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回到内室前,看了二人一眼,见宴轻动作轻柔地给凌画戴面纱,心下十分感慨,从小看起来不近女色注孤生的人,也有栽进去的时候。

    宴轻给凌画戴完面纱后,撤回手,抬步向外走去。

    凌画动作不见怎么快,一把挽住了他胳膊,跟着他同时迈出脚,来时什么样儿,回去时还什么样儿,挽着他手臂往外走。

    她觉得,能够让宴轻带她出来拜访的人家,最好多一些,那么,她也能趁机跟他恩恩爱爱。

    不过,大约这满京城,也不会再有第二家让他带着她登门的府邸了。

    张家是比较特殊,又是因为她四哥看上了张乐雪,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大婚后带她来这一趟,不太好说。

    走出张老夫人的院子,凌画一边挽着宴轻,一边转头跟走在她身边送他们的张乐雪说话,“乐雪,我今年十六,是三月初九生辰,你呢?”

    张乐雪对凌画十分感激,今儿若不是她来,带来了一位神医,她祖母怕是都过不了这个冬天,所以,见她这样说,她也痛快回应,“我今年十七,四月十六生辰。”

    凌画笑着说,“那你长我一岁,我喊你姐姐吧?”

    心里想的是,她要先让人跟他四哥的生辰合一下生辰八字,若是八字相合,她再撮合这门姻缘。

    张乐雪立即摇头,“小侯爷与祖父是师徒,你喊我姐姐不合适。”

    凌画松开宴轻手臂,转身挽住张乐雪手臂,对她温柔地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将军不是都与夫君断绝了师徒关系了吗?虽然在夫君的心里,这关系没断,在老夫人的心里,这关系也没断,但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了,你我年岁相当,若是论辈分,实在是太难为你我了,以后咱们姐妹相称,也好一块玩耍。”

    宴轻心里又想啧啧了,她是想一块玩耍吗?她是想拐带人家嫁入凌家给她做四嫂。

    用得着他的时候,便挽着他的手,用不着了,就甩开他了,这女人可真善变。

    张乐雪一时被为难住,看向张炎亭。

    张炎亭笑着说,“就听少夫人的吧!”

    祖父的确在临终前已与宴轻断绝了师徒关系,京城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的,如今这关系虽然修补上了,但的确是自己人知道就好了。

    张乐雪只能点头,“那我就厚颜喊你一声妹妹吧!”

    凌画抿着嘴笑,“等老夫人身子骨好了,我给乐雪姐姐下帖子,我有一个闺中好友,是荣安县主萧青玉,乐雪姐姐可也有闺中好友,一起喊着,我们一起玩。”

    张乐雪犹豫了一下,“我也有一闺中好友,是翰林院首许大人家的三小姐,许晴意。”

    “许小姐诗书门第,定是个清雅人儿。”凌画想着没听说是许晴意倾慕宴轻,不是情敌就就好,她就能跟她玩到一起,她看出张乐雪刚刚犹豫了那么一下,笑着问,“乐雪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张乐雪不太好意思地说,“荣安县主与晴意,过去似有些过节。”

    凌画讶异,“没听青玉提起过。”

    她想问,有什么过节?

    张乐雪隐晦地说,“当年,许大人家本是提前请了凌家三公子过府教授课业,却被乐平郡王府劫走了人。晴意十分仰慕令兄才华,一直引以为憾。”

    凌画:“……”

    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儿,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三哥的才华,十分抢手就是了,多少人都抢着不惜重金请他入府去教授子孙课业。

    张乐雪又说,“只那一次后,凌三公子便拒绝了再求请的人,不外出授课了。”

    凌画解释,“许三小姐大概不知道,在她看来请到我三哥是好事儿一桩,但在青玉看来,当年那半年得我三哥教导课业,可真是水深火热,手心都被他的竹板子打肿了,至今几年过去,她见了我三哥都手心疼,怕的很,若是早知道,她一定拦住她娘,说什么也不让去请人。”

    张乐雪讶异,“竟有这事儿?凌三公子十分严苛吗?”

    凌画点头,“我小时候被他打过无数板子,手心也时常被他打肿,她连妹妹都不留情的打,更遑论别人了。”

    她给萧青玉买好,“他那个人,就是苛刻的铁面无私,没摊上他教导,未尝不是好事儿,青玉至今心里还有阴影,我至今也十分怕我三哥说教动家法。”

    张乐雪:“……”

    凌画故意往凌云扬身上引,“还有我四哥,也怕我三哥,我们俩小时一起被他盯着课业,就恨他怎么生在了凌家,成了我们俩的哥哥,我们俩看个画本子,都要避着他,可是他偏偏总是火眼金睛发现我们俩的藏画本子处,给我们俩没收,并且对我们俩说教半日。”

    张乐雪忍不住同情,“我也爱看画本子。”

    凌画趁机说,“说到这里,那我们可有的聊了,改日我们好好聊聊看过的画本子。”

    她看着张乐雪,又笑着说,“等你见了许三小姐,跟她提提,青玉决计不是故意劫人的,我们俩小时就交好,她是一百个知道我三哥何等严苛的,若不是她娘做主请人,她抗拒不了,说什么也不会与许三小姐抢先生的。”

    张乐雪点头,“既然如此,是该提提。”

    说话间,已来到了门口。

    凌画松开张乐雪的手,笑着与她道别,二人约定下次喊上萧青玉和许晴意一起玩耍。

    张炎亭也与宴轻道别,“小轻,若是没什么事儿,多来看看祖母,这几年,她心里十分想你。”

    宴轻点头,“知道了。”

    凌画与宴轻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凌画对外跟张乐雪挥了挥手,马车走起来,她落下帘子,没忍住笑弯了嘴角。

    她来张家这一趟,值了。

    就看她四哥知道后,给不给她努力地学习《推背图》了。

    宴轻看着凌画挑眉,“很高兴?”

    他算是见识了凌画的八面玲珑,也见识了她不声不响的算计人,三言两语哄住了张老夫人,又三言两语哄住了张乐雪,可把她能耐的。

    凌画点头,“高兴啊。”

    等四哥学会了《推背图》,我就可以知道这些年压在你心底让你做纨绔的真正原因了,到时候,也能更好地了解你,用对方法,跟你早日和和美美过上日子。

    宴轻看着她,“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无往不利的吗?”

    凌画摇头,“当然不是啦,不是还有一个你呢吗?”

    我至今都没拿下你。

    宴轻嗤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凌画心情很好,见宴轻不再理她,也不主动找话,心里琢磨着下一次上门时间,不能太近,也不能搁的太久。半个月二十天正好够张老夫人吃了曾大夫的药后恢复身子骨硬朗些了。

    张炎亭与张乐雪目送凌画和宴轻离开后,关上张府的大门,张炎亭笑着评价了一句,“不愧是凌画。”

    张乐雪转头看张炎亭,“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张炎亭笑了笑,“她来一趟,便解了祖母对于小轻四年的心结,且让人医治祖母的身体,哪怕祖母不喜她与东宫斗的如火如荼,但依旧不影响喜欢她本人。”

    张乐雪点头,“早先我还以为,她极其厉害,应该是一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处处锋芒,没想到,她十分好相处,言谈话语,也让人十分舒服。”

    张炎亭感慨道,“这才是厉害之处。”

    以和风细雨的姿态,行雷厉风行之事,普天之下,满京都,也就一个凌画。

    而这个人,偏偏嫁给了宴轻。

    她最张扬锋利凌厉给人以最厉害不过连东宫都拿她没办法的印象,长久下去,其实没什么好处,但因为嫁给了宴轻,宴轻如今是个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正好给她弥补中和抚平了锋利的棱角,若往长久看,反而成了好事儿。

    人和人之间的姻缘,的确很奇妙,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嫁给宴轻。

    张乐雪回想二人今日来做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得出结论,“她很喜欢小侯爷。”

    张炎亭笑,“小轻也很喜欢她。”

    否则,断然不可能让她挽着手臂,也断然不可能亲手给她戴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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