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铜锅里冒着热气,四个人围着那石桌坐着,苏翎这时才注意到凉亭里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今年除夕,不成想,秀儿与表哥、表姐一起过的。”
刘秀望了一眼山下的雪景,说的有些沧桑,却带着几分雀跃。
能和翎儿在一起过年,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堪比荣登大宝还要高兴。
褚钰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也不曾想。”
她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晋国,难道是为了躲避爹娘逼婚?
褚钰尘也是一样?
褚钰尘微微抿唇,心头何尝不是莫名其妙的?足足两年多的记忆啊,一点映像都没有,着实叫他郁闷。
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无人能回答他的。
众人开始往铜锅里唰菜吃。
苏翎拧了一下眉头,这味道嘛……
确实差强人意了一点。
“娇娇儿,怎么了?”刘秀放下竹筷,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苏翎便盯着那只被握住的手。
然后下意识的抽离了。
她就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就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叫做刘秀的人似乎不该那样亲密,即便是在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关于刘秀的记忆。
到底是为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刘秀道:“都怪我,是我还未学会做你爱吃的饭菜。”
“这怎么能怪你呢?”
刘秀一副无辜深怕委屈了她的样子,“等回了京畿,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厨子来为你下厨。”
苏翎:……
刘秀他真的好有耐心,好温柔,面上的温柔,与他的年龄不符的好。
褚钰嫣吃了几口,味道不好,但也没有差到难以下咽,抬眸看了一眼苏翎,这个小农女,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
她们现在伤的伤,瘸的瘸,大雪封路,算得上是避难了,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
一扭头,同样看到褚钰尘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喂,阿喂,两位,咱们这是落难了啊,这味道很差吗?
咱们,好歹今天过年呀……”
这些配菜可都是她这个大小姐亲自洗的啊!
下锅的那块猪油也是她放的!
怎么能说不好吃呢?
“是啊,过年啊~”
褚钰尘感叹一声,望着外头大雪纷纷,银装素裹的一片肃穆,天地茫然一色,无声无息似的。
余光,他的视线看到了那个低头吃饭的,叫做娇娇儿的姑娘……
这姑娘,看着娇弱的模样,但举止投足却不似寻常农村女子那样的唯唯诺诺。
对她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认识一样。
苏翎抬眸,与他视线对接,两人会意的一笑,各自吃自己碗里的饭菜了。
原来今天过年啊。
难怪刘秀给她带了好些喜庆的衣服。
饭后。
刘秀与褚钰嫣笨拙的收拾碗筷,以及石桌上的残羹剩菜。
苏翎刚要动手帮忙,刘秀就阻止:“娇娇儿,你身子弱,这些交给我和表姐就行了。”
褚钰嫣瞪着眼。
我特莫腿还瘸着呢?你娇娇儿我看着啥毛病也没有呀!
刘秀推嚷着褚钰嫣收拾东西往灶房去,一面让苏翎回卧房去。
苏翎尴尬的笑了笑,还能说什么?
正准备移步往卧房去,就听见褚钰尘一阵咳嗽,下意识的转身,“你生的什么病?”
褚钰尘一愣,“你还会医术?”
苏翎点头:“略懂一二。”
在褚钰尘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给人把上了脉,“你受伤了?”她盯着他看,伤口在哪里呢?
褚钰尘指了一下胸口。
“我看看……”
苏翎凑过去,就要上手,吓得褚钰尘一跳,侧身捂住胸口,“娇娇姑娘,这恐怕不合适吧。”
作为医生,看病人的伤口有什么不合适的?
哦,对了,这里是古代。
她穿越了,行事作风不能太随便,万一被人当做妖怪抓起来可不好。
“实不相瞒,你的伤挺重的,我需要检查伤口,是否发炎……”
褚钰尘说:“伤口无碍,已经结痂,不会发脓。”
苏翎道:“那,是气血运行不畅,是否觉得呼吸,说话都有些费力气?”
褚钰尘点头。
苏翎道:“那就对了。”
说着,她坐在褚钰尘的面前,然后像是把脉一样,给他体内输送悠悠凉凉的玄力。
“这……”褚钰尘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免奇怪。
这姑娘的手法好生独特,不似他们运用内力给人疗伤,她输送的东西,令人十分的安心。
看着她专注的样子,褚钰尘更奇怪了。
刘秀不是说她生病,然后来这里寻求名医的吗?怎么这女子本身也会医术?
约是一刻钟。
刘秀从灶房出来,看到苏翎还在凉亭里,和褚钰尘还在聊天……
他心底一颤,万不可让翎儿和褚钰尘过多接触,万一翎儿喜欢错了人怎么办?
他大步过去。
那头,苏翎也抽回了手,“如此,你再继续服药,应该问题不大。”
褚钰尘微微颔首致谢。
“娇娇儿,你身子弱,外头风雪大,快些回去歇着……”
说话间,人也到了,扶着苏翎,看向褚钰尘:“你们在聊什么?”
苏翎道:“表哥咳嗽严重,我给他把了一会儿脉。”
反正刘秀说的是两年前才认识原主的,那她说原主会点医术,应该没有问题吧?
刘秀一愣,“是,娇娇儿是会一些医术的。”
“我之前请大夫开的药给表哥服用,想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褚钰尘捂着嘴咳了一会儿,“应该不大。”特别是方才,女人给他治疗后,他觉得舒服多了。
“如此便好。”说着,刘秀拉着苏翎往回走。
褚钰尘道:“这位夫人会医术,不知我伤口上的线,是否有碍?”
“伤口上的线?”
褚钰尘点头。
苏翎道:“让我看看。”
褚钰尘面色微漾,看向刘秀,这能不能看,还得刘秀发话才行。
毕竟是男女有别的。
苏翎道:“你现在只当我是大夫,而不是女子,有什么好避讳的呢?秀儿,你说对不对?”
喊夫君什么的,她着实喊不出口。
“不如明日我找大夫来?”
看到翎儿和褚钰尘在一处说话,他心底已经警铃大作了,这还要亲密接触,他不敢去赌!
苏翎道:“看伤口而已。”
眼看苏翎执意如此,刘秀想了想,如果是刘誉的话,他会如何做?
救人……
刘誉应该不会如此计较的吧?
翎儿能那样爱刘誉,必然是刘誉对翎儿言听计从,于是点头,“好吧。”
回了正堂里。
看到褚钰尘的伤口,以及包扎伤口的手法,特别是伤口旁边的那旧伤针法,苏翎不免蹙起了眉头。
这怎么好像是自己的手法呢?
刘秀找了剪刀来。
苏翎剪开线的一头,然后拉着线一点点的抽离,“这点疼应该能忍的。”
褚钰尘鼻音里‘嗯’了一声。
“娇娇姑娘似乎对这个线头并不奇怪?”看着那一截被血肉滋养德黑秋秋的线头,褚钰尘不免疑惑的问道。
“伤口较大,需要缝针,谁都知道。”
褚钰尘:“不才,还是头一回得见,可惜,我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受伤,又被何人所诊治。”
苏翎不免惊讶,难道他也失忆了?
正要问话,刘秀再次打断,“娇娇儿,你真厉害,即便生了病,忘记了许多事情,医术也总在的,这大千世界,隐世的高手大有人在,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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