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夏守在室内游泳馆外,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隔着门叫郁筱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殷若夏暗觉奇怪,绕着门口来来回回转悠几圈,终于打定主意推开半掩的门。
他走进室内游泳馆, 发现里面出奇安静, 泳池周围却一片湿乎乎的水渍。
据他猜测,不久前应该有许多人在泳池附近做了些什么。
外面没有郁筱的身影, 殷若夏到处走走瞧瞧, 意外发现墙角垃圾桶里,堆满揉皱的纸团。
殷若夏捡起掉到垃圾桶外的一张纸团,展开, 上面有郁筱的字迹。
她写字机会比较少,自幼没怎么练习过。
稚嫩字迹如同小学生, 横平竖直,一笔一划透露出笨拙的可爱。
郁筱生活和学习习惯非常好, 绝对不会浪费纸张。
平时作业即使整面写错, 只会把那页纸折起来,不会直接撕掉。
“郁筱!”殷若夏提高音量, 又叫了好几声,终于听到里面储物间传来微弱的回应。
“我进去了啊,我真的进去了!”殷若夏握住门把手, 确认三遍, 才小心翼翼推开。
他先把脑袋探进去, 左右瞧瞧。发现郁筱根本没有换衣服,浅色运裤还沾着可乐渍。
“你怎么……”殷若夏走到她身边,想问问郁筱为什么不换衣服。
看清郁筱怀中脏兮兮的包,还有手里惨不忍睹的手机残骸, 剩下半句话硬生生憋回去。
殷若夏皱起眉,沉声问,“谁弄的?”
郁筱转过脸,平平看他一眼。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樱桃般的唇红到滴血,下唇印上深深的齿痕。
“你,你别难过呀。”殷若夏阅遍偶像剧,却没有学会安慰人的本事。
他顶多会擦个眼泪,偏偏郁筱没有流眼泪。
“要不,”殷若夏走投无路,试探性问,“你还是哭吧?”
郁筱墨色眼睫轻颤两下,说,“哭不出来。”
“啊这。”殷若夏彻底没办法了。
他总不能把人打哭,然后再哄。
郁筱把训练包重新放回储物柜,拿起作恶者留下的纸钞,一言不发往外面走。
“哎,你……”殷若夏跟随她走出几米,又逐渐停下脚步,回过头仔细审视偌大的储物室。
午休时间,高中部某个女厕所内。
几位女生稀稀拉拉占领隔间外的区域,各自抽烟、玩手机、补妆…反正没有人上厕所。
她们高谈阔论,谈笑间仿佛庆祝什么伟大壮举。
“一次治她个够,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活该,谁让她得罪淇淇?”
“要我说啊,你们就不应该给她赔钱,让那个穷鬼自己哭去。”
“唉,谁知道她看起来那么穷酸,居然用新款苹果手机。市价好几千呢,我怕她报警。”
“反正也没多赔,几千块钱就当做个美甲呗。下次她再不识相点,可别指望我们手下留情。”
“走早了,我真想看看她哭天喊地的可怜样。”
“哈哈哈哈哈,谁不想呢?”
厕所内回荡着开怀尽兴的狂笑,直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用力踹开反锁的不锈钢门,直直闯进来。
“谁啊?”
“没看到外面请勿使用的警告牌吗?”
靠近门边的两个女生,探出身体查看情况,猝不及防看见正在被她们议论的女主角。
作恶的女生一阵心虚,见郁筱来势汹汹,再看看她身后被一脚踹变形的不锈钢门,不由得挪开视线退后几步。
郁筱径直来到她们中间。
她发育比较晚,个子比其它高中女生稍矮,穿鞋勉强有155。
面对穿内外增高的女同学,必须抬眼仰视她们。
纵使如此,郁筱周身依旧笼罩着强大的压迫感。
她拿出现场遗留的纸钞,目光扫视四周,“这是谁的。”
“不知道啊,你问我干吗?”
“你不是最缺钱吗?收下偷着乐呗!”
郁筱闻言,目光锁定说话的女生,用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问,“是你的吗?”
女生吓得后退几步,背靠厕所隔间挡板,慌乱地骂,“你、你有病啊!离我远点!”
郁筱丝毫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步步紧逼,再次询问,“是你的吗?”
“不是!我说不是!”女生感知到危险,连忙撇清关系,“是她,她掰了你的手机!”
被指控的女生高举双手,当场甩锅出卖队友,“不怪我,她让我这么做的。”
“我只是把衣服扔到泳池里,没有碰你的手机。”那女生连忙替自己辩解,“再说,我还给你留了钱。”
听到这话,郁筱眼中神色明显冷淡几分。
她把整理好的纸钞,全部交回女生手里,硬邦邦地说,“我不要。”
作恶的女生面面相觑,不懂郁筱几个意思。
她特意闯进厕所,难道只是为了把钱还给她们吗?
还是说,郁筱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女生们偷偷瞄了眼被踹坏的门,内心发出哀嚎。
假如真的打起来,恐怕她们一起上,也未必是郁筱的对手。
“你、你想怎么样?”某个女生鼓起勇气问了句。
“我……”其实郁筱并没有想好。
按照她的常识,队内冲突需要告诉教练,再由教练商量处理方案。
可是,郁筱不想告诉岳韶。
她记得岳韶把手机送给自己时,脸上笑盈盈的,如母亲般慈爱,“我一把年纪,对手机不太了解。听说现在年轻人都用这个型号,我给你买了最贵的,希望你能喜欢。”
“你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发生大事小事,多跟我说说。”
“谢谢教练。”郁筱接过手机,分为珍惜。
除了向岳韶汇报训练和生活情况,其它时候不敢乱用,生怕弄坏。
结果,她万分珍视的礼物,却被搞成那副样子。纵使郁筱生性温和,从来不与人交恶,此刻也无法容忍她们的作为。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难道你想报警吗?”某女生见郁筱久久没有出声,试探问了句。
恰好为郁筱提供新思路。
“好。”她点点头,决定接纳对方的可行性建议。
“好什么好?”女生们慌了神。
即使她们家境殷实,报警后顶多通知家长交保释金,并不会进拘留所。
但警察叔叔通知家长后,被父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霸凌同学,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有个女生为了脱罪,竟矢口否认。
“反正你没有证据!”
“对,你报警也没用,跟我们没关系。”
她们洋洋得意,叽叽喳喳替自己脱罪,自以为占了上风。
“警察可以验指纹。”郁筱冷静地提醒。
国家运员需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郁筱以前在省队时,经常有公职人员给他们普及法律知识。
“还可以检验脚印,毛发,血迹等等。”
郁筱每说出一个字,几个女色脸色就会苍白一分,如临大敌。
没等她们想好狡辩的话,女厕所外突然飘进来一道男声。
“不用那么麻烦。”殷若夏单手插兜,堂堂正正大步闯进女厕所,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屏幕中正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内,几个女生潜入储物间,怎么撬开郁筱的柜子,又怎么毁坏她的私人物品,全部作案过程记录得清清楚楚。
殷若夏一脸王之蔑视,冷眼嘲讽,“连里面有监控都不知道,一群傻比。”
“我、我……”被骂的女生们神色尴尬,不知如何反驳。
郁筱默默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看外面的标识,真诚地提醒,“这里是女厕所。”
“哦。”殷若夏应了声,听起来竟然有点乖巧。
他转向外面,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罗皓和方乙坤,带上其他几个男生,硬着头皮冲进来,把那帮女生拖出去。
女生们意识到大事不妙,拼命反抗,然而没有什么用。
“我、我已经赔钱了!”她们垂死挣扎,极力辩解。
“呵,赔钱就行?”殷若夏觉得荒谬,“那我把你打个半死,再给你赔钱行不行?”
郁筱听得皱起眉,严肃地说,“不可以。”
“……我随便说说。”殷若夏无奈了。
为何他每句用来撑场面的话,郁筱都能精准拆台?
她有毒吧!
女生们终于见到棺材,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我们只是想给淇淇出气。”
“任淇淇?”殷若夏重复这个名字,挑了下眉。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小幅度点点头。
“行吧。”殷若夏摆了摆手,示意自家小弟放开他们,“我这次不跟你们计较。”
“谢…”
女生道谢的话还没说完。
又听殷若夏凉飕飕抛下几个字,“等学校处分吧。”
说完,殷若夏带着罗皓他们离开,潇洒转身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走出十几米——
罗皓用力搓搓手,可怜兮兮说,“我刚才摸到她的脸,蹭了一手粉,还被踹了好几脚,谁有我惨啊?”
方乙坤被挠了好几下,脸上写满生无可恋,“殷哥,你平常都不跟女生计较,今天怎么了?”
“管得着嘛你?”殷若夏见他们一副身心遭受创伤的可怜样,难得良心发现,豪爽的放话,“下周请你们出海。”
“坐你家的游轮吗?”
殷若夏应,“嗯。”
“好耶!”
“等等,下周是殷哥的生日吧?”
“你想要什么礼物?”
殷若夏听见‘生日’两个字,语气极其不耐烦,“不要,别搁那儿自作多情。”
过去十五年,他一直不喜欢过生日。
自己的诞生,纯属父母为了完成家族任务。
没有人真心希望他生下来。
方乙坤知道殷若夏的心结,跟罗皓交换眼神,默契地达成共识。
算了。
换个场合送他生日礼物吧。
殷若夏打发掉自己的狐朋狗友,独自回到操场,找到刚跑完四百米决赛并且拿下第一的任淇淇。
“郁筱那件事,是你指使的吗?”
“你在说什么?”任淇淇脸上写满无辜,“我不知道。”
“你最好真的不知道。”殷若夏凉凉警告。
她认识任淇淇太久。
小学时期,任淇淇不喜欢家里请的钢琴老师。
便故意在他合琴盖时,把手伸进去。
后来那位钢琴老师赔偿任家一大笔钱,还因此名声扫地。
初中时期,任淇淇仗着家世和出众的美貌,到处蛊惑人心。表面看似清淡如菊优雅大方,其实,全校上下都由她摆布。
“任淇淇,收起你的小心思。”殷若夏眯起眼,冷声警告,“再有下次,我才不管你爸多厉害。”
殷若夏说完,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离去。
任淇淇眼中闪过一丝寒凉,用力咬了下牙,又迅速恢复平时的温婉优雅,永远高高在上。
游泳馆储物间,郁筱把晾干的衣服重新叠好,放进柜子。
手里剩下破破烂烂的手机残骸,已经没办法修复。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背脊挺直。目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呀——’
男生轻手轻脚推开门,一步步来到她身边。
殷若夏停在郁筱背后,左边看看,右边瞧瞧,想从她脸上观察出一丝丝情绪波。
郁筱被他闹得有些无奈,向后仰起脸,“你做什么?”
“咳。”殷若夏像个调戏小姑娘,被人家当场抓包的纯情小男生,尴尬的咳嗽几声,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还有塑封膜的手机盒。
他刚才使唤罗皓溜出学校买的。
跟郁筱之前那支一模一样。
“我的备用机,暂时借给你用。”殷若夏怕她拒绝,洋洋洒洒扯出一大堆借口,“你知道吧?我有好几个手机,反正用不过来。”
郁筱没有作,静静凝视他的脸。
殷若夏被她看得不自在,急急催促道,“你快拿呀。”
“贵。”郁筱之前见过小票,准确报出它的价格。
“我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矫情。”
像上次一样,郁筱慢吞吞眨了下眼睛,把手机盒接过来。
“我下次赢个金牌给你。”
“嗯哼。”
郁筱垂眸,继续盯着手机残骸,“这是岳教练送给我的礼物。”
女孩没有哭闹。
但是殷若夏感受到她的难过。
突然间,殷若夏仿佛开窍般,理直气壮说,“这也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跟你岳教练究竟谁更重要?
殷若夏没好意思把这么幼稚的烂问题问出口。
还不如问他跟岳教练同时掉进水里,郁筱先救谁。
殷若夏非常有自信。
郁筱亲近的人里面,八成只有他一个不会跳水的菜鸡。
无论他跟谁一起掉进水里,郁筱肯定先救他呀!
郁筱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看殷若夏。
“咋?”
“你刚才说备用机。”
“备用机怎么?备用机不算礼物吗?你歧视备用机!”殷若夏顿时来了气,从郁筱手里抢回手机,凶巴巴说,“卡给我,我帮你恢复资料。”
“哦。”郁筱乖乖把手机卡递过去,看殷若夏熟门熟路登录手机账号,为她开通会员恢复云端资料。
郁筱拿到手机只有一个月,几乎没怎么使用过,只需要恢复教练和队员的聊天记录。
殷若夏把弄好的手机递过去,与之前几乎没有区别。
“谢谢。”
“你终于不发好人卡了。”殷若夏甚感欣慰。
郁筱想了想,问道,“你喜欢看跳水吧。”
“嗯。”殷若夏违心的承认。
他没有说谎。
他确实喜欢看郁筱跳水。
“我下个周末带你去训练基地。”郁筱大方地说,“你可以看一整天。”
“好!”女孩子邀约,殷若夏当然要答应。
电光火石间,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算了,管它呢。
校运会第二天。
早上举行男子和女子组的长跑项目。
郁筱领到号码布,站上五千米长跑的起点。跟她同场竞技的运员,有练铅球的体育生,下肢肌肉非常发达。
郁筱个子矮,比周围人足足低了半个头。
“郁筱女神!”罗皓扯着嗓子,大声喊,“加油!正面刚!”
郁筱从口袋里拿出耳塞,低头戴上隔绝周围噪音干扰。
“哈哈哈哈哈!”
四班同学当场笑疯。
“罗皓,你怎么做到每次当舔狗都翻车?”
“伙计,换个人舔吧!”
“殷哥。”罗皓受到伤害,转向殷若夏寻求安慰,“我舔得很失败吗?”
殷若夏直接塞了个手指泡芙过去,“闭嘴吧你。”
标准跑道一圈四百米,5000米需要跑十二圈半。
裁判发令枪响,运员们争先恐后冲过起跑线。
郁筱速度不快不慢,落到队伍中游。
观礼台的同学们围观两圈,很快失去兴致,开始各干各的事。只有本班参赛选手跑过面前时,才象征性吆喝两句。
赛程过半,选手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有些爆发性选手越跑越累,速度逐渐放慢,被后面的人一个个超过去。
还有本来排在后面的选手,稳扎稳打逆袭而上。
但无论跑在前面还是后面,选手们个个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喘息,看着就累。
除了郁筱。
她依旧维持起跑时的速度,毫无变化,表情维持没跑过的平和。
九圈过去,郁筱已经跑进前三名。
前前后后的运员都展露出疲于奔命的状态,甚至有些选手实在撑不到终点,选择中途放弃。
所有人都以为她也应该不行了。
然而郁筱跑得轻轻松松,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干扰。
毕竟跑步对跳水运员来说,只能算热身项目,连体能训练都算不上。
郁筱按照平常晨跑的速度,跑到最后一圈,甚至连裁判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小姑娘还剩几圈?”
负责替郁筱数圈圈的老师回答,“半圈。”
“怎么可能?刚刚跑过去的学生还剩两圈半。”
“她真的跑了吗?”
“郁筱是国家队运员,你确定要质疑她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她等会还要跑一万米。”
“哈?!”
主裁判张老师露出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多好的孩子啊。
怎么就上交给国家了?
最后五十米,郁筱稍微加快步伐,率先冲过终点线,领先第二名3、4秒左右。
第二名扶着膝盖,崩溃地原地倒下,汗水浸湿塑胶跑道。
郁筱又跑出几步,才慢慢停下。
接过邱臻递来的水,含一小口在嘴里,隔了会才咽下去。
邱臻见瘦瘦弱弱的女孩,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关切询问,“你等会儿还能跑吗?”
“咕嘟。”郁筱把水咽下去,左右瞅瞅,递给邱臻一个‘你在说什么’的眼神,“问我?”
“……当我没问。”
四班区域内,同学们议论纷纷。
“郁筱真的拿第一了?”
“她是体育生,拿第一应该的。”
“她明明能跑啊,当初为什么不肯报名?”
“自私呗。”
“喂,适可而止。”罗皓听得生气,站起来怼他们,“我女神拿了第一还要被你们哔哔,可要点脸吧。”
那些人悻悻住嘴,嘀嘀咕咕嘟囔,“我们又没说什么。”
“谁让她当初不爽快。”
方乙坤无奈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确实不擅长跑步?”
“哈?”
“逗我!”
“她跑第一哎。”
两个长跑项目间隔两个小时,郁筱抽空参加跳跃项目——袋鼠跳,凭借每天跳几百下的扎实基本功,稳稳拿到断层第一。
刚领完奖,女子10000米开始检号。
检号员再次看到郁筱,关切地问了句,“同学,你没问题吗?”
即使专门练习长跑的体育生,也很少连续参加5000和10000米两个项目。
“嗯。”郁筱签好自己名字,走向起点线。
观众区有人认出上一场的冠军,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她要跑一万五?”
“卧槽,离谱!”
“她肯定拿不了第一,正常人能跑完一万五吗?”
“正常人跑个八百都要死要活,一万五我真的会死。”
发令枪响起,情况和上次微妙的不同。
一万米需要跑25圈,赛程还未过半,弃权运员已经过半,跑道旁歪七扭八倒了一堆。
郁筱雷打不,依然维持习惯的跑步速度。她绕到外侧,稳稳当当超过目前排名第二的运员。
第二名不服气,鼓起一口气加快速度,重新超回去。结果影响自己的速度,没一会儿便挺不住,被其他选手远远落在身后。
唇亡齿寒,第一名选手意识到危机感,又回想起郁筱5000米跑到最后还能加速的恐惧,决定提前拉开速度。
结果郁筱并没有被她影响,任由她又加速又减速,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
临近重点时,郁筱回头瞧了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超过前面所有选手,再次为四班拿到第一。
“天呐!”
“卧槽!”
“牛比~”
全校同学眼睁睁看她连续拿下5000米和10000米的冠军,惊到下巴脱臼,纷纷为大佬献上膝盖。
大佬除了头发和领口被汗水浸湿,整个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一副没跑过的样子。
校长激地拍拍手,拿起广播站的话筒,兴致勃勃宣布,“我非常荣幸的告诉大家,刚才获得女子组五千米和一万米双冠军的同学,是九州中学特招生,国家跳水队运员郁筱同学,请大家为她鼓掌!”
“欢迎大家下午来室内游泳馆,欣赏郁筱同学带来的跳水表演赛。”
校长卖完安利,将话筒递给郁筱,“请问郁筱同学,你拿到两个第一名,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郁筱本来不想说什么。
可校长表情热切,明显要逼她说些什么。
郁筱把嘴里的水咽下去,接过话筒思考几秒,悠悠启唇。
“我们教练罚跑都是100圈起。”
国家队训练基地内,岳韶狠狠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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