦越没有阻止,心里不是滋味,又转身回来,气呼呼坐在一旁。

    秦越没去管他,自顾自看起折子,暗暗推敲着王家的用意,和王漾之今日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

    给自己做面首,莫说王家,皇家也是不能的,这有损皇家名声,至多也只能是藏在暗处,王家怎么可能让一个家族重要子弟自毁前途?

    王家,到底有什么盘算?

    而王漾之这边,狼狈回府后,正好撞上了王游之,对上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一瞬间王漾之就懂了一切。

    “是你,你透露给了公主府我的身份。”

    “那又怎么样?公主怎么会看上你一个贱种,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王游之看着他青白的面色,料想到在公主府必然被斥责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心中滋长的嫉妒也消减不少。

    “不劳大哥费心了,公主待我极好,大哥别忘了,你的事还要靠我细细谋划呢。”

    两人针锋相对时,一道声音打破了。

    “公子,公主府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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