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怎么您一人?夏果呢?”她扶住宣芷,募地看到她袖子上的血,顿时一惊,立马往自己身前一藏,挨住宣芷。
宣芷轻笑,靠在她身上,慢慢地走在日光里头,将今日皮草行的事与她说了。
“所以,周旺这回是活不了了?”
在听到她要求张大掌柜剥了周旺的皮时,春荷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外,居然没有半分害怕。
宣芷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想到什么,低笑了一声,“且等着看消息吧。”
春荷长呼一口气,轻声道,“若这人真死了,夏果可算是得了解脱了。”
虽然夏果没答应,可是周氏母子开了口后,就仿佛认定了夏果就是他们家的媳妇儿,内外的不知坏了多少夏果的名声。周旺更跟个恶狼似的,总在暗处窥探着夏果,实在让人不能安心。
听她这样说,宣芷又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有我在,别怕。”
从前春荷若听到夏果这样的话,只会觉得孩子气,现下却当真觉得那个只会撒娇任性的四姐儿在不知不觉中已长大了,成了能庇护她们的天了。
她满心柔意,扶着宣芷,低声道,“可姐儿今日这般到底还是冒险了些。便是事先吩咐了夏东哥做万全的准备,可若那大掌柜是穷凶极恶之人呢?您又如何脱身?以后还是谨慎些吧?”
宣芷听着春荷的话,心里忽然生了个很荒唐的念头——若是前世有春荷陪她走上那珠帘之后,还会有如今的回魂重生么?
她挨着宣芷,点了点头,“我知晓今日是冒险了些。”
春荷本以为素来独断的宣芷并不喜欢听到自己方才那番话,没想到她居然听进去了,心下高兴。
又听宣芷说:“可他们的刀子已经捅到眼前了,我躲避下去,唯有受死。我现下,当真无暇去与他们应对,不如趁此时机,直取他们命脉。”
春荷有些不赞同地皱了下眉,刚还要说话。
迎面竟看到周氏站在云意居的香樟树下,见着宣芷,很是吃了一惊。
“四姐儿?您,您回来啦?”
虽是竭力掩藏,可那满脸的震惊却怎么都藏不住。
宣芷站直了些,朝她一笑,“周嬷嬷这是要去做什么这样慌张?小菊可好些了?”
周氏怎么也搞不明白宣芷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旺哥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嬷嬷?”
“好,好多了。”
周氏忙干笑道,“叫姐儿担心了。那个……过冬的皮子,您买着了?”
宣芷一笑,点头,“可要多谢周旺,他寻着的那间皮草行,东西又好又便宜,我买了好几张,到时给嬷嬷也做一双护膝。”
周氏见她说话不像有假,一时心里也泛起嘀咕。
——莫不是没来得及成事儿?
还想再问问,后头小丫鬟忽然跑过来,“周嬷嬷!小菊姐姐又说胡话了!您快去看看吧!”
周氏赶紧地朝宣芷屈了屈膝,转身跑了。
宣芷站在树下,看周氏胖得像水桶一样的身子,因为跑动浑身肉都在颤抖。
笑了笑,走进屋内。
一直在旁沉默的春荷跟着她一起进屋,伺候她洗了手擦了脸后,笑道,“姐儿今日一早出去也累了,奴婢做了红豆糕,您尝尝?”
宣芷有点儿意外,看了她一眼,笑道,“好。”
春荷看出周氏母子的步步紧逼,没有再说她行事冒进。
可她心里却清楚,她今日的行径,简直就是在以命博险。
前世,她擅以诡道平衡朝堂,这一世,她手中并没有那么多权势与力量,甚至连能保护她的人都没有,所以她所做的一切才看上去那么自不量力。
她认真地想了想,对自己说,带回秋梅的事,刻不容缓。
端了春荷端过来的热茶捂在手心里,问:“青秋堂和风月庭那边今日如何了?”
……
“大哥儿,您今日感觉如何了?”
风月庭,热烘烘的主屋内,玛瑙端着药碗靠近床边,笑着弯腰俯身,本应扣紧的衣领微微敞开,因为她的动作,露出白皙的一截脖子。
她将药碗往前送了送,柔情无限地说道,“奴婢喂您么?”
满脸伤痕根本看不出昔日风姿的宣泽呆呆地靠在床头,看着床柱上悬挂的一枚静心镜,木讷地在勺子送过去的时候,张口吃下。
玛瑙满眼笑意,喂了两勺后,忽然手上一松。
“哎哟。”
勺子里的药汁全洒在了宣泽雪白的里衣上!
她立时放下药碗,连忙地拿帕子去给他擦!擦了两下发现根本擦不干净!只得起身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替大哥儿更衣。”
说着,就伸手解开了宣泽的里衣。
宣泽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失了魂一样地坐在那。
玛瑙却觉得他这不拒绝便是允准,两侧脸颊飞红,含羞带俏地将里衣解开,看到宣泽削瘦的身体,身上也跟着颤了起来。
又瞄了眼宣泽,见他一动不动,仿佛等着她主动似的。
抿唇,伸手,从宣泽的腹部往下,再往下。
指尖轻轻一碰。
她感觉自己都要被火烧着了,幸福得一阵眩晕,正要仔仔细细地抓住时。
忽然,头皮一痛!
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着头发给揪了起来,下一刻,被摔在了地上!
“哐啷!”
带翻了旁边的药碗,碎片迸开,药汁也流淌了出来!
玛瑙吓得立马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哥儿饶命!大哥儿恕罪!奴婢知晓错了!奴婢……啊!”
原本坐在床上的宣泽忽然起了身,就这么敞开衣衫地走过来,一脚将玛瑙踹在地上!
“贱人!就凭你!也敢碰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再次被刺激着想起那一夜之事的宣泽彻底地疯了,一眼看到旁边的碎瓷片,一把捞起,掐着玛瑙的脖子就划了下去!
“啊!”
被动静吓到立马跑进来的小丫鬟尖叫着冲了出去!
一刻钟后。
宣王氏跌跌撞撞连喘带呼地冲进风月庭的主屋时,一眼见到的,便是衣不蔽体的玛瑙,发髻凌乱地坐在地上,闻声,回过头来,便是一颤!
随后竟膝行着朝她爬来,“夫人!您救……”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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