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看到的第一眼人都愣了。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可是在二楼呢!
不, 不会吧……
懵了有两秒,才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可以探查,没感觉到窗外有人, 时星松了口气的同时, 又觉得好笑,殿下那么着重礼仪的人, 他想什么觉得对方会爬窗啊, 太奇怪了。
摸了摸脸, 时星不想承认是因为他太想池曜的缘故。
明明才两天不见。
明明, 也答应了长老会, 不会太过想念殿下的。
行为上却……
时星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推开了窗。
确实没人。
【楼下, 长椅】
信息跟着响起。
时星看到了池曜。
或者说,池曜的背影。
时星惊讶:【殿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没感觉到池曜用精神力搜索帝都啊。
池曜却道, 【把你通讯器拿起来,我先教你解除屏蔽?】
十分钟不到, 时星通讯器终于收到了来自池曜的信息。
出门归还了严长岳的通讯器,再回屋,趴在窗沿边上,时星后知后觉, 【不是说不能见面吗?】
池曜有理有据, 【严格来说你现在只看到了我的背影, 不算破坏传统】
时星懵了一瞬。
还,还可以这样算的吗?
池曜仿佛能听见时星内心活动一般, 接着打字道, 【当然可以这样算】
时星:“……”
好吧。
不知道池曜怎么找过来的, 既然来了,时星也不想扫兴,开始和池曜说起这两天的经历来。
其实整个事情,从头到尾,时星也是稀里糊涂的。
早上在第一军团检视军队,经过成熟期,后续又有王兽和蓝星一系列事,时星在军团中的威信早就树立了起来,但是目前管理的军团还仅限于第一军团,刚好有结婚典礼,池曜和长老会的意思都是婚后再进行军权的再划分。
怕自己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时星最近处理的军团事宜多,想提前适应下。
早上被任彦永找到,中午以吃饭的名义领出去,然后一路到了这里……
再然后,看到严长岳……就再没有然后了。
那个时候时星才知道,任彦永的意思是他不用回皇宫了。
之前在任彦永极力说服中,对于不见面这个事,时星答应得好好的。
哪怕任彦永先斩后奏,时星也不好发作。
当然,任会长为帝国鞠躬尽瘁,眼看着马上要退休了,论资历论辈分,时星也不可能发作,于是……就这样了。
时星说完事情的过程,池曜心中的不快彻底散了。
池曜:“不然还是让任彦永早日退休吧?”
继“发消息不算见面”“看见背影不算见面”后,池曜又提出“语音通讯也不算见面”的新概念不见面联络,硬是和时星拨通了常规通讯。
时星:“啊?不太好吧,我看任会长对工作还挺热情的。”
“热情有什么用,人瞎了就该认。”
“?”时星不懂。
池曜也不多说,实际上两个人都知道,以任彦永的资历,肯定得按照正常流程来,他不想早退休,他们两个作为君主也是不能赶的。
太伤感情,别的文职官员瞧了也寒心。
这么讲,池曜纯粹是过过嘴瘾。
时星说完他这两天,池曜也把自己这两天的情况说了。
说到机器人那段,时星想笑,不敢笑,憋了好久,被池曜戳破,最终笑出了声。
“没事啦殿下,典礼之后就见到了嘛。”
池曜轻嗤,不满道,“敢情我大晚上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给你看个背的?”
时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池曜又道:“你知道这个传统的由来吗?”
时星自然知道,任彦永和他讲过好几次了,就怕他年纪小忍不住。
但显然,作为皇室直系,从亲长那里听来的版本,和任彦永公式化的版本自然又不一样,池曜的版本从最早讲起,是皇室图书馆习俗上有记载的。
不见面主要是认为新人身上带喜气,见了面会冲撞,冲喜。
不过最早的习俗,可比现在好多了,比如……
池曜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道,“最开始就要求婚前一天不见面而已,后面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开始增加天数,到了现在的考虑到皇室婚礼的筹备困难,改成了十五天……不知道是谁改的,从某种程度上,我真想认识一下。”
“没记录吗?”
“这个没有,大概是怕留下了名字,后人不给他们定期擦墓吧。”
这话可太损了,时星一时没接上。
池曜也不在意,图穷匕见道:“所以,既然最开始只有最后一天不能见面,小殿下考虑遵循最原始的传统,今天出来和我见见吗?”
又口吻莫名道,“我已经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冷风了。”
时星默了一瞬,小声道,“我去和长岳说一声睡了。”
说完挂断了通讯。
而反应过来其中深意,池曜翘起了唇角。
悠悠起身,在二层楼的建筑下,干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翻墙,私会爱人。
好在身手够好,院子里的围栏也没有设置多高,池曜轻松几跳就进去了。
就是跳完之后,池曜莫名想到了自己的格斗指导老师,不知道他老人家看到自己当年引以为豪的技术被自己这样用,会是何想法?
嗯……是个发人深思的问题。
池曜选择不去思考。
时星再度回到窗子边,池曜让他直接跳下来。
时星跳了,被池曜伸手接住,两个人面面相觑,池曜蓦然道:“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开始拥吻,会不会很像是偷摸见面,急不可耐的情人?”
说完,两个人同一时间笑了起来。
实在是场面太过滑稽。
池曜轻松领着时星出了住处。
再次翻越围栏的时候,路过一个大爷,看着跳下来的时星直了眼,又看了看池曜,欲言又止。
池曜可不管那些,被注视久了,离开前还有礼貌地询问道,“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大爷:“……”
大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那什么,出去玩还是早点回家,小心父母担心。”
这一句是对着时星说的。
池曜大言不惭,“当然,我保证半夜前把他送回来,不信到时候您来看看?”
大爷:“…………”
大爷表示管不了现在的小年轻,为了自己的心脏和身体健康,转头离开了,边走边摇头,感慨虽然时代在进步,但是年轻人热衷于翻墙一事,看起来是永恒不变的。
被看到违规动作,时星不好意思说话。
走远了,时星才再度开口,问池曜要带自己去哪里。
得到地下格斗场的答案,是时星没想到的。
池曜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今晚两人的出格行为莫名刺激,他不介意将这种感觉放到最大,而且时星现在度过了成熟期,以前不带时星去还有一重安全考量,现在么,自然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叫地下格斗场,却并不是什么违法经营。
是合规的。
晚上开放,赋税重,不赌命。
要了一间包厢,投影技术是从黛星引入的新科技,打开后两个人仿佛就坐在台前,能看到两个人所有的小动作。
格斗从体术到精神力对决,再到机甲对决,应有尽有。
时星第一次来,立刻被吸引了。
“殿下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选观看场次时,时星惊讶。
池曜平静,“来过。”
“啊?”
池曜笑:“很惊讶?”
“不惊讶才奇怪吧。”
捏了捏时星的脸颊,池曜这才讲起始末。
不是他主动来的,是老师带他来的,格斗场可以匿名,掩去了池曜的皇室身份,是好是坏,一目了然,对手可不会让着池曜,能最大程度地训练他。
时星在“还能这样“的惊讶里,开启了自己的格斗场之旅。
一晚上时间一晃而过。
从格斗场离开,时星激动的情绪久久不退。
两个人走路回时星的住处,一路上聊天,时星眉飞色舞的,暖黄路灯下蓝色的眼睛明亮依旧,池曜从没有从这个视角看过时星,竟然觉得这样也不赖。
无人知晓的地方,两个人像是偷偷摸摸的在约会谈恋爱,还……挺别致的。
本来有些埋怨任彦永的池曜,这一夜发现了这种传统的妙处。
到时星窗下,时星准备回去了,池曜一把拦住自己伴侣,不要脸道,“没点好处?”
时星:“?”
池曜:“我以为这种氛围,总是会有些情不自禁的触碰,小殿下觉得呢?”
时星反应过来,耳根有点热。
黑暗里,池曜长指捏了捏时星耳根,然后往下。
从领子钻入,最终被时星一把按住作祟的手。
于无人处两个人拥吻起来。
时星喘气的声音越来越重。
到后面眼神里的焦点也模糊了,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感觉时星还在往自己身上蹭,池曜又把人往下拉了拉。
轻轻亲了下时星颊面,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时星说的。
“差不多了,再过火真搞成偷`情了,你觉得呢?”
时星脸埋入池曜脖颈,嘟囔,“你起头的。”
池曜叹气:“我现在也在后悔这点。”
尤其皇宫里的水剂还全被机器人搜罗一空。
这种东西,肯定不可能再给时星送来的。
换言之,两个人就算去了时星房间也无济于事,没工具。
时星在池曜脖颈上咬了一口。
这晚回房间后,洗漱时,镜子里脸是红的。
而池曜深夜大摇大摆地回了寝居。
从这一天起,池曜日日晚餐后都去散步。
而时星在严长岳眼里,作息规律,天天早睡。
楼下的大爷从第一天的震惊,到第二天的震撼,再到第三天看到他们翻墙的麻木,以及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大家熟了,司空见惯的大爷终于在底下友善提醒,“慢点,别摔了。”
第七天他们帮助大爷提了好多东西回家。
第八天两人不知道去哪儿约会,在大爷的热情邀请下,加入了社区的一种古老游戏——棋牌。
大爷不搓麻,但是下棋,池曜是皇宫里训练出来的技术,大爷很喜欢。
第九天三个人并肩坐成一排,消食,大爷好奇:“是父母管得太严了还是不想做作业,怎么每天都往外面跑?一天都不让你出来玩吗?”
时星面嫩,问的是时星。
时星没想好怎么回答,池曜如实道:“不让见面,偷偷摸
摸谈恋爱在。”
大爷震撼。
看了看时星,又看了看池曜。
再看看时星,再看看池曜。
池曜点破:“他成年了,就是面嫩,看着小。”
大爷迟疑:“有、有25吗?”
池曜缄默一瞬,“没有。”
大爷和池曜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大爷:“那他父母这么做,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池曜:“……”
大爷:“当然,当然,年轻人你也是很优秀的,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池曜:“继承家产,涉及范围比较广,什么都有所涉猎一点吧。”
“哦哦,那他父母肯定更不放心了。”
池曜:“?”
大爷分析道:“你看啊,你是个n代,你们年龄上又有一定差距,他还那么小,家里……”回头看了一眼时星的住处,大爷用自己的身家衡量了下时星,道,“就算是个中产吧,肯定没有你家势力大,你想想,要你是他父母,怎么说也得考验下你这个追求者,对吧?”
池曜点头:“嗯,不让我们见面,不过期限快到了。”
大爷奇怪:“什么期限?”
池曜:“熬过去就可以结婚的期限。”
大爷:“?!”
大爷:“……”
大爷语窒片刻,再看看池曜不凡的气度,悟了——
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能力,叫钞能力,大半辈子活过去,是他想法天真了。
时星终于找到了岔话的点,“我们婚礼您要来吗?”
大爷自是欣然同意。
怎么说都是他亲眼见证的小情侣。
池曜点头,“行,明天我给您传一份请柬。”
已经默认了明天他们翻墙,还是会和大爷美好的不期而遇!
晚上回皇宫,池曜路过许今后,在没人的角落,侍官长叹了口气。
数了数日子,庆幸只剩下六天就举办典礼了。
作为一个侍官,每天都能闻到陛下身上,沾染着星星衣服上使用的特殊香氛,不能说也不能问,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装聋作哑的日子,许今觉得实在是太难了。
算了算了,每任侍官都要经历的不是。
他师父经历过的。
以后长岳也会经历的。
这样想着,许今心理又平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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