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姑深知裴正清最恨的人除了大越的老皇帝,便是突然横空出世,阻了贤王登顶的刘誉!
嗤鼻道:“若爹爹肯的话,来年,以刘誉和苏翎的血来祭奠我和阿清更好。”
话音刚落,她便要自尽。
想着,若是她死了,这个无情的男人,会不会念着一点点亲情,为她抱不平,为阿清抱不平!
反正裴正清不在这个世上了,她再也没有盼头了,一死了之。
“姑姑且慢……”
就在梦姑预备自尽时,忽然一声嘶哑的吼声。
但见梦姑停顿一下,雪无尘紧张的心松了一口气,纷纷看向那个被梦姑拽近来,随意丢在地上的少年。
刘秀一双被捆绑着的手护在胸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既然无法改变过去,裴大人人死不能复生,姑姑何必执着逆天行事?这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吗?”
“姑姑功法了得,何不设法让那个罪魁祸首刘誉生不如死,这样才算是为裴大人报仇雪恨?”
在梦姑和雪无尘对话期间,室内的暖意让他逐渐恢复知觉。
父女二人的较量让他听了个明明白白。
原来这个疯女人爱慕裴正清,而裴正清又深爱着赵妃,所以对赵妃的孩子贤王刘祁拼命相互……
贤王刘祁的宿敌刘誉大获全胜,裴正清和贤王大败而亡,疯女人真正恨的人,唯有刘誉!
若不是刘誉拦了贤王刘祁的帝王梦,裴正清不会死,梦姑也不会心如死灰!
更让他惊讶的是,年过四十的疯女人,竟叫那个看着才二十左右的俊美男人爹爹!
足以说明,那男人是个不可估量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世上怕是没几个敌手!
刘秀不疾不徐道:“姑姑莫要急,在下有的是办法让那人生不如死!”
梦姑冷道:“小兔崽子,你也得死,大越皇室都该死!”
若不是能力有限,她要让整个大越皇朝为阿清陪葬!
可惜天道不公,庞大的帝国,竟在短短一年多,就败在了不起眼的大越皇朝!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刘誉,若不是他,裴大人早就扶持王叔上位,何以会落得这般下场?”
刘秀尽量的往刘誉身上引。
他心头早已有了计策,为了活命。
也为了博一个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还妄想活命呢?”
“这个人连他的女人,他女儿的死活都不顾,你怎么会觉得我,或者他会饶你一命?”
看着疯女人又哭又笑,刘秀心中发怵,却还是坚持道:“刘誉那样的人,他凭什么活在这个世上!”
梦姑看着刘秀,忽的有些发愣。
这一路上,小兔崽子各种求饶,各种试探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怨。
以为是个孬种,是大越皇朝一样肮脏发臭的贱种!
但,他的眼里,她分明看到了仇恨,嫉妒……
哐当……
就在梦姑不备时,一股玄灵之力,打掉了她手中的短匕。
雪无尘道:“梦姑,裴正清魂魄四散,早已错过重生的机会,你莫要无理取闹!”
梦姑哑然,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心中就明白,或许即便是雪无尘心软,或许也不能复活阿清的。
她回来,只为了那万分之一渺茫的希望。
希望落空,她真的没有勇气再独活下去,但,方才刘秀小儿说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动心。
阿清一生都为了赵倩母子而活。
害死阿清的人还活着,阿清泉下怎能瞑目呢?陵王府的世子爷的确是无辜的!
她看着雪无尘,“我要他死,要他的血来祭奠阿清,让他下黄泉给阿清陪葬!”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自雪无尘的喉咙中闷出来,梦姑不可置信的看着,“你,你生病了?”
雪无尘没有说话,只道:“我如今没有能力杀那个人,大越的皇太孙,多少高手环绕!何况他还有飞天雷在手。”
梦姑踉跄两步,身心俱疲的,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无法熄灭。
看向雪无尘,她不解,他都一百四十多岁了,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未曾见过他生病!
而今日,他说他生病了?连一个凡夫俗子都杀不了?
她不信。
可下一秒,雪无尘握着拳头的手放在唇边,轻微的咳了一声,面色似乎比着之前更加的莹白。
不健康的莹白。
难道,雪无尘的大限要到了?
如此一想,梦姑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是很有本事吗?
不是为了修道,连阿娘和孩子都不要了的吗?
怎么才一百五十岁不到就要……
“姑姑,我有法子……”
梦姑暂且不去想雪无尘大限的问题。
在她心里,雪无尘无视她和阿娘,无视师兄裴正清,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修道之人。
她是凡人。
她要为阿清而活,要让那个罪魁祸首给阿清陪葬!
她让刘秀说出那个办法!
刘秀沉寂已久,失落已久的心渐渐的有了期望。
“姑姑,你相信我,只要我们配合好,刘誉必然比死还要难受!”
梦姑哈哈一笑,是啊,让人死是最简单的惩罚。
刘秀继续道:“让他痛不欲生的活着,玩腻了,再送他归西,让他死,那都是给了他痛快!”
“好,好呀!好主意呀!”
梦姑有些癫狂。
浑然不知身侧,那个叫做雪无尘的人,在听见刘秀和她的计策时,已然气血上涌,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
梦姑看着雪无尘,“连外人都比爹爹你疼我!”
雪无尘擦了嘴角的血丝,梦姑这才看到。
怎么吐血了?
真的要死了?
雪无尘看梦姑没了自尽的心思,当下也不在然了,他提拔了身姿,从容不迫的离开大殿。
刘秀也不知这父女二人的恩怨到底是怎样结深的,但,梦姑这样强劲有力的帮手,千金难求!
“姑姑,我与你一样,爱上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若我今生不能如愿,便是活着,也如死了一样。”
“我知晓你恨毒了我皇室之人,可我也是无辜的,我只求你能看在同时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把翎儿给我……”
刘秀的计划里,苏翎是很重要的一环。
梦姑摇摇欲坠的走了过去,又走了过来,一会儿笑,一会儿蹲身下去,抱着裴正清的骨灰坛发笑。
“这一生,你爱而不得,我爱而不得。阿清,你说让那个罪魁祸首也爱而不得,互相厮杀,你说好不好?”
刘秀站在原地,看着疯女人自言自语,知晓她已经接受了建议。
尘封已久,毫无期望的暗恋,似乎又有了重见天日的期望。
翎儿……
你是我的,你会是我的……
梦姑给刘秀解开了绳索,“好小子,真是便宜了你。”
“多谢姑姑成全。”
疯女人拍了拍他的脸颊,眉眼十分的魅惑,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
疯女人抱着骨灰坛,往曼珠门外走,刘秀悄然的跟着,直到看见疯女人在宽阔的露台之上巡视茫然的冰天雪地。
紧接着,只看她双臂一阵,飞身如云雾之中。
刘秀捂着嘴,不可置信的,那可是万丈悬崖啊,深不见底的,她就这样纵身一跃?
他追出去,看到一抹红色影子,渐渐消失在眼底。
他趴在悬崖边上,寻找着云雾之中,可否能看到一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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