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所料不差,不出几日,许怀瑾果然将二人招来,宣布了出门历练之事。
“你二人于修仙一途都颇有天赋,若是我不许你们出门历练,才是埋没了你们的才华。只是外面到底比不得门内,凡事要多加小心,三思而后行。阿昭,你作为师兄,一定要照顾好阿澄。阿澄,若有任何事情,只管传讯于我,师父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徐怀瑾嘱咐道。
二人点点头。
徐怀瑾又道,“我已去信越平郡阆苑山的白竹仙君,托他照顾你们。白仙君虽然看起来冷冰冰,不好相处,但实则为人诚善,对待小辈更是宽容。我与他有些交情,你们去他那里,我也可放心。白仙君是惊世之才,剑法卓绝,你们要虚心求教,每日勤加修炼。更要与阆苑山其他其他同辈友好相处。”
“师父,阆苑山是个门派吗?白仙君也和师父一样,是一派掌门吗?”程澄问道。
“非也。白竹仙君他真身是妖兽。”徐怀瑾解释道,“大多数妖族都生活在南洲以南的妖域,但也有不少妖族独立出来,分散于五洲各地。也有的是因其祖先当年没有迁入妖域,而世世代代仍留在原来生活的地方。”
“阆苑山就曾是众多妖族的栖息之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妖族生活其中,只不过都活动于深山之中,平常修士极难见到。”
“现在由白竹仙君掌管阆苑山,依他的性格,怕是更加避世不出。不过,也正因为他是极为重视规矩的人,我才放心将你们托付于他。”
这将会是程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妖兽。虽然离开宗门,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安,但对未知的挑战和期待,又足以鼓励她踏出这向前的第一步。
师徒三人又小叙了一会,因着还要收拾行囊,沈昭和程澄便早早地回了若水居。
第二日,宗门上上下下全都来到了芳草渡,为沈昭和程澄送行。
许怀瑾递给二人一人一个乾坤袋,道:“这里有传讯玉简,一些应急的丹药,还有何长老精心挑选的书籍和几件法器,以及栖塘镇的特产。出了宗门,便只能靠自己,一切小心。”
程澄和沈昭双手接过,朝着大家行了一礼。
乾坤袋轻飘飘的,本身没有什么重量,但程澄却觉得,它沉甸甸的,满满都是来自太清门这个大家庭中,家人们的爱和挂念。
“大师兄,二师姐,你们要常来信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师兄,师姐,一路顺风!”
“师兄,师姐,能不能带些特产回来啊?”
“你个呆瓜!就知道吃!师兄师姐是出门历练,哪像你一样,除了吃就是喝。”
一时间,略显伤感的氛围被打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了起来。
程澄不争气地微红了眼眶,躲在沈昭身后,用袖子悄悄擦了擦眼泪。
“阿昭,阿澄,我们便送到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心怀善意,不忘初心。今后的路,需要你们自己去走。话虽如此,可太清门永远是你们的家。旅途倦了,累了,别忘了回家看看。”许怀瑾微笑着,目送二人登上小船。
程澄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了。
她哭着跑下船,像一个奔向父亲的孩子般扑到许怀瑾的怀里。
许怀瑾摸摸她的鬓发,道:“阿澄长大了,师父也终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两年前从镇上善堂接你入了宗门,一晃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别哭,孩子。师父相信你,足够勇敢,足够聪慧,足够善良,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小船悠悠地顺流而下,载着牵挂和不舍,与两颗朝气蓬勃的年轻的心,一起踏上旅途。
魔域的天,永远是昏暗的,给人一种毫无希望的死气沉沉的压抑。这里属于欲望、贪婪等等一切令人不齿的邪恶。它虽不是地狱,但如果有地狱存在的话,也应该如它这般模样相差无几。
“还是如此缓慢吗?”黑袍下那苍老的声音不耐烦地问道。
“禀主上,那日时间实在有限,按计划本应该布置三个传输阵,可徐清山比预计的时间提前到达,属下只来得及匆匆布置下一个,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上责罚。”年轻人一脸虔诚,卑微地答道。
“哼!一群废物!”黑袍人怒骂道,长袖一甩,直直击中年轻人的心口。
那年轻人被一击推出老远,后背撞在一块嶙峋的黑石上,又重重跌落在地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不能如期完成,你也不必苟活了!”
黑袍人没有回头,径直离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一阵子,那生死未卜的年轻人才缓缓支撑着身子,勉强站起。
他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着黑袍人离开的方向。
“不急不急一切都会来的都会来的”他喃喃自语道,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了一本破旧的残卷,苍白的嘴唇微微扬起诡异的弧度。
这边沈昭和程澄乘坐小舟,顺着桃溪一路穿过宜陵郡,来到了越平郡,阆苑仙城。
望着这高不知几尺的恢弘的城门,程澄竟然有些乡下人进城的既视感。
两人登了记,入了城,没急着赶往阆苑山,找了一家人来人往的小茶馆坐下,静静修整片刻。
这茶馆酒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之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总要先打听打听消息才好。
程澄便提议先在城中逛逛,过午后在去郊外的阆苑山也不迟。
特意选的这家茶馆,是因为他家还有一位说书先生正在说书。
“只见那黑云压城城欲摧,遮天蔽日的魔物将天撕破了口子,争先恐后疯狂而出。这离着最近的太清门,可是头一个遭了殃”
程澄和沈昭对视一眼,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家宗门头上来了。
那说书先生将当日的情形描绘得可谓是神乎其神,只不过在此之后再没提过太清门半点,反倒是对仙盟及时派出救援大吹特吹。
程澄:懂了,官方需要。
听了半天没营养的闲话,这才好不容易进入了正题。
“话说那魔族真是狡诈,兵分三路,直教人摸不着头脑。谁曾想到,它们有着天大的大胆子,敢直取千剑上宗啊。说来也巧,不偏不倚,当日千剑宗的宗主徐清山,并未在宗门内,这才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被偷家了?
程澄心里由此而展开联想出了许多弯弯绕绕。
“这魔族大军搅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在无妄海边便消失了踪迹,这还不够稀奇吗?”
搁在现代,这里桩桩件件,都是可以上的了围脖热搜,甚至于新闻联播的大事。风险、机遇往往就暗藏在这冰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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