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江北、江边有一片别墅区,叶暮和秦风并排走在别墅区的一条路上,看到一栋房子后,叶暮停住脚步:“秦风,我到家了。”
这是秦风第一次听叶暮说家,不论是陈淼的别墅,还是叶暮现在的住处,她从没提过一个家字:“带钥匙了吗?”
叶暮摇头:“早丢了,我小时候经常搬家,有一段时间老做一个梦,我放学回家,进不了家门,家里人已经搬走了,我找不到家人了。”
秦风握住叶暮的手:“不会的”
叶暮笑了笑:“是啊,不会,我爸每次搬家都记得去学校把我拎走,我有好多同学,过一段时间换一批,有的名字跟脸还没对上,就再也没见过了。”
“二楼灯亮着,有人,不会担心找不到他们”,秦风拉着叶暮往那栋房子走。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叶暮拉住秦风:“不敲门,我妈睡觉轻,门铃会吵醒她,翻墙进去。亮灯的是我爸的书房,去书房找他。”
叶暮后退两步,准备助跑翻上墙头,刚跑两步,大门开了:“我夫人身体不好,别打扰她”,开门的人说。
叶暮心里一咯噔,怎么就身体不好了,三年前她离开家的时候身体很好啊,生病了吗?
“二位,深夜来我家,有何贵干?”
叶暮像是怕惊扰到面前的人,轻声说:“老陈,我回来了”,用的是陈曦的声音。
陈掩的下颌瞬间崩紧,双手握拳:“你是谁?”
叶暮动了,她眨眼间到了陈掩面前,出手。
秦风看着叶暮,心知在酒店的时候叶暮根本没用全力,甚至连八成力都没用,面前这个招式狠辣,速度极快,出手不讲规则的叶暮是秦风没有见过的,叶暮这种打法,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受伤,受的伤还是重伤。
秦风跟着两人移动,站的是不会影响两人,万一有人失手也能及时出手的位置。
叶暮和陈掩两个人身影不断交错,即使不眨眼,有的招式也看不清,两人在陈家门前来回移位,眨眼的时间两个人已经移动到了大门前,快要撞上大门了,像突然交手一样,两个人同时后退,一人站在大门左侧,一人站在大门右侧。
“老陈,我是谁?”
“小陈,进步速度慢了”。
叶暮笑了,露出小虎牙:“那是,比不上你,都退步了”,叶暮走上前一把抱住陈掩:“爸,想我了吗?”
许久之后,叶暮听到一声:“想”,那个字连带着陈掩明显颤抖的声音落到了叶暮心上。
叶暮拍了拍陈掩的后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
陈掩一掌拍开叶暮:“谁哭了!”
叶暮忙改口:“是我哭了行了吧”
陈掩抬手摸了一下脸:“这是我女婿吗?”
秦风走上前:“陈叔叔好,我是秦风”。
叶暮的手放在秦风肩上:“我男朋友,帅吧!”
陈掩上下看了一眼秦风:“还行吧”,陈掩转身打开大门:“回家”。
“老陈,我妈怎么身体不好了?”
“在家待多久?”,陈掩问。
叶暮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
陈掩猛的转身狠狠的瞪了叶暮一眼:“回来干嘛一个小时干完,一个小时后去找你妈”。
叶暮被陈掩瞪的摸了摸鼻子:“大陈呢?”
“去乙国了”
叶暮伸手缆柱陈掩,拍了拍他的肩:“老陈,你好可怜”。
陈掩伸手拍向叶暮的脑袋,落下的速度很快,拍到叶暮头顶的时候几乎没有力道:“小陈,你胆肥了是吧!”
叶暮点头:“是啊,你没看我吃胖了嘛!”
陈掩在叶暮的目光注视下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叶暮脸上,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再叹气就成老爷爷了”。
三人到了书房,叶暮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热水,陈掩端起杯子,看着秦风:“怎么跟我女儿认识的?”
叶暮打断陈掩:“老陈,我先说,一会儿我去找我妈的时候你随便问秦风。”
陈掩放下杯子:“说吧”。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
陈掩没开口,等着叶暮继续说。
叶暮心里说了一句老狐狸:“南桀”。
陈掩坐直身体:“你想起来多少?”
“我想起来什么?”,叶暮看着陈掩,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陈掩既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紧张。
“你现在知道多少?”
“老陈,别打太极了,你知道的全都说了吧。”
陈掩一动不动,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叶暮没催,她端起水杯跟陈掩碰了一下杯后,喝了一口。
叶暮放下水杯后,陈掩开口,第一句就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南桀是淼淼的亲生父亲。”,说完观察叶暮的反应。
原本坐姿端正的叶暮突然放松下来,她一条腿翘到椅子扶手上,脑袋枕着椅子:“别看我了,我不会给你反应的。”
陈掩笑了一下:“不愧是我女儿”,笑了一下后陈掩认真说道:“曦曦,答应我,不管你想起什么,你要记得,有爸爸在。”
“记得记得,我不仅有爸爸,我还有男朋友呢,是吧,秦风”
秦风嗯了一声。
陈掩看了两人一眼:“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多少,就按时间线讲吧,”,陈掩陷入回忆。
二十多年前,陈掩二十多岁,供职东城警局,连破几件大案要案,一时之间如日中天,就在那时,一个人默默找上了陈掩,是当时市局的局长,问陈掩愿不愿意参加一项重大行动队,那项行动什么内容都不说,只说了如果决定参加,行动内容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最好的同事、朋友,甚至是家人。
陈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接着他在一家游乐场里见到了南桀,他的搭档,不能见光的卧底,见面地点是南桀选的,陈掩一时理解不了,这位在某组织混的如鱼得水的卧底,为什么要选游乐场。
接下来,两人一明一暗,联手端掉了某组织的许多地下据点,重创了某组织在国内的部署。
在准备对某组织发起总攻的时候,南桀联系陈掩,说他孩子要出生了,他想在行动前见孩子一面,陈掩这才知道,南桀跟他一样,是有家庭的,陈掩想起他自己的女儿也快出生了,想象着想见到女儿的心情,将心比心,陈掩觉得应该帮忙,不管怎么难,都应该努力一下。
南桀女儿出生的那晚,雨下的特别大,南桀抱起他女儿的时候特别开心,陈掩永远记得那个笑容。
还没等南桀好好体会成为父亲的开心,陈掩和南桀分别接到通知,某组织东城地下势力的老大的女儿正朝医院赶来,陈掩那时候才知道那老大的女儿非常喜欢南桀,喜欢到不惜背叛他父亲的地步。
老大的女儿行动引起了那老大的注意,陈掩知道不能等原计划时间了,行动要提前。
紧急转移南桀的妻子和女儿,没想到被那老大的女儿的手下发现了,很惊险,好在后来抓住了那地下组织的老大,南桀的妻子和女儿也平安脱险,除了那老大的女儿不见了踪影。
某组织地下势力被清洗,南桀结束了卧底的身份,回到了警局,陈掩始终觉得那老大的女儿是个隐患,南桀却说,他欠她的。
不久后陈掩的女儿出生,就是陈曦,陈曦只比南淼小了一个月,一切好像恢复了正常。
直到六年后的某一天,那老大的女儿突然出现。
南桀告诉陈掩,让陈掩注意安全,同时打算带着家人去躲一阵,南淼跟陈曦在同一个夏令营,南桀告诉陈掩让他去接他儿子,也就是陈曦的哥哥,南桀带着陈曦和南淼,两家人在出东城的高速入口集合。
谁知南桀刚接出南淼和陈曦,就发现他被人跟踪了,跟踪他的人就是那老大的女儿一行人,南桀联系陈掩,集合地点改为两人约定的东山某处,南桀说他会在集合前甩掉跟踪的人。
陈掩停顿的时间过长,叶暮不得不出声提醒:“后来呢?”
“曦曦,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叶暮摇头。
“想不起来也好,后来我报了警,去约定的集合地点等你们,等了三天,等来了你和淼淼,你,一个六岁多的小孩,背着一个比你还大的人,徒步翻了两座山,那两座山还有一片区域是原始森林”,陈掩哽咽了一声继续说:“见到你们的时候,淼淼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你……我的女儿……浑身都是血,手里拿着一把枪。”
叶暮开口:“是你抽屉里的那把吗?”
陈掩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枪放在桌上:“你小时候见过,后来没有问,我以为你忘了。”
叶暮站起身,拿起那把枪,枪被保养的很好,叶暮几下把枪拆散,查看每个零件后又装好,放回桌子上:“二十几年前的乙国型号。”
“曦曦,你想起什么跟爸爸讲。”
叶暮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爸,淼淼的妈妈呢?”
“当年她把淼淼托付给我后,就消失了。”
“淼淼脖子上戴的项链缀的戒指是她妈留给她得吗?”
陈掩点头:“对,只留给她那么个东西,那么多年也没来看过她,曦曦,你说是不是我们搬家太多,她妈找不到淼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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