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院子的门口, 忙懵了的陈主簿才感叹道:“大人为人正直,人品高洁,是属下想太多了,妄自揣测大人的心思, 真是该死。”
“陈主簿不觉得我不怜香惜玉了, ”谢继宁笑着说道。
陈主簿一呆:“大人, 你听到我和云烟说的话了。”
“你们说得这么大声毫不避讳, 我自然能听到。”
陈主簿嘿嘿的傻笑,毫无之前一本正经读书人的样子。
“既然陈主簿和她们认识,之后这件事就交给你跟进吧!这些姑娘都是可怜人, 有些人在院子里面时间长,会害怕外面的日子,大家要耐心的引导。”
很多女子从小在花楼里面长大, 接收到的信息不觉得卖身是羞耻的事情,还有的可能因为外面日子太苦, 不想出去。
一开始看到那么多不想从良的人,谢继宁还有些生气,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有些人可能会因为害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害怕外面的日子选择就留在花楼。
但是谢继宁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在问询之后, 谢继宁发现很多人的思想都是有问题的, 不识字, 就算识字也是学些诗词歌赋, 在道德伦理方面,她们都没有正确的认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看着这些可怜无知的人, 谢继宁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努力要做,至少要先提高宁州人的生活水平,同时加强教育。
谢继平问道:“大哥,你都不要赎身钱,还让她们把财产带走,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走啊!”
谢继宁没有说话,沈典史接话说道:“这些女子自小在花楼长大,固然是吃苦,但是也是衣食无忧,到外面,日子不好过。”
陈主簿也叹了一口气接道:“这些花楼之前马赵二人的,算得上是宁州的高级的青楼,在这样的楼里面,受追捧的女子,有人为她们一掷千金,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出去外面,像她们这样的女子,流言蜚语不说,连身家财产都保不住。”
沈典史说道:“大人仁慈,放了她们卖身契,之后没有人压着她们,之后好好的经营,这日子不会太差。”
沈陈二人还没有说的是,这些女子都被养废了,去外面过日子,农妇需要下田,茶妇需要采茶,还有些无家无业的日子更难过,和那些比起来,在花楼又不算什么了。
谢继宁见谢继平还是茫然,一脸三观破碎的样子,就给他解释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1)对于这些姑娘来说,生存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且她们这些人都没有读书,自然不知道礼义廉耻,所以之后,咱们要想办法让大家都读书,尤其是小孩子,她们才是宁州的未来和希望。”
“嗯嗯,像是咱们板桥的那样,读书人多了,就有礼节了。”
“是啊,之前的重要的事情是将贪官污吏拿下,之后就是建设宁州了,新的一年,咱们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大哥,我还是喜欢做生意,等大伯父从板桥来,我就跟着他回去,带上宁州的一些特产。”
“当然可以,我打算在宁州多办几家工厂,带动经济发展,宁州地太少,依靠土地,百姓们都活不下来。”
“工厂是什么啊!”
“就是作坊,叫成工厂要方便一点。”
“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将大牢里面的人的案子都审问清楚,都判定了,这样就收获了一些劳动力,还有那些封存的财务也能整理清楚,动用百姓的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谢继宁带着众人忙得团团转,因为谢继宁是宁州唯一的老大,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谢继宁过目,忙得谢继宁每天倒头就睡,没有半点休息时间。
谢继宁无比的希望能有帮手帮忙自己,分担压力。
在宁州的谢继宁自然不知道,帮手已经在路上了,谢继宁的折子一到,文景逸和韩文爵就从京城出发了,因为谢继宁在折子之中将宁州的情况描写得很紧急,两人连年都是在船上过的。
“也不知道现在宁州情况如何,前有狼后有虎,上下左右官员都是有问题的,继宁能不能撑得住。”
“文大哥,你这念叨了一路上了,这谢继宁如果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的话,区区同知通判又有什么问题。”
韩文爵一边刺鱼,一边劝说道,往南边走之后,温度渐渐生高,两人就到甲板上喝酒钓鱼,文景逸忧心忡忡的,就开始念叨起来了。
“韩兄弟,这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宁州地处偏远,知州卒于任上,同知和通判长期把持地方,继宁虽然聪明,但是这样的难题,还是为难。”
文家乃是官宦世家,文景逸打小都是长辈精心教养的,长辈们都为官经验丰富,所以文景逸清楚的知道,谢继宁面临的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按照谢继宁的人品,定然不会和宁州官员同流合污,而且还会对那些官员的行为看不惯,因此,谢继宁一定会和宁州的官员对立起来。
“区区同知通判,等我到宁州,定然将其拿下,看谁敢反抗。”
韩文爵自傲的说道,他有这个资本,出生勋贵,母亲出生皇家,加上从小得长辈的宠爱,养成其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
文景逸苦笑着说道:“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咱们是朝廷命官,他们也是朝廷命官,在没有找到证据的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宁州长期被他们掌握,继宁短短的时间里面还没能培养出得力的心腹,势单力薄,一不小心,不但不能抓住别人,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
“好吧,我叫人加快速度,咱们赶紧到宁州。”
韩文爵见文景逸实在担心,干脆答应叫下人通知船夫速度快点。
“咱们到宁州之后先想办法摸清楚宁州的情况,然后悄悄的想办法联系继宁,咱们私下策应,正好帮助继宁。”
“行,”
答应之后,又忍不住抱怨道:“麻烦死了,要我说,直接带上人去动手就是,天下那里有咱们两个这样当官的,要把上任做掉,才能上任。”
文景逸也有无奈,但是这话韩文爵能说,自己不能说,自己只能安慰自己,凡是往好的方向想。
一到宁州境内,两人就低调起来,联系上谢继宁的时候,谢继宁都惊讶极了,殊不知,文韩两人更惊讶。
文景逸两人都带了不少的下人上任,而且一看行事作风,就和宁州的大不相同。
引起了差役的注意,刚好青山去谢继宁的庄子上,遇到了几人,文景逸和几个青都是见过的,自然知道青山。
得知他们就是来上任的同知通判之后,青山赶紧让人去禀报谢继宁,自己则是简单的和两人说了下宁州目前的情况。
“人已经被谢继宁拿下了,还是一网打尽的。”
文景逸还没有说话,韩文爵就叫嚷出来了,一路上,文景逸将宁州的情况说得多严重,韩文爵心里做好了来宁州之后要大干一场的准备,结果这会听青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下心里失衡了。
青山点头说道:“是的,我家主子已经将人关进大牢,最近都在审理案子。”
文景逸道:“你快给我好好的说说,你家主子是怎么做的,动作这么快。”
如此这般,青山就给两人说起来了,谢继宁带着一众下属到的时候,青山正说得兴起。
“文大哥,别来无恙啊!一别就是一年多了,你过得怎么样?这位大哥是?”
文景逸高兴的说道:“继宁,你好生厉害,我还一直担心,没想到,你已经处理好了。”
谢继宁笑着说道:“文大哥,你们动作也快。”
“我叫做韩文爵,是宁州新上任的通判。”
不等文景逸介绍,韩文爵就自己自报身份,谢继宁道:“我是宁州知州谢继宁,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这是陈主簿,这是沈典史,这是……。”
谢继宁一一的介绍身边的下属,文景逸韩文爵将吏部的相关证明拿出来,做了交接,又是一通见礼之后,众人才往宁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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