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宴轻也不知,凌画也想不出答案,只能作罢。

    宴轻瞥了凌画一眼,见她紧拧着眉头,轻嗤了一声,“就算想杀我又如何?没人能杀得了我,你愁什么?”

    “哥哥武功虽高,但还是不能大意,要保护好自己。”凌画本来想着,因为自己喜欢他,算计着嫁给他,最对不住他的,便是牵累他搅进东宫和萧枕争夺皇位的争斗中,无论如何,因为她夫君的身份,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只能尽力护着他。

    但是没想到,来江南这一趟,她发现除了东宫,竟然也有人想要杀宴轻。而且敌在暗,我在明。不像东宫,知根知底,来历不明拥有天绝门印记的大批杀手,还有胭脂楼她至今还没查清底细的掩藏极深的十三娘。

    宴轻用扇子敲她的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凌画被敲的一痛,对他嗔眼,“琉璃向朱兰给你讨要这把扇子,是让你拿着轻便用来防身用的,可不是用来敲我脑袋的。若是被琉璃看见,该腹诽你暴殄天物,浪费她一片苦心了。”

    宴轻扯回扇子,在手里把玩,闻言说,“琉璃也算是做了一件让我觉得满意的事儿。”

    凌画失笑,“琉璃何时做让你不满意的事儿了?没看她见了你就躲着,偷偷崇拜你武功高,暗搓搓想要练成跟你一样的剑法吗?”

    宴轻撇嘴,“她不是一直想要你换个夫君吗?”

    凌画咳嗽起来。

    她一时咳的太剧烈,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咳,说不出话来。

    这时,琉璃正好沏好了茶端进来,看到凌画咳的太厉害,一惊,“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是哪里不舒服吗?染了风寒?”

    凌画摇头。

    宴轻无语,他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至于吗?他吩咐,“赶紧给她倒一盏茶吧!她是惊吓过度才会如此。”

    凌画:“……”

    反驳不得!

    还真就是惊吓过度!

    琉璃“哦”了一声,连忙倒了一盏茶,刚倒的茶水太烫,她又拿过一个空茶盏,来回地倒腾了两下,水温适合后,才端给凌画。

    凌画咳的小脸通红,拍着胸口,接过茶,一连喝了好几口,才算缓过劲儿来。

    琉璃担心地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凌画摆摆手,“我、没、事、儿。”

    她就是一时岔气。

    琉璃见她真没事儿,放心了,有宴轻在,她也没好问什么事儿让小姐惊吓过度了,走了下去。

    凌画捧着茶盏,吸了吸鼻子,心想着他竟然知道琉璃曾经说过的话吗?琉璃说那些话时,他根本就没在身边啊?难道耳朵已经灵敏到方圆一里,都能听见人说话?那……也太不是人了吧?武功高到一定地步,真这么厉害吗?

    她又喝了两口水,试探地问,“哥哥,你……”

    宴轻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哼了一声,“我没听见她说什么!但是看来她是真跟你说了什么?瞧把你吓的?难道还真有想换夫君的想法?”

    凌画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原来是诈她的,但这也诈的太准了吧?真是太吓人了!

    她放下茶盏,摸摸鼻子,小声说,“就是在京城时,临出发来漕郡前,咱们两个不是吵架吗?琉璃向着我,就说了几句。”

    她举手保证,“我好不容易嫁进门的夫君,自然不会动摇的,坚决不动摇,哥哥你相信我,我从来没动摇过。”

    宴轻闲闲淡淡地看着她,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只说,“她不用到我面前说,脸上的神情就看出来了,她有一段时间,十分不待见我,也不赞同你,自己捧着剑谱一边看一边直摇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什么非要想不开之类的,估计是在想你的事情,如此不专心,她能练好剑才怪?只有心无旁骛,才能大成。”

    凌画汗颜。

    她真没想到,琉璃还曾这样过,的确是有一段时间,她天天抱着剑谱嘟囔,她以为是在参悟呢。

    宴轻盯着凌画,“她跟你说让你换谁?宁叶?”

    凌画额头冒汗,“她连见都没见过宁叶,自是没说的。”

    宴轻被气笑了,“又糊弄我?”

    他慢悠悠地说,“我曾问过云落,若是你我和离后,你再嫁的话,会嫁谁?我一定要让他说出一个人来。他说的就是碧云山宁叶,说你以后不可能再嫁个容貌差于我的。”

    凌画抽了抽嘴角,立即为自己正名,委屈地说,“哥哥,你问他能管什么用?他又不是我,你问我啊,我怎么可能……”

    她心里暗暗想,云落你等着!

    宴轻似乎看破她了,“云落如今是我的人。你忘了吗?”

    凌画瞪眼,“是你的人的话,他说的更不算数了。”

    宴轻瞧着她,看她一脸明明白白的委屈,眼睛若是能看到人心灵的话,她还真是心里也觉得委屈,他忽然笑了,懒洋洋地说,“你也别怪他,是我一定要他说的,他也不敢不说。我倒是觉得,他没撒谎,比你诚实,说的很是有道理。”

    凌画不服气,“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恶意揣测我,而且胡言乱语欺负我。”

    宴轻被气笑,“难道你心里没想过?”

    凌画扪心自问心里想过吗?闹的最厉害的那一日,她是真的没法子了,若是当日和离的话,她对于往后,虽没仔细认真地想过,但脑子里还真有那么一个想法,就是若是她以后再嫁人,一定不会如宴轻这般,让她喜欢极了吧?

    她自然不想承认,嘟嘟囔囔地说,“你若是非要与我和离,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小,不能一辈子跟你似的,不大婚吧?我总要找个人陪我谈风谈月的。”

    宴轻这时不知道该夸她诚实,还是气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喜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种,竟然说他真要和离,她没什么办法这种话,他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厉害的很吗?”

    凌画泄气,凑近他,拽他衣袖,晃了晃,无声地撒娇,“我没有你厉害的。”

    她径自自贬,“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的道行在你面前,差的还是有点儿远。你若是真跟我认真起来,我可不是真没法子吗?”

    宴轻心里舒服了些,又拿扇子敲她头。

    凌画认了,乖巧地坐着,他爱敲就敲吧!只要不发脾气,好好说话,不算旧账不找她麻烦,爱敲多久就行。

    宴轻只敲了两下,便罢了手,对她说,“你不是有真言丹吗?拿住十三娘,给她用一颗就是了。”

    凌画道,“当初曾大夫只研制出两颗,被我死皮赖脸要了一颗,已经给程舵主用了,早知道应该留着给十三娘用。”

    “那就给他去信,让他将那颗真言丹送来漕郡就是了。”宴轻不以为然,“拿你的好酒跟他换。”

    “我没什么好酒了,这些年,能换的,稀缺的好酒,都换给他了。其余的,他不太稀罕了。”凌画郁闷,“制造真言丹需要的草药极其名贵,尤其是其中有一种草药,十分难得,长在雪山之巅,三十年开一回花。正因为这个难制,他才不舍得,连一颗都不想给我。”

    “他留着也没什么用。”宴轻道,“他不是一直惦记着浮生酿吗?你给我酿的浮生酿,不是还有很多吗?匀给他一半。”

    凌画眨眨眼睛,“哥哥,我答应过你,你的浮生酿,不随便送人的。”

    宴轻轻笑,“你倒是很守诺,一诺千金?”

    凌画捏捏耳朵,诚实地回答,“若是对别人呢,我一个小女子,兴许会出尔反尔。不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吗?但对于哥哥你,我也不敢啊。”

    我若是敢,你不得削了我?

    宴轻点头,“这个优点你要一直保持着。”

    凌画心里抽了抽,乖乖点头。在他面前,她不想保持也不行啊。

    “我去给他写一封信,要他的真言丹。京城来回漕郡,最快的马,日夜兼程,送到信要七日,可若是飞鹰传信,也就三日而已,贵重的信函自然不能飞鹰传书,但隐晦地要个东西这种小事儿,飞鹰传书就是了,他收到信,命人快马加鞭送来,日夜兼程,也就七日。所以,也就十日,就能收到真言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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