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无语道:“别想你那对象了, 快来薅羊毛,你这小恋爱脑。”
苏知:“!”
不是恋爱脑!
苏知:“什么羊毛?”
组长通知完就急匆匆地走掉了,消息来的比较突然, 应该是忙着去协调安排具体事项。
同事只好给他复述了一遍,说:“公司请我们吃饭看烟花呢!就今晚……听懂了没?”
末了感叹说:“感觉好突然啊,今天晚上,团建一般不都提前至少好几天就通知的吗?这次怎么感觉像是老板们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急匆匆的, 还挺奇怪的。”
苏知没吭声。
他陷入了轻微的呆滞。
垂下头,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那条转发了烟花节新闻的动态上。
几个小时的时间, 这条动态已经多了上百条点赞和评论。
苏知的通讯录中总共才只有二三百个联系人,不知道他们哪来的热情。
有的评论甚至互相聊了起来,是以前的同学,共同好友可以看见彼此的留言。
跟在他动态下开会似的, 挺热闹。
那条“187篮球体育生1”的评论被学姐回复了一条:[学弟的190+对象还有十秒到达战场。]
苏知:“……”
谢疑的点赞显示夹在里面, 要往下翻几行才能看见,要倒着数。
苏知看了那个头像两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 点进去看了一下男人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
他都忘了, 谢疑对这种通讯软件比他还冷感,头像都是默认的,他们从加上联系方式开始,他就没见过这个号发过动态。
他很怀疑谢疑压根就不怎么用这种网络通讯软件,明明也就二十五六岁, 却和同龄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倒有点老古板的样子。
苏知知道他平时连娱乐都很少,或许就没有, 或许搞他和去健身房训练算其中主要的两项?
不,不对,没有这么好色的老古板!
他还是不要污名化这个词了……
苏知看了一会儿,惊觉自己的思想很奇怪,连忙退出。
他没事研究这个干嘛……
同事见他一直在捣鼓手机,问:“看什么呢?不会在跟对象报备吧。”
苏知差点又没握紧手机:“不、不是。”
同事问:“那今晚的团建你有时间去没?”
他们公司团建并不是强制性参加的,有事情的话可以请假。
但这种明显是发福利的环节,傻子才会不去!
苏知:“……有。”
同事:“不用谈恋爱哦?下班了没有约会吗?”
苏知:“……”
同事见他神色犹豫,还以为他在苦恼,给他出主意:“你也可以把你对象带来嘛,带一个人公司也不会说什么的,我看他们有时候也带家属来,这个是允许的。”
她笑起来:“四星酒店和江景烟花诶,还有比这更适合约会的吗?我刚刚路过听到他们都说,要去接女朋友一起来,公费约会!”
苏知:“公费约会是不是不太好?”
同事:“有什么不好?反正是公司买单。狠狠地薅资本家羊毛!”
苏知:“……”
可是,他们家是被薅羊毛那个。
谢疑好败家哦。
……
下午的工作在大家的热情期待中结束了。
大部分人都没急着离开,少部分人先走了,不过是去接自己的恋人或者家属,等会直接和他们在江岸边集合。
有几个协调不开时间、实在去不了的同事,肉眼可见地心情苦哈哈的。
被大家安慰:“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多拍点照片回来给你们看啊,也可以身临其境嘛!”
倒霉蛋们:“闭嘴吧,你们还不如不说呢!”
看得到去不了,再回忆一遍错过薅公司羊毛的痛心吗?!
组长过来交代事情,他换了身休闲的衣物,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哨,有种带领小学生去春游的带队中年老师既视感:“大家有车的可以开自己的车去,停车场也安排好了,公司在附近包了一整层专门停车,没开车的就打车去,车费回来公司报销。”
有组员跟他开玩笑:“组长,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组长:“咳咳,等会我老婆和儿子要来,哎呀,玩玩嘛,那么严肃干嘛。”
一群人笑开了。
烟花要到晚上、天幕漆黑了才适合放,他们先去吃饭的地方。
苏知不开车,他打车过去,正好他的女同事今天也没开车来,两个人正好坐一辆车上,倒也算做了个伴。
其实上车之前,苏知以为谢疑会找人把他支走,拐去车上。
反正这种事男人也不是没做过,之前去a大访问,他就被莫名其妙忽悠的上了谢疑的车。
虽然是被总助忽悠的,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授意。
但是这一次,中途被拐走的事并没有发生。
苏知顺顺利利地和同事一起坐车到了酒店。
平静得他都不敢相信。
被同事拉进去餐厅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往四周看:“怎么,都出来了还发呆呢?”
这小孩,今天也太心不在焉了。
她得时刻盯着,不然真怕苏知一不小心就走错路了。年纪轻轻无痛当妈。
想什么呢?
餐厅坐落在江岸边一座灯火通明的高楼上,和隔壁的四星级酒店是一家的。
两层楼挨得很近,中间有天桥样式的通道连接,可以直接从一栋内部进到另一栋,一般很少有这样连通的建筑。
这也是本市一道很奇特的风景。
众做周知,高星级酒店的餐点不一定配得上酒店的星级,大部分都只是差强人意,勉强过得去的样子。
但是这家酒店的餐品做得非常好,在全国都打出了名气,还有人为了品尝这里的酒店餐,专门来住宿。
近几年餐品部单独分出来,开了家对外营业的餐厅,供给不住宿的客人消费。
也因为这个缘故,这餐厅在当地人口中又有四星级饭店的雅称。
价格,当然也很配得上这个称呼。
公司的人没有全部来,这次主要是技术部门的员工参与,大概只来了两三百人,对于整个谢氏而言是很小一部分。
不过这对一家高档餐厅而言却是很夸张的人数了。
要不是这家餐厅是酒店的附属产业、财大气粗,很豪横地在市中心占据了上下总共三层楼的场地,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几乎把一二层都塞满了,还好他们场地够大够宽裕,才没显出菜市场一般的热闹。
餐厅方也没见过这架势。
服务员都震撼了:“我第一次看有人来我们这举行大规模员工聚餐,谢氏也太有钱了吧?”
“这谁能见过啊,中午他们公司打电话来约的时候,经理还以为被恶作剧了呢,啪一下把电话挂了,对了对号码又灰头土脸地拨了回去,哈哈哈哈。”
他们这种餐厅,再节省也是人均四位数的价格,他都不敢算具体要花费多少。
而且因为没有预约,是临时沟通要来这么多人的,还额外付了一笔加急的费用。
有个知道更多内情的员工说:“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他们吃完饭要去干什么吗?要去江岸看烟花,那烟花会是谢氏自己举行的,审批的场地费、安保费、烟火的费用可比在这吃顿饭高多了,这顿饭连零头都算不上。”
“卧槽!”
“这就是大企业的手笔吗?”
餐厅员工流出羡慕的泪水:“太壕了!希望我下辈子能有机会去这公司上班……”
谢氏的员工们并没关注这些。
他们专心于享用美食。
这种餐厅没有特别宽大的桌子,三楼的包厢倒是有更大的单桌容纳空间,不过他们员工和普通的组长经理都在一二楼,只有几位高层领导去了三楼。
有人说看见了董事长。
不过总归是没和他们在一起,大家讨论几句也就没在意了,专注于眼前的大餐。
大部分人三两结队的坐在一起吃饭的,虽然是聚餐,但没有那种仓促杂乱感,仍旧很有余裕。
苏知和女同事坐在一张桌子上。
菜一上来,对方先是举起手机,咔咔拍了一大堆。
两眼放光地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来这种餐厅吃饭的时候,让我多排几张照,放到朋友圈留纪念。”
其实是来得起的,谢氏的薪酬并不低,能在这里入职的员工都属于高收入人群。
只是在他们的概念中,很少愿意为了吃一顿饭花上两三千。
这家餐厅的味道名不虚传,女同事本来最近在减肥,稍微矜持了一下,不过没过几分钟就没忍住开始狂炫。
当然,也是考虑到这顿饭的价格,不多吃点总觉得吃亏了。
倒是她对面的苏知吃的不太多。
跟小鸟叨食一样,只吃了最前面的一道开胃菜,主餐跟服务员说他的那份不用上了。
要是谢疑在他就让谢疑帮他吃掉了,但是现在男人不在,他总不能让同事吃他的剩饭啊?
苏知也不想那样,就干脆就让他们不要上了,他不喜欢浪费。
女同事:“你怎么不动筷子啊?这样显得我好能吃。”
苏知:“我不是很饿。”
他本来就吃的不多……而且,谢疑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
苏知时不时想起来这件事,总有点走神,不知不觉就更没有胃口了。
同事:“啧。”
她觉得苏知应该还是在想他和他对象的事,不过苏知脸皮薄,她选择看破不说破。
这小孩,越了解就越觉得他真难养活、很娇气。
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算了,算了。
总之这些轮不到她来担忧,自然有人家的对象操心。
——说不定就是被对象给惯出来的!
……
吃完饭。
同事拿纸巾擦擦嘴,看了眼时间:“哎,八点十五分啦,烟花快开始了,你要去下面看吗?还是在饭店的观景台?”
夏季已经走到尾声,最近天黑的时间提前了一些,大概七八点钟天色就很昏沉了。
他们下班收拾一下、到达餐厅吃上饭就是七点多,一个小时吃饭时间,吃完饭差不多□□点钟。
电子烟火八点半开始放,会持续一个小时。
时间安排的恰恰好。
这时候已经有人陆续离开餐桌,乘坐电梯下楼,餐厅已经空了一大半了。
同事开始收拾包包,顺便对着小镜子补了点口红:“虽然在这里看比较方便啦,但是我觉得烟花这种东西,还是在地面上仰着头看比较漂亮、有氛围感,就跟过节一个道理,其实大家过的不是节日,是人与人相伴的热闹。”
“三楼的领导估计不下去,我还想着能不能见一下大老板呢?刚刚听到他们在说大老板也来了,不过也就想想,他不像是那种会和员工挤在一起的人啦。”
同事的口红盖不小心掉到地上,滚到苏知这边。
苏知帮她捡起来递过去,说:“我先不下去,你要下去的话赶快去吧,这会儿电梯有点挤。”
“好吧。”同事挎上包,匆匆朝电梯走,“注意安全哦,拜拜。”
8:22
餐厅基本空了,大部分人都选择下楼去江岸边看烟花,少部分选择留下的也去了餐厅专门的观景台。
苏知不知道去哪。
虽然频频回忆起记忆中的那场烟火,但这一路上,他却慢慢地觉得,他好像也并没有特别想看。
几乎每个同事都很高兴,人群热热闹闹的,不用靠近也知道他们有多兴奋,即使原本兴致不高的人也很容易被这种群体性的快乐感染,加入他们。
只有他始终融入不了氛围中,好像一个旁观者。
他内心始终没有很澎湃激动的期待。
反倒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茫然。
……为什么呢?
服务员们开始收拾餐桌了,再待下去也不合适。
苏知不给别人添麻烦,他走出大堂,想去一下卫生间洗洗手,脑子在慢吞吞地思索,他等会儿是下楼看一会儿,还是去观景台那边。
结果刚走过转角,冷不丁被人握住了胳膊,
苏知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来手肘想要反击,结果同时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薄荷味。
“……”
他的身体绷紧一瞬,在大脑意识到之前,完成了警觉又放松下来的一连套动作。
他仰头去看来人:“……你怎么在这?”
谢疑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他很少穿这种浅色的正装,这么看要比平时显得平易近人一点,没有那么冷肃了。
只是高大的身形和天然深邃的眉目,让他看起来依旧有种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有点呆呆的神色,忽然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评价道:“怎么这么瘪?没吃多少东西?这里的菜不合胃口吗?”
其实不应该,套餐内容是由他亲自定的。
他很了解苏知的口味,特地定了苏知会喜欢的菜品,理论上不应该这样。
但是苏知看起来确实没多少精神。
“……”
苏知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好像个不认真吃饭被抓包的坏小孩。
谢疑放开他的胳膊,碰了他一下的脸颊,神色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三楼有一种特供的餐点,你应该喜欢,过来再吃点。”
好像是应该拒绝的。
谢疑这个人,说是吃东西,但要是真的相信他只吃东西,就不只是天真,几乎称得上蠢了。
苏知没有笨到那个地步,他对谢疑对他的欲望一直认知很清晰。
但是……被人摸了摸肚子,刚刚还没什么感觉胃忽然空荡起来,他好像真的又有点饿了。
刚刚确实没吃几口饭。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饥饿让他的意志力比较薄弱,被人一拉手腕就跟着走了。
走进电梯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左右回头看了看。
还好这个烟花即将开始的时间点电梯口附近没人。
[怦怦。]
或许是后怕被人看见他和老板的不正当关系,苏知一整晚都有些不在状态懒惰跳动着的心脏,猝然快了一拍。
有了点精神。
两人上到三楼。
谢疑带苏知去包厢,说是包厢,其实是半封闭的,用屏风格挡着,营造出私密的氛围。
苏知又开始左右看,跟个到了新环境要谨慎查探一番的小动物似的。
谢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了抬眼皮:“其他人都离开了,这层楼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苏知:“……”
他还是不要问为什么人都离开了吧。
8:28。
苏知被他推着后腰走进包厢。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
苏知回头看,看到谢疑把外套脱了。
浅灰色的西装下,今天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
黑色包裹着身躯,黑色天然有种显瘦的错觉,似乎将他衬托得瘦削了一些,但抬手间偶尔可以看见鼓胀出来的肌肉轮廓、尤其是胸口和肩膀一块,还是能轻易让人察觉到危险性。
谢疑把外套挂在屏风处设计的专门用来放衣物的地方上。
苏知后退一步,警觉地问:“你脱外套干嘛?”
[怦怦,怦怦。]
不知道哪来的紧张。他的心跳又快了,像只在加速的小兔子,朝着终点线奔去。
谢疑眉眼一如既往的凝沉,黑眸稠深:“吃饭不方便。”
苏知:“……哦。”
逻辑上好像是说得通的,吃饭脱个外套很正常。
苏知也没办法就此挑他的刺,看了他几秒钟,慢吞吞地找位置去了。
苏知低头去拉椅子,男人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在苏知做出像样的挣动以前,揽住他的腰,把他带到落地窗边。
包厢内侧是一块上下完整、极为开阔的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江景,周围高楼的灯光打在粼粼静谧水面上,营造出微微闪烁的光芒。
平静的江面之下是即将爆发的暗涌。
江岸边比平时热闹很多,可见看见一片片暗色,是人群。
不只有谢氏的员工,还有许多市民闻讯赶来看这一场突然的烟火秀。
苏知:“——!”
他就知道。
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被谢疑整个抱住了。
他并没有被男人按在落地窗上,而是由男人的脊背靠在透明的窗户上,苏知被他半搂半抱着,脚跟离地,眼睛可以看到的他身后透明的窗户。
苏知下颌被有力的指节掐起来,他比谢疑矮了半个头,男人即使俯下身,也要抬一下他的下巴才好对准地亲。
他的视线随之拉伸。
一个浓烈熟悉的吻落在他唇瓣上。
[怦怦,怦怦,怦怦。]
越过终点线,依旧永不停歇。
“怦——”
8:30。
男人的舌尖挤进他唇瓣的一瞬间,苏知听到了自己几乎是在乱撞的心跳声。
混合着一声怦然的炸响。
一时之间,他甚至没分清这一声响动是由他的心脏发出来、还是外面传进来的。
直到眼睛看到了烟火升上去的亮轨,才确认那种像是有什么生长炸裂开的动静,并不仅仅是他的心跳声。
第一朵烟花从江岸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绽开第一朵璀璨的花朵。
又降落。
哗啦——
男人的舌尖越侵越深,压着苏知的舌根。
他的手掌也抓着苏知的后腰,越收越紧,压迫着纤瘦的腰肢紧紧贴近。
苏知的手被迫放到他胸口肩膀处,指节蜷缩,因为缺氧,下意识地试图抓住手边的布料。
但此时衬衫的扣子仍旧系到脖子上面,没有被解开,男人胸膛围度又宽,肌肉用力而鼓起来,所以这里的布料略紧绷,没有下手的空间。
苏知指尖划拉了半天,什么都没抓到。
指节不安无助地抵在上面。
“嘭——嘭——!”
第二朵、第三朵烟花也跟着炸开。
苏知并未闭上眼睛,他被吻得嘴巴合不上,被男人的鼻尖拱得歪着头,视线里一半是男人的侧脸、发梢,一半是窗外不断升起的烟火。
眼底有一层薄薄雾气,他的视线模糊,各色烟火璀璨的颜色在视野中变成了一个个色彩的光点,互相晕染着挤挨绽开。
显得遥远又靠近,像是触碰不到,又仿佛近在指尖,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这样盛大的烟火。
……为他绽放的烟火。
在稠黑江面上燃烧,映得天地通彻,好似永远都不会结束。
男人换了个角度,苏知得以喘息一口气。
越来越多烟花飞到天空,从这个角度看,烟花像是从男人身后升起。
漆黑眉眼同绚丽光点融为一体。
其实就像同事所说,看烟花这种事情,高楼上并不是最佳的观景角度。
站在宽阔的江岸边,和人群挤在一起,仰头看花朵在头顶炸开,余光看到人潮欢呼,才能切身地融入进去、被氛围感染。
苏知从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他记忆中的那场烟花就是如此,他和谢疑站在江岸人群中。
是否因此,他才会觉得那天的景色那么美?
但是,就在此时此刻。
第一朵烟花炸开的那一刻,即使是站在疏远的高楼之上,隔着窗户模糊不清地看到火焰。
在这样堪称潦草的欣赏角度中。
苏知的心跳声仍旧像是要跳出胸腔般躁烈。
和那天一样……或者比那天还要激烈。
他在越来越鼓噪的心跳声中想起来第一次烟花下的牵手、想起来同事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朝他挤眼的样子、想起来许多许多的他以为记不得或者记得的回忆与情绪。
电影胶片般浮现出来。
明明是黑白质感,却比火焰更加绚烂的从他眼前划过。
于最尾端开始被描摹上颜色,时间倒退着往前走,灰白底色随之一帧帧变得彩色鲜活。
或许,让他记得那天的,并不是因为烟火本身。
忽然之间,苏知不知道哪来的一点澎湃的勇气和凶悍,他屏住呼吸几秒钟,像一只初次尝试在林间捕猎、生涩的小鸟。
在男人含住他舌尖的一瞬间的,猝然用力用舌头反拱了一下他的。
男人微微顿住。
苏知的动作不算很凶悍,还发着抖、拱歪了,但这确实是一次主动的尝试。
苏知趁他难得微顿的空档撤回舌尖,反击似的在他唇角咬了一口,手掌收紧,有点恶狠狠地用力在掌下胡乱抓了一把。
再用力一推。脚步后退。
扭头在斑斓的色彩与烟火中,乘着烟火声,心跳如擂鼓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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