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77的帮助, 阮季迟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个山洞。
“这里是……”蔺音忽然用手肘顶了顶蔺溪,问道,“这里是不是蛇妖的巢穴?”
难道是蛇妖掳走了优优?
蔺溪经蔺音一提醒, 倒是想起了某个任务,似乎是分派给了舒子殷来着。
他翻了翻随身携带的本子, 果然——
“对, 这个任务,子殷不是接了吗?”蔺溪略加思索,面色凝重。
是了, 既然舒子殷接了这个任务, 此刻他若是没有完成任务,那应当还在这巢穴附近踩点,若是完成了任务, 又怎么会让蛇妖再出来掳人呢?
难道是舒子殷遇到了危险?
任务失败了?
众人思及此都不禁担忧起来。
舒子殷目前已经足够强大, 若是连他都处理不了这条蛇妖,那优优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们还来得及救下她吗?
阮季迟借过蔺溪的本子看了两眼,忽然冷哼一声, 咧开嘴笑道:“蛇妖?我看不见得吧?”
蔺溪的本子上除了记录未完成任务的大概内容外,还有每个任务需要克服的难点。
蛇妖任务的困难之处在于蛇妖会在生死关头自爆妖丹, 对手躲闪不及很可能就与它同归于尽了。
如果难度在这里,证明这蛇妖没什么其他的本身, 那么婚宴中众人陷入的幻境是怎么回事?
问题就在于:蛇妖会捏造幻境吗?
阮季迟提出的问题, 没有人能回答。
语噎过后, 连许三过都察觉到了不对——
会捏造幻境的, 不是去收蛇妖的舒子殷吗?
“阮大侠是说……”蔺白闭上了嘴。
现在舒子殷也算是他们玄异门的一员,若是这般揣测他,终究是不好的。
但是他们也知道阮季迟说的有道理, 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阮季迟话不多说已经握着轻虹进了山洞。
在舒子殷的幻境之中,优优和舒景澄本就是无路可跑,无论在哪里,始终是在舒子殷的幻境之中,倒不如说是眼下优优不想被舒子殷就这么直接抓到而在求的心理安慰。
乱跑跑,能拖一秒是一秒。
就在她一头撞进突然出现在前面的舒子殷怀抱中的时候,77也恰好回来了。
“宿主别怕!小叔叔已经到了,很快就能杀进来了!”77蹦跶着跳回优优肩上,试图对舒子殷进行“jio打jio踢”——当然,没有任何效果。
舒子殷收紧双臂,将优优禁锢在怀里,他低头问道:“优优想去哪儿?”
一旁的舒景澄往后退了一步,再往前冲,试图将舒子殷和优优撞散,然而他的动作怎么可能快得过身为画灵的舒子殷,舒子殷没有动手,就将他狠狠摔倒了一旁的柱子上。
“舒景澄你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舒子殷眯起眼,深红色的瞳仁里妖异之色浮浮沉沉,“我是看在你创造了我的份上才带上你的,再想阻止我,我就吃了你!”
最后那句话说得鬼气森森,舒景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信舒子殷会这么做。
“画灵不能噬主的。”优优举手表示这威胁无效。
舒子殷现下才不管能不能,他只想要优优和他永远在一起。
又被横抱起,优优相信77的话,从舒子殷肩上探出脑袋用唇语安慰示意,让舒景澄别担心。
舒景澄在舒子殷走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能从地上爬起来,暗道这一遭恐怕是要少活好多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走出幻境找到阮季迟等人。
却不知道阮季迟已然看见了那一幅画。
“果然是有人搞鬼!”蔺白骂道。
许青山上前两步,脚碰到一块缠着红线的石头,停下,他抬眼看了看,巢穴中原是被布了阵法,他皱了皱眉:“这阵法是用来……”
蔺音仔细瞧了瞧,心下一沉,道:“这阵法是用来换命的。”
这什么阴毒的东西,舒子殷不会中招了吧?
但他是画灵啊,这换运也不应当对画灵产生影响,怎么说也得是优优……对了,优优。
蔺右听到这里也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道:“阵法被打乱了,没有启动过的痕迹,倒是这幅画……”
蔺右指着石壁上那幅画,道:“这里是蛇妖的洞穴,哪里来的阵法和画?”
仔细看看,画上居然还有个小人在画中花园跑。
“这是?”许三过瞧得稀奇,贴近一看,觉得小人的模样有点眼熟,不过小人实在画得太小了,许三过没认出来。
“看来人就在画中了。”蔺右肯定道。
“怎么进去?”阮季迟问蔺右,“掌事一定有办法。”
蔺右看向蔺音,蔺音摇了摇头。
谁知道许三过哼笑一声说:“这事,还得看咱们。”
许根生在道袍里掏啊掏,可算掏出来一支花里胡哨的笔。
亮眼程度不亚于优优梦里给阮季迟幻化出的那把剑。
“这支笔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神笔,但是却能让人入画,当然,得有人在外边守着用笔引出画中人,不然可就有去无回了。”
许青山解释完,阮季迟拿过画笔,往画上一点。
阮季迟当场消失。
蔺白睁大了眼,看得稀奇:“这样就行了?”
“那可不。”许三过记得自己一开始不知道这笔有什么用的时候,用来画小鸡啄米图,结果把自己搞进画里跟那几只线条简单的小鸡数了一下午的米,还是当时的掌事发现了把他拎出来的。
“你现在是被体内的妖气控制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
“那是因为你现在不清醒。”
“清醒做什么?看着你和阮季迟在一起吗?”
“清醒了以后好好修炼成仙啊?我还想看你成仙的一天。”
因为知道阮季迟他们已经来了,现在优优对着不清醒的舒子殷,也耐心起来,试图将“失足画灵”引回来。
主要是她实在是很难有什么负面情绪,便也无法将任何一个负面情绪爆发出来,除了说说话,她也没法做什么了。
她甚至没有什么以死相拼的想法——为此倒不至于。
当然要说要靠嘴炮能唤醒此时的舒子殷,也纯属是美好的幻想了,优优看着舒子殷眼中的红是一点都没有消退的迹象。
“说了这么多,你在等他对不对?”舒子殷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将优优放在床上后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优优看着他的反应,猜到大约是阮季迟进来了。
“小叔叔从来不让人失望。”77眯着豆豆眼,头顶的弹幕开始撒小花花。
阮季迟一进画里就遇到了舒景澄。
“你怎么在这儿?”阮季迟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东西,定睛发现是舒景澄,随即收回轻虹。
舒景澄现在看阮季迟就是一道光,连忙语速加快告诉了阮季迟前因后果。
说到最后又怕阮季迟怒上心头直接把舒子殷砍成碎纸片,立马补充道:“但是他看样子不是很清醒,阮大侠教训教训他就好,务必给他留条命!”舒景澄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阮季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最后一句话,根据舒景澄指的方向就奔去。
被不知名妖气蒙蔽双眼的舒子殷现在膨胀得很,也不管现在能不能打过阮季迟,也往这边跑。
两人恰好遇到。
一句话都没多说,该出剑的出剑,该结印的结印。
一时间画内画外都有些动荡。
优优被绑在床头打了个呵欠,77在她耳边念叨着要不要借此机会完成任务。
嗯,她也有在思考了。
舒景澄虽然武力不行,人还是机灵的,趁着机会蹿进屋子,给优优解开了绳子。
“行了,一起去看看吧。”优优拿下水晶球,打算给这打斗收个尾。
除了阮季迟,其他人也进来了一半,舒子殷现在堪堪与阮季迟一战,但人一多,他又不行了。
很快,舒子殷就被控制住了。
“麻烦诸位了。”优优和舒景澄跑过来,说了一声感谢后连忙催动了水晶球。
阮季迟见她无碍也放了心。
那些红色的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水晶球里组成一道轻烟状,逐渐又有了自己特地的形状。
优优解析这些元素,并伸出手引导它们。
同当年夏普解开她身上的诅咒很像,但舒子殷身上的妖气要简单得多,不过,她也不是强大的巫师夏普,因而这一遭,几乎令她虚脱。
阮季迟抱住了她,接着看着逐渐清醒的舒子殷冷冷说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来见她了。”
众人一脸复杂地看向还刚刚清醒一脸迷茫的舒子殷。
“这是怎么了?……优优?!”舒子殷看见虚弱的优优被阮季迟抱走,迷茫过后就想去看她的情况,谁知一往前就噗通跪瘫下来,已是力竭。
他就记得他前来收那蛇妖,谁知道遇到一个老道士想要同蛇妖换命,这人妖换命的逆天之举实在是给他开了眼了,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想要收复蛇妖也破坏了老道的阵法,老道气急之下将一颗发紫的东西扔到了他嘴里,他觉得发腥想吐,那东西却已消失在口中。
接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有许青山在外边用画笔引导,大家都顺利出了画。
出画后蔺右让蔺溪收起画卷,他方才听了舒子殷的解释,知道大约有玄门众人走了歪门邪道,这画卷是证物之一,包括这阵法,都得上报。
人妖换命,真是想得出来。
不过这世上不少人会贪念长生,这些事本质是不稀奇的。
舒景澄现在心情也复杂,虽然他知道之前舒子殷是受了蛇妖妖丹的影响,但是他真的差点没命了,不怪阮季迟警告舒子殷以后别再见优优。
就是他也有点阴影。
他踌躇着上前,最终还是打算安慰两句,却见舒子殷在听完前因后果后,连忙随着阮季迟和优优的方向追了出去。
舒景澄见此止步,摇了摇头。
随他吧。
舒子殷没有追上阮季迟,阮季迟吩咐了管家不准舒子殷进门,舒子殷也不敢动用能力蹿进阮家,只能在外边干着急。
他倒是想跪在外头认错,舒母反问他人家刚刚大婚,新婚燕尔他这样不是打扰人家吗?
然后他就彻底没辙了。
阮季迟给优优养了好几天,直将她养得感觉整个人都油光水滑的,甚至开始担忧起自己是不是要生双下巴了才转好些。
“阿迟我真的没事了。”院里优优照常蹭蹭阮季迟。
她伸出手点了点玉镯说:“我感觉娘送的玉镯特别有用,我什么都恢复好了,我们有空出去走走吧~”
阮季迟亲了亲她的额头,其实他倒不是不想和优优出去走走,但是那舒子殷实在盯得紧。
他最近不想看见一个差点威胁到她安全的人。
阮季迟从来轻虹在手生死无惧,直到遇见优优,才发现自己原来也会害怕。
就如他确实没有推开优优心底那第三扇心门。
那门是在最后一刻自己的开的。
人将醒,心防松动。
他看见十八岁的优优,一次次闯入火海,哭得那样凄惨。
他从来没见她有过那样的情绪波动。
火烧焦了她的发尾,将她的肌肤烫得通红,她看起来那么狼狈可怜。
那梦境里扑面而来的绝望让他窒息,他几乎差点以为那是真实存在的记忆。
幸好是假的。
阮季迟抱着怀中的妻子笑道:“好,下午想去哪儿看看?”
“哪儿都行,随便走走也可以,阿迟陪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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