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个陈桥岳,空出京兆尹的位置,哪怕萧泽昨儿被皇帝吓了个够呛,心下惊惊惶然,但依旧不想放弃京兆尹这块肥肉。

    于是,他指使东宫辅臣,运作推自己人上去。

    萧泽在储君之位经营多年,明线暗线极多,有的人自然是连皇帝也不知道。

    而就在东宫运作时,萧枕也让人暗中加了一把火,这一把火,推的自然不是他自己的人,而是依照凌画的谋划,暗地里推波助澜,搅乱这一池浑水。

    这样一来,早朝上吵的热火朝天,吵的皇帝头疼。

    皇帝回到御书房,生气地骂,“这帮老东西,一天天的就会吵,正儿八经务实的事儿不见他们干一样。”

    赵公公给皇帝揉太阳穴,“陛下息怒,仔细龙体。”

    皇帝从昨儿就一肚子气,“萧泽呢?今儿在东宫干了什么?”

    赵公公回话,“太子殿下很是听话,抄了一日经书,连程良娣都没去看。”

    皇帝脸色难看,“太子妃温氏呢?”

    “还在天牢里关着呢,据说病倒了,太子殿下也没让人请太医。”

    皇帝沉声道,“他是想要太子妃生生在天牢里被关死吗?”

    赵公公不敢接这话。

    “派人去东宫,传朕旨意,让他将太子妃放出来,若是对太子妃不满,可以给朕上折子,自请废了太子妃。”

    赵公公惊讶,“陛下,您是要……”

    “太子妃温氏无德,用巫咒之术,的确不堪为太子妃,残害东宫子嗣,下毒害人,再加上三年无所出,朕废她太子妃位,放她出东宫的地牢,也算是救她一命了。”皇帝道。

    赵公公想想也是,“陛下仁善。”

    皇帝哼笑一声,“朕仁善,萧泽不仁善啊。”

    这说的不止是太子妃的事儿了,赵公公又不敢接这话了。

    宫里的人很快就前往东宫,传皇帝口谕,放了太子妃。

    萧泽不敢反抗,自然吩咐人放出了太子妃温氏,连看她一眼也不想看,吩咐人将她送去了东宫最荒芜的一处小院子,吩咐人请了个大夫给她看诊,立即乖乖地听皇帝的话,上了一道折子,请废太子妃,将温氏贬为侍妾。

    皇帝看到了折子,很快就准了。

    于是,东宫传出了废太子妃贬为侍妾的消息。

    东宫没了太子妃,让朝臣们又好是一番心思浮动。

    陈桥岳被推出午门外斩首,陛下让人去东宫擒了东宫近臣钱耿定了腰斩之酷刑,显而易见,凌小姐被刺杀案,与东宫有关,但过了一日夜,陛下依旧没将太子如何,朝臣们想着,陛下真是宠太子殿下啊,这怕是就将此案轻轻揭过了,储君之位既然坐的稳,那么,东宫如今没了太子妃,早晚还要再立太子妃,这空悬的太子妃之位,是不是自家也可以争一争?

    一个京兆尹府尹之位,一个太子妃之位,让朝局转眼就陷入了暗潮涌动中。

    凌画睡醒后,天色还早,用过早饭,去了端敬候府。

    今日,端敬候府内十分安静,纨绔们都没找来,怕是昨儿看了一日杂耍,给看累了,都瘫在自家府中歇着。

    凌画来时,宴轻还没醒,管家笑呵呵地陪着她进了宴轻的院子,给她沏了茶,陪着她说话,“小侯爷昨儿进府后,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回了房里睡下了,想来是看杂耍看累了。”

    凌画瞅了琉璃一眼,“昨儿琉璃还说我送小侯爷回来连小侯爷一顿晚饭都没捞着,原来他自己也饿着的。”

    琉璃无语。

    昨儿她笑话小姐这事儿,今儿小姐竟然还记着仇报复回来呢!

    管家连忙说,“昨儿府中做好了晚膳,一直在锅里热着等着,没想到您直接走了,小侯爷自己回来也没吃,最后都便宜府里喂的猪了。”

    凌画惊讶,“府里还养着猪吗?”

    管家点头,“养了七八头呢,小侯爷爱吃扣肉,要那种不肥不瘦的五花肉,这等肉需要早早跑去早市排队,要天还没亮就去,才能抢到一些,多数时候,都被各大酒楼给抢走了,没法子,老奴就秉了小侯爷,说在府内盖个猪圈,养几头猪,小侯爷起先不同意,嫌弃养猪臭,后来为了吃,就同意了,在西北角特意辟出一个院子来,专门养猪,两个月杀一头,将猪肉放在冰窖里,就不用天天跑出去抢肉了,小侯爷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方便得很。”

    凌画听的新奇,“除了猪,还养了别的吗?”

    比如鸡鸭鱼什么的。

    管家点头,“养了一窝兔子,小侯爷也爱吃烤兔子,就在猪圈旁边。至于鸡鸭鹅什么的,小侯爷嫌弃叫声闹腾,不养。莲花池里倒是养了鱼,但那鱼被小侯爷给训的精的很,除非下水去抓,否则,用鱼竿钓不上来,用网子也不上套,府里没人会水,再加上小侯爷虽然爱吃鱼,但不爱挑鱼刺,所以,不怎么做鱼吃。”

    凌画评价,“端敬候府可真贴近老百姓的生活啊。”

    琉璃四下瞅了一眼,白玉堂,琉璃瓦,碧玉砖铺路,一应陈设看着虽然简单,但处处都显出富贵底蕴,哪里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了?就算是养猪,人家猪吃的也是金子银子,老百姓可仰望不起。

    凌画坐了小半个时辰,宴轻从里屋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走路一步三晃,懒懒洋洋,看那样子像是没睡醒,瞧见凌画,对她掀起眼皮,“大早上的,跑来做什么?”

    凌画看着他,他这副样子她真是看一百年怕是也不会腻,“昨儿晚上我学会了捏肩,今儿特意过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宴轻:“……”

    他挑眉,“真学了?”

    “真学了,学了一晚上。”凌画特意把自己那一个时辰的时间改了个数,让她知道她为了他有多辛苦,“比较难学,我深夜才睡呢。”

    宴轻想说我睡了一晚上,肩膀早就不疼了,不用揉了,但听着凌画这样说,她特意学了一晚上,大清早的又跑来给他验收成果,他若是说不用了,让她白忙活一场,似乎不太厚道。

    于是,他点点头,“行,我肩膀如今还疼着呢,你再试试吧!”

    凌画高兴地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将手按在他的肩上,按照昨儿从青嫂子那里学的那一个时辰的手法,给他揉按。

    宴轻眼底露出讶异,“果然会了?”

    “是啊,我聪明吧!是不是很舒服?”凌画歪了一下头。

    宴轻想说力度不够,但余光瞥见她纤细的手腕,将挑刺的话吞了回去,慢吞吞地夸奖,“嗯,很聪明。”

    “会不会力度不够?”凌画故意问。

    宴轻“唔”了一声,“还好。”

    凌画抿着嘴真心地笑了,微微倾身凑近他耳朵,“宴轻你真好。”

    明明她力度不够,他却不说,装作一脸享受的样子说还好,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可爱的让她想亲他一口。

    不过她不敢,至少现在感情没培养到位,她还不敢。

    宴轻耳朵攸忽热了那么一下,刚要肃正脸训她一句,凌画已退回去,一本正经地给他揉按起来。

    宴轻将话吞了回去。

    琉璃瞧着二人,想着她多虑了,还真是没有比小姐与小侯爷更般配的了。一个哄人,一个乐意被哄,她还说什么?少操点儿心吧!

    凌画好好地用心地给宴轻揉了两盏茶,见宴轻没有说打住的意思,她撑不住了,“我手腕累了,揉不动了。”

    “那行吧!”宴轻动动肩,反正他今儿肩膀本来就不疼。

    凌画撤回手,挨着他坐下,“你要不要给我揉揉手?”

    宴轻瞥了她手一眼,清楚地瞧见一双手指头都红了,因她手白,看的尤为清晰,可见真是用了力的,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凌画高高兴兴地将手交给他,觉得揉个肩膀换他揉小手,以一换一,辛苦点儿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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