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门外两位纤细的身影相互推脱,双双跌进了大殿。
荣昭仪和萧美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地行了礼。路孝覃更觉头疼,适才上头的怒气却渐渐平息了。
“二位娘娘来此何事?”李公公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开了口。
荣昭仪咬了咬唇,似乎是难以启齿。萧美人干笑了两声,尽量保持着稳定的气息道:“听储秀宫的宫女说,清歌送膳来了。我和荣姐姐恰好许久不见皇上,甚是想念,便想着远远看上一眼,也顺便等清歌一道回去。”
乔清歌虽正在气头上,也被这两个傻姑娘触动到了。一道宫墙啊,有多少人爱而不得呢。
路孝覃自动过滤掉了她们想他的这类话,而是琢磨起这二人为何要来寻清歌。
李公公总算是揣摩对了一次圣意,问底下跪着的两人:“二位娘娘寻清歌做甚。”
荣昭仪这会儿子嘴快了,她抬起头眉飞色舞道:“清歌今日下午斗地主赢了我们不少银子,我跟萧妹妹不服!今晚势必要把下午输的钱都赢回来!”
看着荣昭仪坚定无比的模样,乔清歌更是哭笑不得。这位大姐耿直过度,三言两语就把她卖了个干净。
乔清歌没了适才的雄心壮志和大义凛然,现下只觉得双腿发麻,等路孝覃让她起来时,她一个趔趄又摔到地上。
荣昭仪和萧美人觉得没眼看,但还是上前搀住了她。方才在外面偷听,乔清歌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到耳朵里。二人当下就达成了共识,以后跟乔清歌打牌要让着她。
因为说不准哪天,这丫头就因为自己的胆大妄言被杀了。
路孝覃平和下来,才想起自己还未用晚膳,他抬了抬手,让李公公上前侍奉他用膳。
荣昭仪和萧美人也识趣的拉着乔清歌离开了延福殿。
等她们走后,身姿曼妙的女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凤宁哭哭啼啼道:“覃哥哥,难道你也相信那丫头的胡话吗?”
天空中微光数点,好不冷清。
荣昭仪深深叹了口气,她拍了拍乔清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吧,都到这个时候了…”
乔清歌还一头雾水,萧美人已经嘴馋了。她想到方才李公公打开食盒,里头的菜似乎色香味全。她忍不住舔了舔唇问:“你今日做的膳食还有剩吗?”
萧美人的眼皮耷拉着,似乎比下午时更没精神了。
见乔清歌摇头,萧美人作拍胸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没多久,她就放声大哭,晕厥过去。
突然的变故让荣昭仪和随行的宫女们乱作一团,好在乔清歌理智,连忙叫人把萧美人带回宫里,又差人去请皇上和贵妃,自己则去请太医过来。
从太医院出来,乔清歌一点没耽搁,马不停蹄去看望萧美人。一来二去,她心力交瘁。
坐在萧美人宫外的石凳上,乔清歌的双脚来回摆动,好似这样就能驱走满心的不安一般。
电视里出现这种情况,多是因为后宫娘娘怀孕了,可她听说,萧美人与荣昭仪只有入宫那日侍过寝,就再没能和皇上欢好过。距离她们侍寝那日没有两年,也有一年半了,怎么可能会怀孕。
荣昭仪的眼泪没断过,双肩因为情绪波动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哭成了筛子。乔清歌走过去轻轻抚上她的手,试图能传递一些力量给她,可无济于事。
无论是荣昭仪还是萧美人,她们此时更需要的都是皇上,可那个人竟以政务繁忙推脱不来。
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
萧美人心病郁结,若是保养得当,还能撑个一年两年,若是再添心事,郁郁寡欢,七日是大限。而她的夫君将在这几日启程。
青蔷仍是神色淡淡的,可若是细究,她冷峻的目光里又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萧美人撑着病体,要起来行礼,青蔷忙扶住了她,“病了就好生养着,等病愈再行礼也不迟。”
小宫女急忙忙的进来,荣昭仪知道她有话说,便拉她去了一边,听到皇上正与凤宁饮酒甚欢时,她气不过,狠狠骂了句:“贱人!”
声音之大,惊的里头的人都不明所以。
乔清歌便也跟了出来,才知凤宁今日根本没有离开皇宫,她一直都在延福殿里。
女主的手段果然厉害,乔清歌恍然大悟,原来李公公故意说出那句不合时机的话是因为受了凤宁所托,她看似在表露忠贞,告知路孝覃自己不忍心与夫君相离,实则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意,以及恶心在堂下跪着的乔清歌,激她说出难听的话。
阵阵寒意跌进心底,看着这些虚弱寂寞的脸庞,乔清歌为她们不值。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径自往延福殿疾走而去。
这一路的清风没吹灭她一身的怒火,反倒叫她燃起了更深的恨意。
女主光环又怎么样,她偏不信邪。
乔清歌的突然闯入让正在饮酒作乐的路孝覃有些手足无措,更不用提她忽然手起手落,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凤宁的脸上。
力道极重,凤宁的右脸瞬间红肿起来。
路孝覃此时就像个出轨被抓的奸夫,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忍不住要抽泣起来。
乔清歌还存有一丝理智,这才忍住了把手伸向路孝覃的冲动,看着凤宁梨花带雨的模样,她更是怒不可遏。
“我身为阿邵的未婚妻,怎能眼见姐夫做这种灭德立违之事却不阻止。晋王妃这无处安放的骚气儿还是留给晋王吧。”
凤宁掩面大哭,真真的我见犹怜。
话说的太难听了。
他只是和凤宁共饮,怎么就灭德立违了。路孝覃又硬气起来,大概是才想起自己贵为天子,他叫了一众侍卫,要把乔清歌关近大牢。
乔清歌冷嗤一声,“皇上以什么理由关我?”
“擅闯皇上寝宫还不足以治你的罪吗?”凤宁手指着乔清歌,一点也没了适才的弱态,她盛气凌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好似乔清歌彻底无法翻身一般。
“晋王妃作为皇上弟媳,今日不也没打声招呼就进来了,同样是弟媳,我为什么就不能。”乔清歌抬眼,冷漠的眸子里透着讥讽。
延福殿的僵局再一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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